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真的願意為她風光大葬嗎?”天衣激動的聲音都有絲顫意,荊離含笑的點了點頭,輕聲的道:“別忘了朕說過,她是朕的皇姐啊。”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天衣俯身便拜,荊離又笑著喃怪她道:“朕剛才說過的話你忘了嗎?好了!朕應該走了,現在正個朝堂都亂成了一團,雖然內亂是平了,可是那些不知內情的大臣們可就嚇壞了,朕還要回去安撫她們,天衣就在尹大人這裏好好的養傷,等你傷好了,朕要給你封賞,正好這陣子,你想要什麽,也可以好好的想想。”

“謝皇上!”天衣和尹秀珍同時恭身相送,荊離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望著她的背影,尹秀珍不由的歎息了一聲道:“一直到了今天我才真正的明白,我為什麽會輸給皇上,她的睿智在當今世上又有何人能比啊,還有她的這份胸懷,三國的皇也沒有一個比的上的,我兒護她有理,是我錯了,我錯了啊。”

說完了這句話,尹秀珍似乎又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她蹣跚著身子轉身離去,往後院中走去,她要懺悔,她要認罪,她要求的自已兒子的寬恕,可是她的腿腳卻突然間有些不聽使喚了,這個時候一個手臂扶住了她,尹秀珍別過了臉,看到了天衣,天衣對她微微的一笑道:“尹大人是要去佛堂嗎?我陪你。”

“好,謝謝,謝謝!”尹秀珍被天衣挽著,兩個人一並來到了後堂,佛堂的燭火依然亮著,下人們知道尹秀珍有來佛堂的習慣,所以這些燭火就從未停過,她來到了佛堂,跪在了佛像的下麵,虔誠的雙手合十,默念著什麽。

天衣也望著佛像,他也跟著跪在了那裏,佛堂的鋪跪上還有著佛經,天衣隨手翻了幾下,然後便細細的看了起來,木魚聲響,尹府的人都習慣了,但是從那日之後的一連幾天,佛堂都不再是一個身影,而是兩個人影。

大荊初定,清塵已死,萬民歡呼,這幾日朝堂也非常的熱鬧,那些不知內情的大臣們經過了恐慌之後,荊離在朝堂之上向她們一一解釋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並將小皇女的真正出生的日期也宣告了天下,天下人歡呼,群臣激動,這是多麽一個冷靜,睿智的皇啊。

一時間朝堂的風氣很好,荊離天天臨朝,而眾臣也早早上朝,這一日,荊離準備給小公主起名,所以便命荊風抱著鳳女前往議政大殿,這是大臣們第一次看到鳳女,她那大大的眼睛,秀氣的眉毛,還有隻有不到兩個月的年紀,已經不安於睡眠,早早的被人抱了起來,好奇的轉動著小小的腦袋,四處看著。

當她看到了這一室不認識的人之後,並沒有哭,而是奇怪的一個一個盯著她們,百官們立刻又讚皇女的王者風範,荊離知道大夥們高興,所以她也就坐在朝堂之上,含笑的聽著,並沒有出聲打斷她們,一直到了高審言上前說話,眾人才靜了下來,隻聽高審言道:“皇上,鳳女在此劫中能安然無恙,可見是上天保佑,以後我們大荊國一定會國泰民安的,隻是鳳女還沒有名字,皇上給賜個名字吧!”

說到了名字,荊離不由的看向了荊風,荊風不好意思的別過了臉,皇上讓他給孩子起名,從剛有鳳胎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可是現在都過了一年了,他竟然還是沒有想好,真是慚愧。荊離也隻是看了一眼他,並沒有說她什麽,隻不過她卻轉過了頭望著眾臣道:“愛卿們,你們來給鳳女取個名字吧,朕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以後,感覺到整個人都很疲憊,實在沒有什麽好名字想的。”

“這樣啊!”高審言跨著小步,沉思了起來,眾人見她在想名字,也無一個人去打擾她,畢竟她曾經都是皇上的太傅了,給皇女取名字也是最合適的人選,這時高審言走了幾步之後,停下身子輕聲的道:“鳳女降臨,天降和兆,和乃是雨過天晴的意思,不如就叫晴吧。”

“晴?荊晴?”荊離細細的品味了一下這個名字,立刻道:“好,簡單而且好叫,又喻意著希望和吉祥,那就喚她晴吧。”

荊離一說完,一堂的大臣們全數都跪了下來,齊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晴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哈哈,抱來給朕!”荊離高興的從皇位上站了起來,荊風忙將孩子給她,荊離愛憐的在她的小臉上親了親,又蹭了蹭,眾臣們也是一片的歡聲笑語,荊離抱著孩子坐到了皇位上,看了看孩子道:“厲朝厲代,子女多了以後,爭奪太子之位的紛爭就不斷,今日我大荊平亂成功,多虧了晴兒,今日,朕就當著眾臣的麵並昭告天下將這個孩子立為太子,以後將繼承我大荊的國業。”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們又叩頭,緊接著又把公主改成了太子齊呼道:“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個時候一直驚在一邊的荊風卻突然走上前來,輕聲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啊,晴兒還這麽小,以後的脾氣和稟性都不知道,而且臣夫身份低下,又無父無母,這孩子不合立太子的祖製。”

