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下蹠一眾退走,眾人臉上都露出輕鬆之色。
伍封將任公子已趕來的事說出來,趙鞅父子的臉色又凝重起來。趙無恤歎了口氣,道:“此
事當真是沒完沒了,令人好生煩惱。”
伍封道:“總算已過了今日之危,隻好趕到易關之中,靜候三日,以防不測。”眾人一起
點頭。
此地離易關不到十裏,不多時,眾人便到了關下。
這易關建在兩座小山丘之間,左右山壁聳立,關城便如一堵厚牆般夾在中間。眾人看時,
卻見關門緊閉,關城上並無一人,大是奇怪。
田力到了關下,大聲道:“陳司馬!陳司馬!在下田力,是……”,話音未落,忽地從關
上射下了一箭,幸好田力身手不弱,閃身急躲,便聽“嗤”的一聲,大腿上中了一箭,連滾帶
爬地回來。
眾人大駭,便見關城上站出一人,大笑道:“趙老將軍、封大夫,這易關之下便是你們的
葬身之所!”那人臉上無肉,頭戴高高的鐵冠,正是人稱“劍釣江山”的任公子。
從他身後,忽地站出了一百多人,張弓搭箭對著眾人,再看看四周,不知從何處冒出了數
百人,人人都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他們。
想不到這人來得如此之快,柳下蹠剛走,他便在易關上等著了。
趙無恤忙道:“任公子,我趙氏適才與柳下蹠已立下盟約,家父有生之年,絕不攻代國,
任公子莫非還未接到柳下蹠的消息?”
任公子愣了愣,冷笑道:“胡說,你想用緩兵之計麽?在下怎會上你的當?”手中的劍高
高舉起,眼見隻要他手中的劍一落下,數百枝箭便會如雨般射了過來。
伍封尋思:“陳音決計不會與任公子聯手,隻怕有難,未知是生是死。”歎了口氣,眼見
危局已解,卻被任公子這麽一搞,全是白費了心機,他伸手將妙公主和楚月兒輕輕按下,道:
“你們伏身車內,千萬不要探頭出來,待他一陣箭射完時,我們便衝上去。”
任公子手中的劍剛要落下,忽聽左右山丘之上,號角連連,便聽轟聲隆隆,似有千軍萬馬
正從山丘上衝下來。
任公子臉色大變,忽聽“嗖”的一聲,一枝箭從山丘上直向任公子射了下來。這一箭淩厲
之極,格外地與眾不同。任公子急往右閃,便聽“卟”一聲,這一箭直貫入他的左肩,箭頭從
肩後冒了出來。顯是射箭之人料到他會閃身,故將箭略射偏了一些,剛好射中了他。任公子身
手雖然高明,但這一箭來得委實突然,猝不及防之下,也不免著了手腳。
任公子大叫一聲,向後便倒。他後倒之時,一條人影已從山丘上閃了出來,隻見他白衣似
雪,躍在關城之上,手中長劍霍霍,一劍向任公子頭上劈去。
白衣人身法奇快,劍勢如虹,眼見一劍要將任公子的頭劈下來,忽然從任公子身後轉出一
個高大的身影,抱著任公子滾到一邊。白衣人愣了愣,手起一劍向任公子二人刺去,那人竟然
合身滾在任公子的身上,以身蔽劍。
白衣人不料那人竟然奮不顧身,連性命也似不要了,手中的劍停了下來,歎了口氣。那人
得此餘暇,抱著任公子滾下了關城。
白衣人追之不及,隻好衝入了那一眾箭手中間,長劍如飛,那些箭手紛紛落下了城頭。
任公子如何逃脫,伍封等人在關下自是看不到,眼見眾箭手一片混亂,伍封知道良機不可
失,飛身從車上躍下,急忙衝上左手邊上,手中重劍毫不留情,向箭手狠狠劈下。
這時,眾人都衝了上去。
這些箭手本來手握弓箭,出其不意,連腰中的劍也來不及拔出,就紛紛倒下,不知是誰發
一聲喊:“任公子死了!快走!”
