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晚飯之際,齊平公心情大好,叫來宮女,道:“去將君夫人和月公主

都請來,我們一家五口一起用飯。”回首對伍封道:“說來慚愧,寡人已經有兩年多未

與貂兒一起用飯了。”

一會兒田貂兒牽著薑積,與楚月兒挽著手一起進來,齊平公起身笑道:“貂兒,

寡人這幾年錯怪了你,幸得封兒解說,才知道你一番好意,這些年讓你大受委屈,委

實對不住。”

田貂兒聞言眼圈一紅,道:“國君說哪裏話,都是貂兒不好。”

伍封見田貂兒消瘦了許多,起身向田貂兒施禮,道:“君夫人。”

田貂兒道:“龍伯,都是自己家裏人,無須多禮。”讓薑積上來,道:“積兒,快

叫師父!”

伍封猛地想起自己還有個太傅的官兒,這薑積算得上自己的徒弟,連忙蹲下身來

將薑積抱起來,笑道:“這就有些難辦了,積兒是公主的親弟,若叫我師父恐怕不好

吧?還是叫姊夫好些。”

薑積眼下有六歲左右,並不太高,捧著伍封的臉,響亮地叫了聲“姊夫”。伍封

哈哈大笑,由懷中取了一對綠色的玉璧掛在薑積腰帶上,道:“這對玉璧便送給小舅

子當見麵禮好了。”他早有準備,這玉璧是他由伯嚭的家財中挑出來的,大凡玉璧以

白色為多,綠玉也有不少,但這對玉璧卻與眾不同,夜間熄火時,玉璧自身的瑩光中

能看出一對熊來。

田貂兒笑道:“龍伯有心了。”由伍封懷中接過薑積,坐在齊平公身旁。

齊平公又對楚月兒道:“月兒,今日寡人無暇與你說話,勿要見怪。”

楚月兒嫣然笑道:“國君正事要緊,月兒入宮本來是想看看君夫人。”

齊平公讓二人坐下,這時寺人奉上銅鼎木案,擺上美酒佳肴,五人用飯,席間甚

樂。伍封多年未在齊宮用飯,今日十分開懷,覺得菜肴極精,樣樣皆好,沒口子稱讚。

他每讚一肴好,齊平公便讓人再烹一鼎送給鐵衛,對鐵衛禮遇甚厚。

用過飯後,伍封道:“微臣先得向國君和君夫人告罪,田逆、田豹二人我早晚要

殺了,看在國君和君夫人麵上,相國我便暫且放過。”

齊平公道:“田逆、田豹委實不像樣子,封兒怎麽對付他們也無妨,貂兒你說呢?”

田貂兒怔了怔,歎道:“龍伯是想為鮑息報仇?”伍封點頭道:“正是。所謂鮑琴

殺閭申之事,純粹是田豹的陷害。”

齊平公愕然道:“原來閭申並非鮑琴所殺,那凶手是誰?”

伍封道:“死的並非閭申,那閭申被微臣找到了,眼下在我營中。”他將事情細說

了一遍,齊平公怒道:“原來如此!鮑息有功於社稷,田逆和田豹竟然以卑鄙手段加

害,簡直是罪無可恕!”

田貂兒默然良久,問道:“龍伯對相國為何也有敵意?”

伍封道:“這一點君夫人便不知道了。田豹和田逆二人這麽做,其實是逼相國與

微臣為敵。相國見他們害了鮑大哥,知道微臣日後必來報仇,是以先下手為強,收買

微臣一個家臣展如,悄悄用田氏的人將微臣大舟上的漿手換下來。展如將微臣、月兒、

公主、王姬等人拋在大海上,自行將大舟駛走了……”,齊平公和田貂兒不知道這事,

大驚失色。

齊平公聽說妙公主也在一起,大怒道:“這展如當真該死了!妙兒如有失,寡人

寧願割舍大邑,以求展如之首級!”