“在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你以為朕還會理會那些祖製嗎?晴兒雖然小,但也就如一張白紙,她的脾氣如何,稟性如何,一筆一畫都要朕來用心的去畫,此事就這麽定了,你休的多說。”

看到荊離冷下了臉,荊風這才退到了一邊,但凡是立了太子,一般都會有皇後,高審言略略的沉思了一下上前道:“皇上,微臣鬥膽,皇後殯天很久了,現在鳳女降世天下太平已是雙喜,可是終還是有一些美中不足,我大荊沒有國父啊,皇上可曾考慮到在眾妃中立一個皇後出來?”

“是啊,是啊!”眾臣附聲,而這個時候人群中更有人道:“雨墨王子已經嫁過來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在與雨墨王子一同嫁進宮來的才妃,也是雨墨王子親自去請的,可見他有著仁德的胸懷,還有著善良的品德,另外他的身份是貴為一國的皇子,又是和親,若是他做了皇上,可給我們荊國帶來長治久安啊。”

“是啊,請皇上立良妃為皇後。”

“請皇上立良妃為後!”眾臣們所有的人都跟著跪在了地上,荊風的臉色稍稍的白了白,荊離望了他一眼,其實他也知道自古以來都是太子的父親為皇後,而自已的父親曾經也是,看著荊風明顯有些失落的臉,她不由的有些舍不得,更何況,封了後之後,鳳女就得由皇後來教養,這無疑又是給荊風一個致命的打擊。

她揉了揉額頭道:“皇後的這個位子,不是有品德之人就能做的,荊風為大荊添了鳳女,難道他就無德嗎?莫言施醫天下,有多少人從他的手中又活了過來,難道他就無德嗎?周智超跟隨著朕平外危,定內亂,難道他就沒有德嗎?”

“可是……可是卻沒有一個比雨墨王子更加適合這皇後的位子啊。”雖然荊離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並不能完全的服眾,她不由的伸手一揮道:“此事再議不遲,良妃立為皇後並無什麽不妥,但是從古以來,都是太子的父親為後的,那現在太子還小,朕覺得她還不能離開親父,所以這事推後在議吧。”

“是!”眾臣們低下了頭,輕輕的應了一聲。荊離為了轉移眾人的話題,轉眸望向了一直立在一邊,沒有出一言的三王爺,她輕聲的道:“皇叔,清塵的屍體下葬了嗎?”

“回皇上的話,陵墓的工程還在趕工中,還需要兩日。”她彎下了身子,恭敬的應了一句,此時的皇上,已不是多年前那個讓人憤恨的太子了,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荊離點了點頭,歎息了一聲道:“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朕的堂姐,出葬當日,就由朕為她主持吧,希望她入土為安,下世好好做人。”

“是!”三王爺應了一聲,荊離的這一番話,又讓眾人稱讚不已,荊離見大家也沒有什麽事兒了,便一揮手道:“好了,該議的都議了,大家都散了吧。”

她的話一說完,玲瓏立刻高聲的道:“退朝!”

荊離走在了回宮的小路上,荊風和玲瓏都跟在他的身後,荊風一路上很沉默,荊離也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麽,但是這幾個妃子每一個都具有很深的資格來做皇後,她真的很難取舍啊,歎息了一聲道:“風,你帶著孩子回去吧,我去看看一刀。”

“是!”荊風溫柔的抱起了孩子,恭身一禮轉身的離去,荊離望著他的背影歎息了一聲,玲瓏上前一步安慰她道:“皇上,您何必如此難過呢,靖妃小主說的也不無道理,其實皇後並不是皇上一個人的後妃,而是整個大荊國的,想要立後必需要服民啊,要不然就顯的皇上的不公了。”

“唉!”荊離又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這才轉身往前走著,口中卻輕聲的道:“朕又何嚐不知你所說的意思,但昭宇才去了一年多,他是為朕而死的,而且如果立了荊風的話,天下人不服,立了雨墨,孩子必需要給他來帶,他一個年紀小小的娃兒能帶好嗎?而且在朕的心中,最能擔當的起皇後這個位子的,還是智超啊。”

“既然皇上暫時拿不定主意,此事不如稍後在議,這天氣很好,皇上不如散散步,散散心吧。”

“不了,晚一點去看看一刀,現在去禦書房吧,你去把那婦人帶過來,這一次的政變雖然沒有傷害到人家,但是總歸是朕利用了她們,朕想給她們一些補償。”說著,荊離往禦書房的方向邁了過去,玲瓏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去喚人了。

不大一會兒功夫,那婦人被玲瓏給帶了回來,看來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還是見皇上,當下嚇的跪在那兒,一句話也不敢說,荊離淡淡的一笑,從座位上走出來,輕聲的安撫她道:“你叫曼雅是吧?真是好名字,你起來吧,你是朕的恩人,不必向朕行跪禮的。”

“不,不知皇,皇上喚民婦前來,有何事吩咐!”那婦人嚇的連話都說不全了,荊離淡淡的一笑抬首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後進來的下人,懷中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兒,荊離走過去望了一眼,伸手接過來道:“這一次的政堂,你立下了大功,可有什麽想要的,你盡管提出來,隻要朕能給的,朕都會給你。”

“民,民婦不敢,民婦隻想帶著孩子回家去,別無所求。”曼雅說到了這裏時候,眼中隱隱有著淚意,荊離歎息了一聲,將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中,又將她給扶了起來道:“這件事情是朕不好,你這個要求,朕答應你,在賞你黃金五百兩,你回家去吧,隻不過朕還有一個請求,不知你可能答應?”

