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子他……他……”花姨的話幾欲到了口中都被哽咽聲給擋住了,尹秀珍的臉色瞬間變了,她這回兒才感覺到事態有點嚴重,連忙站起身,急聲問道:“宇兒?宇兒他怎麽了?”

“他……公子太可憐了。”

“他到底怎麽了,你到是說啊!”聽到花姨那泣不成聲的話,讓尹秀珍的心裏頭立刻涼了起來,花姨調整了一下情緒,才一口氣說道:“老奴從京都買東西回來,聽到街上的人全都在議論,說公子死了,現在皇上正在眠山的山頂上葬他呢。”

“什麽?你說是昭宇他……他死了?”尹秀珍怔怔的望著花姨,好似她說了什麽天方夜潭一樣。花姨抹了把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好似是怕尹秀珍不信,又接著道:“剛才老奴也不相信,所以特地想上眠山去看個究竟,結果……”

“結果怎麽樣,你倒是說啊。”尹秀珍的臉上血色全無,她渾身都顫抖起來,連聲音中都透著戰栗,花姨又不安的往門口瞧了一眼,然後才道:“老奴看到荊離的軍中,全都寫上了對公子的敬語,而且山頂上嫋嫋不斷的煙塵,定是在那燒紙錢了。”

“什麽!”尹秀珍的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花姨立刻奔過去扶著她,也暗自的抹著眼淚,尹秀珍渾身顫抖著,她咬牙道:“荊離,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殺了宇兒。”

“主人,老奴覺得,這事有蹊蹺!”

“有何蹊蹺?她定是發現了昭宇來見我這個娘,所以對宇兒起了疑心,才會痛下殺手的呀。”

“主人,我在街上聽說,荊離放出了話來,要與清塵郡主勢不兩立,發誓要報那七十八根針的殺夫之仇,以這樣來看,那麽公子應該是清塵郡主殺的!”

尹秀珍的身子一震,她緊握著雙手,牙齒咬的格格支支的響,她恨恨的道:“去,立刻派去軍探查個清楚,若是此事當真,清塵……清塵……本相定要將她撕個粉碎。”

“是!”花姨點了點頭,將尹秀珍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又為她倒了一杯水,這才走出了房間,把房門給關上,花姨走了之後,尹秀珍這才俯桌痛哭起來,然而她的哭聲不久後便被清塵所知。

清塵冷冷的望著麵前的小奴婢,她沉聲道:“你當真聽到了宰相大人是這樣的說的嗎?”

那小奴婢此時已經是瑟瑟發抖了,她戰栗著道:“回郡主的話,小的怎麽敢來欺騙郡主,小的的確是這樣聽說的,而且還看到花將軍一個人悄悄的出門了,定是查這件事情去了。”

“你為什麽要來告訴我這件事情?”清塵似笑非笑,擦拭著手中的銀針。

那小奴婢緊張的一頭是汗,她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然後才結結巴巴的道:“小的在相府有三年半了,我娘欠了外麵很多的銀子,實在無法,沒有辦法還的起,所以……想用這個消息給娘換點銀子還債。”

“你娘好賭?這賭可是個無底洞啊,好了,你說吧!要換多少銀子?”

“不多不多,五千兩就行了。”

“五千兩?”一邊的天衣立刻就驚叫起來,五千兩,怡紅院的頭牌都可以買五個了,他冷聲道:“你活的不耐煩了,敢到郡主的頭上敲詐,看我不宰了你。”

“等等,天衣!就去給她拿個五兩千。”清塵冷冷的一笑,天衣一愣,她們手中哪裏來的五千兩啊,從來都是在逍遙穀生活,根本就沒有錢啊,他愣愣的望著清塵,隻見清塵的目光清冷,眼底盡現殺機。

天衣立刻明白過來,他雙手一輯行了個禮道:“是!奴才這就去給她拿來,走你陪我一起去吧!”天衣應了清塵的話以後,又笑著對小奴婢說著,那奴婢一聽就樂了,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跟著天衣去了。

他們走後,清塵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她站起身將銀針收好,準備離開房間時,才發現莫言一直冷冷的望著自已,清塵的心頭有些慌,走過去道:“莫言,你怎麽了?”

“你真的殺了宮主是嗎?”莫言問著她,但是他說這話可不是問句,而是坐實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清塵微微的一笑,伸手撫了撫莫言的額頭道:“師弟啊,你沒有發燒吧?那麽明顯的敲詐行為,你竟然相信了?”

“如果不是真的,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清塵的心中一驚,自已這心思除了天衣,基本上是沒有人能夠猜的懂,她沒有想到連莫言也看出來了,隨即一笑道:“師弟,從頭到尾,我連一個殺字都沒有,你可是搞錯了。”

莫言沒有在說話,隻是冷冷的望著她,然後他站起了身子往門外走去,清塵連忙走過去牽著他的手柔聲道:“師弟,你這是怎麽了,你現在要去哪兒?這外麵兵慌馬亂的,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得要多擔心哪,你還是呆在相府,哪兒都別去了吧。”

“我想出去走走,不勞師姐費心!”莫言掙脫了清塵的手,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離去,清塵望著他遠行的背景,回頭一拳打在了門框上,他立刻高吼道:“來人!”

這時隻見兩個穿著盔甲的女兵走了過來,一看她們就是經常上戰場的,她們的身姿挺拔魁梧,樣子更是彪悍,她們走上前來,彎身一禮道:“郡主,請問有何吩咐?”

“你們兩個,出門跟著莫言,保護好他,若是他有什麽事情,你們一並陪葬,可清楚了?”冷冷的說完,清塵不給她們兩個回答的機會,立刻啪的一聲將房門給關上了。

京都的街道上……

各個街鋪都大門緊閉,街道上三三兩兩的有著散攤,那也隻是賣一些零碎小貨,連吃的都沒有人賣了,因為戰亂的關係,米價也拚命的上漲,好多人家都離開了京都,飄往了別的城市生活。

莫言走在街道上,想著初來京都時,雖然自已被賣進了妓院,可是仍然可以感受到京都的繁華,但是現在,整個街道冷冷清清的,他悶著氣出來,竟然連去哪裏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