楚月兒歎道:“我們自造木筏,在海上遇了不少凶險,狂風暴雨巨浪不說,單是

大魚、鯊群便弄得我們極為狼狽,好不容易飄到陸地上,也因此到了扶桑。”

齊平公道:“寡人先前聽封兒說起,還以為你們乘大舟到扶桑,原來是海上飄過

去。”

伍封道:“是啊,若非如此,微臣早就回齊國了。當日微臣與相國、大司馬立誓,

互不相害,言猶在耳,相國卻存心加害,微臣要說不想殺之報仇,那自然是假的。”

田貂兒臉上變色,尋思這仇可結得大了。

伍封道:“眼下國難當前,微臣當以大局為重,相國隻要不再生惡念,在下也無

暇計較。田豹田逆二人於國有害無益,殺之無妨。本來昨日在高唐殺了田豹,但他是

齊國重臣,微臣未稟告國君,不敢擅殺,隻是因他公然違國君之令,責打百棍而已。”

田貂兒咬著嘴唇,低聲道:“若隻是找田豹田逆算帳,貂兒怎敢阻攔?”

伍封道:“這就行了,微臣也不會隨隨便便殺這二人,自當公事公辦。唉,微臣

總是不明,微臣對田氏不說有啥功勞,卻從未有加害之舉,怎麽相國便忍心加害微臣

呢?要說權勢,微臣常年在外,也沒向相國分權。要說邑地,相國多微臣十餘倍。相

國竟然這也不放過,非得逼微臣與他為敵,何苦來哉?這些年微臣周遊列國,經曆的

事也不少,心下也懶了。如果換在五年之前的性子,早就殺入田府,來個魚死網破。”

田貂兒聽得心驚膽戰,不敢說話。

齊平公歎道:“封兒這是越來越成熟之故,要說殺人報仇,單是你那四十鐵衛,

便足以在臨淄鬧個天翻地覆了。何況你隻用一千私卒便打敗了文種,如今有一萬大軍,

真要對付田氏也未必不能得手。”伍封心道這是傳聞誇大了,他破文種之時不止一千

私卒,還有鎮萊關的數千人以及各族之兵,隻用一千人便破文種的大軍,隻怕連孫武

也做不到。

伍封道:“國君,眼下越國大軍在近,國勢緊張,但我們可不能有絲毫慌亂,微

臣底下裏運用兵革,表麵上大可以慢慢悠悠,國君還是一如既往,該醉就醉,該臥就

臥,眾臣見我們不甚在意,也會安心,如此方能群策群力,免得如今日一般,一提起

越人便人人驚恐。唉,微臣在鎮萊關與越軍交戰,雖然僥幸獲勝,但越人的確厲害得

緊。”

齊平公笑道:“越人再厲害,怎麽也敵不過封兒。嗯,封兒言之有理。貂兒,今

日封兒所說有關你外家的事,可不能說過相國知道,沒的大生禍亂。”

田貂兒不悅道:“貂兒怎會如此不知分寸?”

伍封道:“這話君夫人還是向相國實話實說的好。今日微臣回來與國君長談,相

國不免心裏嘀咕,明日定會向君夫人打聽。君夫人要瞞他也不好,不如照實說出,讓

相國心裏有數,免得心下猜忌,疑心到國君身上去。何況微臣這性子相國也知道,君

夫人如果說微臣沒點牢騷怨氣,相國也不會相信。”

齊平公想了想,點頭道:“這話也有道理,貂兒便照實說吧。”

其實伍封是故意讓田貂兒將話傳出去,暫安田恒之心,免得他又行加害之舉,以

致生出內亂,讓勾踐有可乘之機。眼下大事,還是破越為主,報仇之事宜暫時放開。

當晚伍封與齊平公都飲得大醉。伍封在宮內醉臥一宿,正睡得朦朦朧朧,便覺有

人在扯他耳朵,先還以為是楚月兒,旋又覺不對,楚月兒從不吵他睡覺,睜眼看時,

原來是薑積這小子正在床邊搗亂。

伍封哈哈大笑,道:“積兒著實頑皮。”

這時楚月兒進來,見狀抿嘴笑道:“這可對不住,先前我教積兒練劍,正好田盤

來了,月兒與他說幾句話時,被積兒溜了進來,吵你安睡。”

伍封笑道:“我也該起來了。”看看天色,問身邊宮女,原來已經是辰時,伍封忙

道:“這可糟糕,隻怕耽誤了朝上軍議。”

楚月兒笑道:“無妨,國君還睡著哩!田相和田盤來往後宮數次看視,說群臣都

在殿上等著,但也沒可奈何。就算他們敢請君夫人叫醒國君,也沒有敢來打擾你。夫

君昨日一鬧,又有大軍紮在城外,齊臣誰不害怕?”