“民婦不敢,皇上有什麽,請講!”曼雅聽到自已可以回家了,心情頓時激動了起來,荊離望著她懷中的孩子道:“太子年紀尚小,還沒有玩伴,不如朕給你個任位伴在太子的身邊,朕跟這孩子也有緣,就讓她當個太子的伴讀吧,你若是放不下家裏,朕特準你早上進宮,晚上回家,你說可好?”

那婦人原本是尚州城中的一個大戶人家,知書達理,雖沒有考取功名,但是也懂的這君臣之道,想想並沒有對自已有什麽不好,便叩頭謝恩,也算是領了旨了,荊離命人將賞賜給她,又命人送她回家,這才又略帶著疲憊的坐回了禦椅上。

玲瓏有些不解,她走過來輕聲的道:“皇上,您不是要她做太子的影子嗎?為何又放了她了?”

“一個母親的心哪,朕又怎麽忍心拆散她們呢?至於影子的事情,她做了伴讀也是一樣的,長大之後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不去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去看看一刀吧。”

站起了身子,荊離頓覺一陣頭暈目眩,玲瓏嚇的立刻奔過來扶著她道:“皇上,不如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您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了,這樣下去,身子怎麽支撐的了?你產後還沒有多久,這樣不行的。”

“無妨,看了一刀後,朕便回宮,走吧!”努力的眨了眨雙眼,荊離揉著眉心往前走去,玲瓏歎息了一聲跟上,也隻能很無奈的隨著她去了,到了一刀那兒的時候,莫言不在,隻有一刀躺在床上休息,身邊有書環在照顧著。荊離走過去坐到了床邊,摸了摸他的臉,看到他的臉色挺好,看來毒已經完全解了,不由的放下心來。

“莫言呢?”轉過了身子,荊離輕問著書環,書環淡淡的一笑道:“回皇上的話,去配草藥了,在西院中。”

“朕去看看!”荊離起身,往西跨院走去,玲瓏暗自的一笑,與書環對視了一眼,她並沒有跟著過去,而是留在了房門口,荊離走到了院中之後,就看到莫言那裏忙東忙西的,在他的身邊放著一堆的草藥,他正拿著毛筆不知道在劃些什麽,荊離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頓時孩子心性突生,她猛的驚喊一聲。

莫言正在聚精會神的分著草藥,被她這麽一下,很不雅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而手中的毛筆也很不留情的在他的前襟給劃了一筆,大大的墨點印在白色的長袍上,特別的顯眼,而且他的臉上還被濺了一點。

“哈哈!”看到他這個樣子,荊離不由的放聲大笑,莫言抬起了頭來,這才發現是荊離過來,忙想著行禮,可是不滿她的惡作劇,遂嘟著小嘴道:“皇上,您何時來的,怎麽不讓書環來喚臣夫一聲。”

“朕想來見你,何需要別人通報,來讓朕給你擦擦!”說著那一雙魔手便伸向了莫言的胸前,莫言原本以為她真的為會自已擦擦,可是後來才知道,她這哪裏是擦啊,分明是摸啊。

她的雙手在他的胸前遊走,不停的撫|摸著,臉上還帶著壞笑,莫言一下子明白自已被惡整了,當下那個小臉漲的通紅,不依的扭著身子想要躲開荊離的手,可是荊離哪會讓他如此的逃開自已?不由的又跟過去,將她攬在了懷中,莫言的一臉一亮,立刻將前胸靠到了荊離的胸前,這下子墨汁也染了荊離衣衫。

他不由的也得意的笑出了聲,荊離低頭一看,那一條墨汁如長蛇一般的盤在自已的胸前,她頓時笑道:“好啊,你死定了,敢玩朕,看朕怎麽懲罰你。”

莫言忙移過身子奔向了前方,一邊跑一邊笑道:“不要,臣夫知道錯了,臣夫不敢了,不敢了。”

荊離在他的身後拚命的追著,口中還佯裝發怒的道:“你知道錯了,還不認罰?還跑?看朕怎麽收拾你,別跑,給朕站住啊。”

“來啊,你抓住了臣夫,臣夫就讓你罰!”莫言回過了頭,看著荊離通紅的小臉,他那久違的孩子心性也頓時冒出來了,他奔在自已住的草藥田中,聞著藥香,吹著微風,聽著來自身後的笑聲,不知不覺間,那笑意也漸漸的爬上了自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