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無人睡,酒化胭脂才入味,世人笑我太妖媚,我笑世人假純真。夜越晚,人越醉,花舫湖上遊,玉鐲雲袖美,燈籠垂,聲色沸,飲一杯來還一杯,煙花隨流水,胭脂掃蛾眉,門前車馬貴,看誰迎的佳人歸~”

低覺磁性的聲音輕輕的吟唱著,那清亮的嗓音似有穿透的魔力,直唱入人的心底,眾人忍不住的喝彩叫好,就連荊離也傻傻的跟著鼓掌,完全被眼前的男子弄失了魂。

“皇上!”玲瓏小聲的喚了一句,又輕扯了一下荊離的衣袖。

荊離轉過了臉,見玲瓏一臉的壞笑,還做了一個抹口水的動作,隻是她這一動作剛出,立刻便換的荊離的一聲笑罵,玲瓏也笑了,而後兩個人又同時的別過臉,望著那台上舞動的身姿。

“花飛柳,花飛柳……花飛柳……”

台下眾貴族女開始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荊離不由的失笑,沒想到換一個世界,人的心思還是一樣,這個世界的追星族,絲毫不比自已那個世界的差,搖了搖頭收回目光,荊離低頭小飲了一口酒。

“好酒!”香甜可口,入口醇香,荊離忍不住又飲了一口,玲瓏笑道:“奴婢以為您看美人兒看傻眼了,沒想到還能記得這酒啊。”

“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伸手敲了一下玲瓏的腦袋,荊離也笑了,玲瓏嘻嘻一笑,低聲在荊離的耳邊小聲道:“這還不是您皇上給慣的。”

“給你個竿子,你就知道往上爬了?”荊離不由失笑,眼見這也沒有什麽好瞧的,花飛柳!此男雖美,但是卻隻是屬於遠觀型的,她荊離前世今生都不曾想過要找一個大眾情人做男人,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酒又飲了一口,而後站起了身。

“皇上,您就要走了?”玲瓏有些意外,似乎更多的是有些不舍,世人皆好色,何況是這等美色,看看養眼也是不錯的。

荊離回過了頭,望著那個不知何時已停止的身影,他此時正手持一把古琴,而在他的四周,那些花郎竟顯的如此的平凡平色,像那些個男兒,哪一個走出去不是一個絕色的美男?可惜在花飛柳的身邊,硬生生的給比了下去。

荊離突有一種感覺,腦海中不自覺的便跳出來一句話:“春簾輕佻,紗籠輕飄。粉黛無色,猶自妖嬈。”

這皇上是走還是不走?見她又傻怔住了身子,玲瓏不禁又碰了碰她,荊離回過神來,立刻起身道:“走走,這兒定是不能在呆了,人說美色誤國,朕的定力不足,就不在勉強自已了,叫侍童來結帳吧!”

“是!”玲瓏轉身就去喚侍童,可這時突的大廳中傳來喧鬧的聲音,而荊離在轉身時,隻見一身著暗黃色衣裙的女子不知什麽時候闖到了台麵上,正強行拉著花飛柳的手,另一隻手還不老實的摸上了花飛柳的臉。

美男子的身子已經極盡可能的往後仰著,可是仍是逃不出這女子的魔爪,而這女子的行為已經引起了眾怒,可是眾人卻隻敢在台下低斥,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荊離的眉頭緊皺,心底裏那種大女人的氣概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

“美人,跟本官回去,從此保你榮華富貴,一生衣食無憂,如何?”輕佻的聲音在加上這張揚的穿著,讓荊離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站起了身,往包房的下廳走去,不遠處,玲瓏見這勢頭,立刻緊張的小跑過來。

可是還不等玲瓏上前,荊離那高分貝的聲音就已經呼出去了:“住手!”

“誰?誰在說話?”眾人齊齊揚目尋找,最後才在人堆中尋到了荊離,大廳中人山人海,要尋一個原本個頭不高的十幾歲小娃,的確有難度,而當台上的女子看到她時,眼中的鄙夷可想而知,她鬆開了花飛柳,站在台邊等著荊離過來。

大廳上的眾女此時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無聲的給荊離讓出了一個小道,荊離一路走了過去,來到了台前,以不高的身姿抬頭直視著麵前的女子,一臉的冰冷。

她小小年紀竟一身的高貴,雖然穿的是那種任何一個富家女子都穿的起的衣衫,但是在她的身上,總有一種隱隱讓人畏懼的氣質,這女子一見之下,也不敢使強,隻是語氣不善的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誰?本官怎麽沒有見過你?”

“本官?你又是何人?”荊離不懼於她,冷聲高問,那女子一聽立刻笑了,連同不知何時也堆上前來的眾女子一起笑的囂張的笑著,荊離這才發現,在自已的身後,不知道何時已經圍了一圈子的人,看那架式,定是這女子的狗腿。

那女子聽荊離這麽一問,冷笑著道:“姑奶奶給你報名字,你這小奶娃可聽好了,姑奶奶就是今年的新科文狀元,淩彩容是也——”

淩彩容!淩家世女,淩家京都首富,其母淩錦之原是宮中太妃的一個娘舅,太妃死時為保淩家富華一生,竟向皇上要求賜官商之名,皇上憐其之心應之,而後淩家幾十年來,在京都的行商之道,無人能比。

而現在淩家世女淩彩容高中狀元,更加將淩家推向了另一個顯赫,荊離快速的回憶了一下這個新狀元的資料,這才抬眸一笑道:“原來是淩狀元,失敬失敬。”

“你是什麽玩藝兒?竟然連跪禮都不行?有種你報出姓啥名誰,本官一定要你好看。”淩彩容見荊離這般態度,立刻氣的牙癢癢的,荊離又是一笑,抬腳竟爬上了台頂,和她平視著道:“本人隻是無名小卒,不值得一提,但是閣下冒充高大人,定是大不容之罪吧?”

“你說什麽?我冒充?”淩彩容的聲音都高的岔了音,她不敢置信的望著荊離,而台下的人也立刻議論紛紛起來,眾人均不解的望著荊離,這淩彩容她們可是在熟悉不過了,平時魚肉鄉鄰,而在這花街也是一霸,有誰敢不給她麵子,有誰還有不認識她的?

荊離伸手拍掉了淩彩容指向自已的手,沉聲道:“我說你是冒充的,自然有理由,淩大人即是狀元,定是才高八鬥,舉手投足間高貴雅致自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