眾箭手更嚇得魂不俯體,四散而逃。
片刻間這一戰便結束了,從趙氏一族被追殺以來,唯此一戰是最為痛快順利,眾人興高采
烈地回來時,關門大開,先前衝到關上的那白衣人站在門口。
伍封看那人臉上蒙著一幅白紗,身材纖細,嫋嫋婷婷地站在那裏,竟是一個女子。此女臉
上蒙著白紗,看不清麵目,但單看那一雙如同秋水般的大眼睛,便可知此女必是貌美如花。
趙鞅一見此女,大笑道:“飛羽,怎麽是你?”
伍封心中又驚又喜,原來此女便是範蠡所說的天下三大奇女子之一的趙飛羽!一時間怔住,
看著趙飛羽發愣。
趙飛羽眼光掃過伍封,見他死死盯著自己,不悅地哼了一聲。
趙鞅將趙飛羽帶了過來,大聲道:“飛羽,快來見過我趙氏一族的大恩人封大夫!”
趙飛羽向伍封施了一禮,伍封剛還了一禮,還未及說話時,趙飛羽便走了開去,與趙無恤
等人打招呼。
伍封見此女對自己顯是毫不在意,心中也覺沒趣之極,對趙鞅笑了笑,將妙公主和楚月兒
從車上抱了下來。
趙鞅苦笑搖頭,對伍封道:“小女便是這脾氣,天下間的男人沒一個能看上眼的,是以老
夫多方設法,終是未能將她嫁出去,哈哈!”
眾人紛紛進關,便聽趙鞅問趙飛羽道:“飛羽,是何處來的援軍,竟能預先在關兩旁山上
設伏?”
趙飛羽搖頭道:“哪來的援軍?隻不過是張孟談等七八個隨我來的侍從罷了。”
眾人都吃驚道:“七八個人?怎弄得如千軍萬馬似的?”
趙飛羽淡淡地道:“我讓他們斬了幾株大樹,先吹號角,然後將大樹從山上推下來,便有
這些聲響了。”
趙無恤道:“姊姊,那一箭是你射的吧?想不到任公子名滿天下,被你一箭便射死了。”
趙飛羽搖頭道:“任公子中了一箭倒下,我想殺他時,他居然有個部屬以身蔽劍,我見那
人十分忠義,一時手軟未能下手,任公子便被那人抱著滾下了關城。適才有人大叫‘任公子死
了’是我先就安排好的,難道你聽不出來是張孟談的聲音?”
伍封忍不住讚道:“大小姐那一箭勁力如眾不同,非常人能射得出來,手勁如此,令人意
想不到。”他聽趙府家人都這麽叫趙飛羽,是以如此稱呼。
趙飛羽淡淡地道:“那也沒有什麽。”
眾人一邊說,一邊進了易關的衙署之中。
眾人坐定,趙無恤先將眾人分別引見,趙飛羽等人才知道伍封身邊如小鳥依人般的美女之
中,有一個竟是齊國的公主。
趙無恤又帶了一個人過來,道:“封大夫,此人是我趙府的智士張孟談,極有學問。”
伍封知道趙無恤從無虛言,他說的極有學問,這人必是飽學之士無疑,忙客客氣氣與張孟
談見禮。這張孟談生得清雋脫俗,眼光之中極有精神,須發齊整,一看便知是足智多謀之士。
這時那陳音揉著手腕由後麵出來,滿麵慚色,道:“都是在下無能,被人捆在後室,使得趙老
將軍和封大夫遇險。”
伍封喜道:“幸得陳兄無恙,先前見那任公子在關上,在下極為擔心。”
陳音道:“慚愧慚愧。”
這時聽趙鞅問道:“飛羽,你們怎會在關旁埋伏?”
趙飛羽道:“其實我今早才到了關上,後來聽說你們昨日派人來知會陳司馬,但一直未到,
是以一早我帶著張孟談等人,由陳司馬領著去找你們。誰知才出了關,任公子便帶了一大班人
衝進來搶關,陳司馬關上本有二三百人,昨晚卻被桓魋派人調走了,這隻是座空關而已,遂被
任公子奪了去,幸好我們出了關,否則,定會被任公子所害。我見他們周圍設伏,便知是想對
趙家不利,才定下計來。”
伍封心想,桓魋極會用兵,既能用大軍助住鮑息的援軍,自然也想得到他們會到這關城來,
是以先將兵卒調走,免得他們多了數百援手。
趙鞅又問:“你又怎知我們會到易關來?”