伍封笑道:“可積兒便敢吵我。”聞說齊平公仍在睡,笑道:“田恒是否與君夫人

談了許久?”

楚月兒道:“或是吧,國君昨日宿在君夫人宮中,月兒見相國將君夫人叫到側宮,

大半個時辰方出來,田盤在這兒探頭探腦好一陣,似乎想找你說話。”

宮女服侍伍封盥洗後,拿上早飯,伍封要楚月兒一道用飯,楚月兒笑道:“先前

我和積兒與君夫人一起用過飯了。”

伍封問道:“魚兒他們可用了飯?”楚月兒道:“先前我去看過,國君和君夫人賜

了他們許多東西,他們已經用過飯,正閑坐無事。”

伍封慢慢悠悠用過飯,然後在院前使了路拳腳,舒展一下筋骨,這才讓楚月兒替

他穿上甲胄,外麵罩上西施為他造的紅色大氅。昨日他進城入宮並未著甲,盔甲一直

由楚月兒拿著,今日既要軍議,盔甲整齊便合道理。

薑積見他極為威武,嚇得躲到楚月兒身後去,伍封大笑,蹲下身將薑積抱起來,

往上扔起丈餘高,又用手接住,反複數次。初時薑積還覺害怕,扔兩次後便覺刺激有

趣,高興得哇哇亂叫,樂不可支。伍封與薑積鬧了一會兒,吩咐楚月兒去營*鮑琴、

鮑笛和閭申帶來,這才往前宮去。

伍封到了大殿後麵,由殿後之室穿過去,本來這殿上許多人正七嘴八舌說話,伍

封猛地由殿後轉出來,如一座小山似地往那裏一站,挺拔不凡,殿上立時鴉雀無聲。

田恒上前道:“龍伯,本相思索一夜,想是龍伯與本相有些誤會。”小聲道:“展

如加害龍伯之事,是田逆和田豹所為,本相的確不知道此事。”他見伍封不大相信,

又道:“我們田氏家業甚大,本相和盤兒國事繁忙,不能麵麵俱到。想不到田豹施下

詭計,田逆與展如勾結,竟然用人換下龍伯大舟上的漿手,暗下毒手。”

他這話說得也似模似樣,伍封哪裏肯信?皺眉道:“非是在下多心,那展如在鄙

府甚受器重,如要害我,必然有人許以重酬,給他極大的好處。如果相國不開這口,

單是田逆或田豹,展如怎會相信?”

田恒道:“可本相問過田逆,這節骨眼上他自然不會瞞我,聽說那展如無任何要

求,既不要官爵,又不要金帛,這一點本相便有些不解了,說來似乎無甚道理,但的

確是如此。”

他這麽一說,伍封反而容易信些,因為田恒想要瞞他,便要說得合情合理,大可

隨意說展如如何如何又什麽天大的要求,如今說展如毫無所求,這自然是毫無道理,

然而田恒照樣說出來,反而覺得可信。

伍封大感愕然,沉吟道:“展如這人倒不像為官爵金帛出賣在下的人,難道說他

私底下對在下有些難解之仇?這怎有可能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田恒歎了口氣,

道:“如果龍伯不信,本相也沒什麽辦法,說起來,田豹田逆之所為,終究也是田家

的事,本相脫不了幹係。不過這事情盤兒更是蒙在鼓裏,絲毫不知。”

伍封點頭道:“這一點在下明白。在下與大司馬交往不算太多,卻還是信得過大

司馬,以他的性子,怎會用這齷齪手段對付在下?就算真的要對付在下,大司馬也會

明刀明槍,公然而為。”田盤本來這是這麽想,聞言大喜,便覺伍封這話正說進心上

去,讚道:“龍伯果然是在下的知己!”

