大雨連綿,潤澤河山。
龍都城內外,都是一片澤國。
所謂春雨貴如油,本來應該是百姓們歡欣雀躍盼著有一個好收成的時候,而龍都內外,卻籠罩在一片淡淡的憂愁之中。
劉夏的儀仗隊護送著皇帝的靈柩抵達了龍都碼頭,此刻,跪在碼頭上浩浩蕩蕩的文武群臣以及皇親國戚,人人一聲素槁,跪在地上,放聲痛哭。
上舢板被放下的瞬間,整個碼頭上,哭聲震天。
隨即,皇帝的靈柩被九十九個太監抬著下了戰艦,劉夏緊隨其後。
站在碼頭望著四周那些淚流滿麵的文武群臣,劉夏不禁冷笑了一聲。
這裏麵,怕是有一多半的人在哭自己,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突然離開,對有些人確實是一個噩耗。
在天魁衛的護送下,皇帝陵寢浩浩蕩蕩的進入龍都。
而龍都城內,無數的百姓自發的走上街頭,夾道相迎。
劉夏坐在馬車裏麵,望著四周的龍都百姓,心裏不覺的感覺無比沉重。
抬頭望著陰翳的天空,沉默不語。
到了皇宮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劉夏登基。
在接受了文武百官朝拜之後,劉夏這才開始準備皇帝的喪事。
等文武群臣散去之後,劉夏坐在龍椅之上,抬頭望著麵前這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內的一切,不免的有些感傷。
“陛下請莫傷懷,眼下還是要保重龍體。”
陳墨自然知道劉夏這是想念負傷的皇帝,急忙勸道。
“喪禮一定要辦的萬分隆重,這樣一來,敵人才會真的上當。你在宮內多年,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熟悉。有什麽需要的,我會竭盡全力的配合你。”
劉夏說道。
“陛下放心,奴才一定全力以赴。”
陳墨抱拳說道。
“這裏有一顆療傷藥,先把你的傷給根治徹底了。”
劉夏遞給了陳墨一粒丹藥,便起身朝著大殿外而去。
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匆忙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道:“陛下,大事不好。長安公主薨了。”
“什麽!”
劉夏陡然一驚,回頭和陳墨互相看了一眼,陳墨顯然也愣住了。
“帶我去看看。”
說完,陳墨急忙喊道:“起駕。”
坐在龍攆上,劉夏望著四周滂沱大雨,不禁思緒萬千。
長安公主乃是他的親姑姑,劉夏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之前她被魔族控製的時候,劉夏和她有過一次交手。
也就是那一次,劉夏知道了皇帝和長安公主的秘密。
如果皇帝知道了這個噩耗,怕是會傷心欲絕吧。
到了長安公主的房間內,宮殿內的奴仆早就跪在那裏,哭成了淚人。
宮殿內侍衛並不多,伺候的長安公主的奴才也不過三四個。
劉夏知道長安公主被禁足的事情。
當進入長安公主的房間內,劉夏頓時皺起了眉頭。
因為,在長安公主去世的房間之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魔息。
“殿下是怎麽去的?”
陳墨此刻正在詢問長安公主的貼身婢女。
“回總管,這幾日公主每日以淚洗麵,身體欠安。每日總是到這個時辰才會起來洗漱。今日奴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公主殿下已經,已經懸梁自盡了。”
說道這裏,宮女便顫抖的不敢再說下去。
劉夏走到了長安公主的床榻邊上,陳墨急忙掀開了公主臉上蒙著的白布。
劉夏看到了長安公主粉頸上的勒痕,確實是自盡而亡。
但是,劉夏卻發現,在長安公主的脖子上,還有一個清晰的吻痕。
雖然和淚痕滾在一起,不仔細辨認,確實看不出來。
“你們都退下吧,朕想在這裏靜一靜。”
劉夏淡淡的說道。
當即,宮殿內的所有奴才,紛紛的退出了公主的房間。
“陳墨,你之前在敬事房當差過?”