趙飛羽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叫烏荼的人,這人與張孟談相識,聊起來才知此中詳情,
後來我們見了另一個田恒府上的侍從,便知你們會到易關來。”
這時,關中傭仆已收始好房間,請伍封等人休息。伍封知道趙鞅父女見麵,少不得有許多
家事要談,便借機告辭,帶著二女回房休息。便聽趙飛羽的聲音隱隱傳了過來:“我已安排妥
當,智瑤絕不敢……”。
妙公主和楚月兒同在一間房,伍封的房卻在其旁邊。伍封本想溜到二女的房中,又怕別人
見到後誤會,這些天他勞心勞力,委實辛苦,是以倒頭大睡,少年人本就貪睡,他這一睡,直
到午後方醒。有關中傭仆侍侯他盥洗後,用了些酒飯。
這時他精神極佳,先去看過鮑寧、鮑興、趙悅、蒙獵、田力和六劍姬等人,見他們大多受
了傷,尤其是蒙獵和田力二人傷得最重,心道:“看來,非得在這易關休息好些天才可趕路回
去。”
再去找妙公主和楚月兒,卻見二女坐在院中,正喁喁細語。
伍封輕手躡腳走過去,便聽妙公主道:“飛羽姊姊便是用這張弓射倒了任公子,我找她要
了來看,可惜拉不開,看來她的手勁不小。”
楚月兒試了試,將弓拉開,妙公主愕然道:“原來月兒的力氣不次於飛羽姊姊!”
伍封躲在樹後看去,隻見二女正把玩著一把大弓。此弓是桑木所製,比尋常軍中所用的弓
略大,雖軍中力士也難使用,不料趙飛羽竟能以此弓傷人。
妙公主接過弓來,笑嘻嘻道:“我有辦法。”她將弓摟在懷中,用兩隻纖纖細足蹬在弓上,
然後雙手抓住弓弦,用力將弓拉得滿滿的,得意地道:“我這不是也拉開了麽?”
楚月兒格格嬌笑道:“哪有公主這樣拉弓的?那箭怎麽射出去呢?”
伍封忍不住大笑,從樹後轉了出來,道:“公主這種絕妙的摟弓之法,倒是少見。”
二女見他過來,立時笑嘻嘻地道:“貪睡鬼,你可終於醒了?”
伍封走上前,道:“這一陣睡得少了,非得好好的補一補。”順手拿起了那張弓,試拉了
拉,果然比尋常的強弓的力氣更也大些,忽想起一事,怔怔地發起愣來。
二女見他盯著這張弓發愣,正要問他,陳音走了過來,見伍封拿著弓發愣,道:“封大夫,
這張弓是趙大小姐所用,勁力……”,伍封沉吟道:“陳兄,楚、吳、越人善用弩,在下想將
那強弩略略改製,不知是否可行?”
陳音愣了愣,笑道:“如何改製?在下關上有良匠三十餘人,每日所做的正是鑄劍、造弓
之事哩。”
伍封道:“你關上怎會有這麽多匠人?”
陳音道:“在下任這易關司馬,終日無所事事,便請了許多良匠來關上,研製新的兵器,
如今已製出了數種。”
伍封大感興趣,道:“是否可帶在下去看一看?”
陳音研製兵器,衛國上下其實也有不少人知道,隻是他官職不大,無人重視,是以從來無
人理會,陳音不免常有懷才不遇之感,是以在齊國伍封請他製甲,大為高興。此刻見伍封對他
研製的新兵器極有興趣,興衝衝帶了他去。
妙公主與楚月兒對望了一眼,不知伍封打什麽主意,連與她們說話也顧不上,妙公主將弓
交給身旁的侍婢,命她交還趙飛羽,自己與楚月兒也跟了上來。
轉過了衙署不遠,見有一小小的魚池,陳音的兵器房便在魚池之後。三人隨陳音走了進去,
隻見滿屋中牆上掛的、壁上立的、地上擺的都是各式各樣的兵器,三人大是驚奇。
伍封順手拿起一件,見這件兵器長約三尺,柄長一尺,形如劍柄,但無刃口,隻是一段方
方正正近三尺長的銅條,四邊有棱,揮動了一下,問道:“陳兄,這件東西叫什麽?”
陳音道:“這是‘鐧’,乃是鑒於銅劍輕薄易折,若用此物,便不怕折斷了。”
伍封點頭道:“若是鑄得重些,力大者使用,恐怕一般劍手要大為頭痛!”
陳音滿臉笑容,道:“封大夫說得是,在下也是這麽想。”
伍封細看這銅鐧,見尾上刻著一個小小的“風”字,奇道:“這‘風’字是何意思?”陳
音笑道:“這是在下親手打造的。在下的的手藝是由風胡子處學來,是以每打造一物,都會刻
上一個‘風’字來紀念先師。”
伍封點了點頭,放下銅鐧,又拿起一物,見與鐧大致相若,隻是前麵銅條如竹節之狀,揮
動起來,微有韌性,問道:“這件東西又是什麽?”
陳音道:“這是‘鞭’,用法與‘鐧’差不多。”
伍封讚道:“這鞭其實與鐧相比,又有另一種妙處。若是敵手身上穿著衣甲,這一鞭擊上
去,即使革甲未破,恐怕也免不了有些內傷。”
陳音登有知音之感,大喜道:“封大夫正是說出了這‘鞭’的妙處,趙大小姐見過這‘鞭’
後,也是這麽說。”
伍封笑道:“趙大小姐也見過你這裏的寶貝?”
陳音道:“其實在下與趙大小姐早就相識,這裏的兵器她看過好幾次了。”
伍封點了點頭,道:“在下總覺得這‘鞭’上的韌力還有些不夠,若有銅鐵之堅,又能如
竹般有彈力,這‘鞭’上的威力就極為可怕了。”
陳音歎道:“在下也是這麽想,是以用了不少鐵在其中,隻是在下弄不到這麽多鐵。”
伍封道:“陳兄是少見的奇才,在衛國未必如意吧?”
陳音點了點頭,道:“在下身為衛臣,雖不如意,但也不能棄國而去。”
伍封適才是出言試探,有招攬之意,陳音自然明白,立時拒絕。在齊國之事,伍封就想將陳音
留在齊國,但他是使臣,招攬使臣,對衛國太過不敬,是以一直隱忍不言。
伍封隻好道:“陳兄高義,在下佩服。”
這時,妙公主指著牆邊一件兵器問道:“陳兄,那又是何物?”
伍封看過去,隻見是一個圓形的銅球,上麵裝了一個長長的銅柄,道:“此物若用來對付
兵車,隻要是力大之人,恐怕連兵車也會砸毀罷。”
陳音笑道:“不錯,此物名叫‘錘’,正是用於車戰。”
伍封見牆角放著一弩,拿到手中,此物大致與弓相若,隻是粗了許多,也短了一些,弓柄
處極厚,上麵裝了一個腕口粗細、一臂長短的木臂,臂上微有道小槽,後麵有個木郭,郭中有
個鉤一般的銅牙,槽底鉤下穿了的一指長的懸刀銅機,若是扳動銅機,銅牙便會動。
陳音道:“據說這弩是由弓而來,後羿以巨弓射日,傳弟子逢蒙,逢蒙傳於琴氏。這位琴
氏便改製成弩,傳於楚國。眼下這弩隻在楚、吳、越三國使用,中原各國軍中都不用它。”
伍封笑道:“在下覺得弩藝絕不會那麽早就出現,弩之出現隻怕是近一二百年的事。”
陳音點頭道:“在下也是這麽想。”
伍封道:“看來在下更要在易關多待些日子,與陳兄研習鑄兵之道了。適才在下見了趙大
小姐那一把強弓,又受了公主的啟發……”,妙公主嘻嘻笑道:“我何嚐有什麽啟發?”