劉夏問道。
陳墨一愣,急忙弓腰道:“陛下英明。奴才確實在敬事房當差過。”
這個時候,劉夏背負著雙手麵對著窗戶道:“去查驗一下。”
陳墨急忙弓腰道:“遵命。”
說完,陳墨便走到了長安公主麵前,伸手便除去了長安公主的衣衫。
長安公主完美的酮體,頓時暴露在房間內。
陳墨當即開始查驗,片刻之後,陳墨道:“陛下,長安公主去世之前,確實和人行房過。而且,而且身上有瘀傷……。”
“陳墨,你是太上皇的最貼身的心腹,有些事情,朕不該問你。不過,朕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夏鄭重其事的問道。
“這……。”
“放心,這件事出了口,入了我耳,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劉夏安慰道。
“是,先皇和長安公主一起長大。感情甚好。陛下登基之後,對公主也是十分寵愛。隻是,公主意外有了陛下的龍子。陛下為了掩人耳目,便將公主賜給了拓跋淩雲。而拓跋淩雲並不知道這件事。奴才猜想,拓跋淩雲叛變,十有八九和這件事有莫大的關係。”
陳墨小聲的說道。
“原來如此。”
劉夏淡淡的說道。
看來,這件事皇帝給拓跋淩雲戴了一個碩大的綠帽子,難怪忠心耿耿的拓跋淩雲會叛變。
這種事情,放到誰的身上,誰也會叛變。
從這件事看,長安公主應該是聽到皇帝暴斃的消息之後,已經萬念俱灰了,結果,拓跋淩雲昨天晚上潛入了皇宮,報複長安公主,之後,長安公主憤恨自盡。
看來,拓跋淩雲真的在龍都,也他之前猜測,如出一轍。
“陳墨。”
“奴才在。”
“傳旨,長安公主以國葬禮待。伺候長安公主的奴才,都讓他們陪葬去吧。”
劉夏淡淡的說道。
“奴才知道。”
“還有,將長安公主葬入泰陵。”
劉夏補充道。
陳墨聽到這裏,猛然一愣,之後便抱拳道:“太上皇知道之後,一定會感謝陛下的。”
泰陵乃是皇帝的陵墓,劉夏這麽做,顯然是要讓皇帝和長安公主合葬。
從長安公主這裏出來,劉夏便去為皇帝守靈。
到了深夜,張宗才秘密現身,見到劉夏,便急忙給劉夏行禮。
“這幾日龍都如何?”
劉夏問道。
“微臣回到龍都之後,便悄悄的一直打探都察院的消息。結果還真的有所發現。龍都指揮司劉鐧之前便和拓跋淩雲乃是好友。在這段時間,龍都衛軍之中,天魁衛,天羽衛,羽林衛,鐵血衛甚至是禦林軍都有都有將領莫名失蹤,死亡,或者是暴斃。微臣猜測,這一係列的活動,怕是都和拓跋淩雲有莫大的關係。”
張宗說道。
“朕知道了。”
劉夏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劉連升走到了劉夏麵前抱拳道:“宋家家主書信,請陛下過目。”
劉夏拆開之後,粗略的看了一眼,便冷笑道:“拓跋淩雲,這次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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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都西城,三教九流匯集之地。
接連下了七八日的大雨,終於停了。
蟄伏在家裏的百姓,終於走上了街頭,一時間,龍都恢複了勃勃生機。
而西城,作為魚龍混雜之地,便更加的喧囂震動。
位於西城的聽風茶樓,隻是一間不怎麽起眼的小茶鋪。
隻是,今日這裏卻並不營業。
然而,在茶樓的二層,今日這裏卻人滿為患。
如果認識龍都權貴的人,在這裏看上一眼,怕是都會十分吃驚。
因為就在這一間茶樓內,坐著的卻都是當朝權貴。
幾乎每一個人,都有顯赫的背景和讓人生畏的權利。
隻是,這些人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有些人興奮,有些人苦惆,有些則一臉的絕望,但是,大多數的人,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而在茶樓的中央,坐著的赫然是消失多日的拓跋淩雲。
“諸位,明日便是皇帝出殯的日子。到時候,龍都城內,防備空虛。奪下龍都,指日可待。段家昏庸無道,如今也該是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拓跋淩雲興奮的說道。
“大人說的不錯。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此刻,慧親王笑道。
大廳內的人,紛紛點頭。
事實上,這裏有不少人,都和慧親王一樣,有著自己的無奈。
他們被拓跋淩雲控製,因為,他們無數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掌控在拓跋淩雲手裏。
而且還服下了拓跋淩雲的毒藥。
不跟著拓跋淩雲造反,死路一條,跟著拓跋淩雲造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諸位放心,隻要我們奪下龍都,你們便是開國功臣。我拓跋淩雲絕對不會虧待大家。”
拓跋淩雲淡淡的笑道。
“拓跋大人,您就下命令吧。我等願意誓死追隨。”
頓時,幾個都察院的探子喊道。
隨即,整個大廳內,一片的馬屁聲。
片刻之後,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拓跋淩雲道:“在龍都的天魁衛有五萬人馬,我已經在水源裏麵下毒。到時候,他們派不上用場。等皇帝出殯的隊伍到了帝王穀。我們就先奪下龍都。劉夏知道之後返回來的時候,已經什麽都晚了。”
“大人英明,隻是,劉夏那個小子的修為絕頂,前段時間就是慈航隱宗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如果無法除掉他,怕是,怕是不好辦啊。”
慧親王猶豫的說道。
“嗬嗬,關於這一點,諸位請放心。劉夏那個野種,無非是有了靈源護體才會如此的強大。我已經有了對付他的辦法,萬無一失。諸位也知道我的性格,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是不會拉著諸位跟我一起陪葬的。”
拓跋淩雲不屑的笑道。
“隻要能殺了劉夏,奪下龍都,便再也沒有任何可擔心的地方。大人,下命令把。”
眾人聽到這裏,心裏最後一塊石頭也落地,當即,拓跋淩雲開始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