伍封道:“公主先前那絕妙的摟弓之法,不就是啟發麽?”
二女格格的笑個不住。
伍封道:“陳司馬,在下心想,這弩仍用木臂或銅臂,臂後用郭,郭中用牙,拉上弦後,
掛在牙上,以懸刀之機相頂。再將箭放在臂上,報動懸刀,弓弦乃發,隻是前麵弓體改為三道,
臂上刻出層次,一次可上三矢,如此將箭射出,是否可連發三矢?”
陳音臉露驚詫之色,道:“封大夫此想絕妙。”
伍封又道:“尋常的弓是彎木為之,受力有限,弦拉得太滿弓便會折斷,弩用了木臂或銅
臂,如果在弓上麵大大地加力,箭射出時的勁力,至少可做到比尋常的弩箭大出許多勁力。”
陳音道:“但是弓滿與否,與人力大小有關,若是弓上加力,弓弦仍需人力所拉,力有多
大,弦便拉多滿,射出去的箭,勁力未必增了多少。萬一用者拉不開,豈非無用?”
伍封笑道:“先前公主那摟弓之法,便是用雙腳蹬弓,以手拉開,我們大可以手腳並用,
以來張弩。”
陳音佩服之極,歎道:“弩便是將人力化為機樞之力,可更增弓箭的威力,若能連發三矢,
這威力非同小可,這種奇妙的的東西,封大夫是怎樣想出來的?”
伍封看了妙公主一眼,哈哈大笑道:“這就是公主的指點了。”
陳音閉上眼,在心*這弩想了一遍,興奮地道:“在下這便與匠人去製,封大夫、公主、
月兒姑娘,恕在下無心思奉陪了。”一溜煙趕到工匠房中去了。
楚月兒笑道:“這陳司馬是個兵器迷!”
三人出了房,便見趙飛羽背對著他們,正站在院中看魚池中的魚。但見她白衣似雪,身材
高挑,靜靜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雅量高致之感,與她周圍的一幹美貌侍女相比,便如鶴立雞
群一般。
妙公主與楚月兒笑嘻嘻走上去,叫道:“飛羽姊姊,你來找我們麽?”
趙飛羽轉過身來,她臉上雖然仍蒙著薄紗,眼中卻現出笑意,道:“公主、月兒,我來找
你們的未來夫君!”
伍封大感愕然,他才小睡了半日,這三女竟已是混得極熟,頗有些意外。
趙飛羽向伍封施禮道:“飛羽這次來,是專程多謝封大夫援手之德,封大夫對我趙氏一族
的救命之恩,飛羽終生不敢忘記。”
伍封忙答禮道:“大小姐言重了,在下隻不過是對顏不疑那廝氣憤不過,才會如此。其實
就算沒有在下,老將軍福澤深厚,也不會出事。”
趙飛羽見他毫不居功,讚道:“封大夫果然是胸襟博大,飛羽佩服。”說了幾句,向眾人
告辭而去。
伍封見此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行事毫不拖泥帶水,頗有性格,心道:“此女多半是從
小隨父在軍中久了,以至行事幹脆利落。”
妙公主與楚月兒走上前,上下打量他,妙公主笑道:“封哥哥是否對飛羽姊姊有些心動了
呢?”
伍封瞪眼道:“說什麽?”旋又歎道:“我有公主和月兒在身邊,心滿意足之極,怎會有
其它的想法?哼,你當我是個色鬼麽?”
二女顯是不大相信,笑嘻嘻地看著他。
伍封帶著二女回房,一路上道:“蒙獵和田力傷得頗重,看來有好些日子才會痊愈,隻好
待他們傷好了些再趕路了。”
楚月兒道:“我聽飛羽姊姊也說,趙府中人傷了不少,也要靜養些時日,何況,老將軍有
三個兒子死了,至少這七日內要辦喪事,暫走不了。”
伍封道:“是麽?”寬下心來。
妙公主偷眼看著他,笑道:“封哥哥聽說趙氏要等些時日才走,為何會眼露喜色?是否與
飛羽姊姊……”,伍封又瞪了她一眼,妙公主吐了一下舌頭,與楚月兒對視了一眼,嘻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