田恒歎道:“這幾年國君與貂兒又些誤會,幸好龍伯回來開解,使國君與貂兒前

嫌盡去,其樂融融。唉,本相年紀大了,這些天每每想起貂兒、盤兒、政兒、燕兒,

心中便覺酸痛無比。政兒行事無端,自己招禍而死便罷了,燕兒遠嫁晉國,本以為趙

無恤是其良配,誰知道竟會……,唉!”田盤道:“其實趙氏滅代,與燕兒無甚相幹。

燕兒何以要自殺呢?”

伍封歎道:“燕兒自殺有三個緣由,一是自覺對不住趙大小姐,二是怕在下殺了

趙無恤為趙大小姐和任公子報仇,還有最要緊的一個,便是以此舉讓趙無恤立其子趙

浣為嗣。”心道:“還有一個原因自然是因我之故。”

他見田恒和田盤有些不解,道:“趙氏與田氏為晉齊兩國的大家,難保日後國政

上不會有何衝突。萬一晉齊有隙,燕兒便不好做人,隻怕趙氏族人又會因此遷怒於趙

浣。燕兒以身自殉,迫在下立誓不殺趙無恤,趙無恤感激其愛護之心,立了趙浣為世

子,日後趙無恤不管有多少女人,隻怕在他心中,無人能及燕兒萬一,是以趙浣的地

位便穩如泰山。”

田恒和田盤不大了解女人心思,此刻方才明白,田恒長歎道:“原來如此!早知

道會有今日之局,本相還不如將燕兒嫁給龍伯,就算當個小妾,燕兒隻怕也是快樂之

極!”

伍封心內猛地一痛,眼中淚光湧上來。

田恒見一說起田燕兒,立時便打動伍封,又道:“其實本相並無加害國君、謀奪

齊國的心思,若真這麽做,列國怎會容忍如此謀逆篡位之舉?再說國君是本相女婿、

世子是本相外孫,國君與田氏本是一家人,我這做外父、外公的怎好意思奪女婿、外

孫之位?”

伍封心道:“列國兄弟相殘、父子相爭也不少,你這外父、外公又算什麽?”不

過有一點田恒倒說得對,眼下晉國四家分國,魯國三桓勢大,但無人敢逐國君而自立,

便因為如今列國之勢,暫不會容忍有此情形出現,天子也不會授篡國者諸侯之位,否

則此例一開怎麽得了?隻怕天下大亂,列國之君人人要提心吊膽。

伍封知道田恒恕恕叨叨說這許多話,便是想寬解自己,免得自己向田氏動手,這

也說明田氏對自己不僅是忌憚,而且還有些懼怕。他與田恒交往這麽多年,彼此也聯

手過,也暗鬥過,但田恒一直是高高在上,從未如今日便低聲下氣,可見這情勢逆轉,

非人力所能抗拒。

伍封點頭道:“相國放心,在下不會棄大局不顧,眼下最要緊的是對付越人,其

餘的事以後再論。不過田逆和田豹……”,田盤道:“那田逆、田豹委實可惡,田豹被

龍伯責打後,並未回來,田逆昨晚帶了百餘親隨出城,一直未回,或是怕龍伯找他算

帳,是以棄家而逃。”

田恒搖頭道:“龍伯可不要見疑,這田逆竟然會出逃本相並沒有想到。”

伍封也感有些愕然,尋思田恒一力要與自己再修舊好,以他的性子,以田逆之性

命換自己的信任大有可能,犯不上為了個聲名狼籍的田逆來得罪自己,田逆想是也猜

到這點,才會棄家而逃。

伍封冷笑道:“他們想逃便由得他們,等越軍退後,在下自會去找。哼,就算他

們逃到天腳底,在下也能將他們揪出來一劍殺了!”他說得凶狠,嗓門也大了些,不

僅是田恒父子、連周圍眾臣也聽見,人人臉上變色,心中驚懼。

眾臣見快至中午,齊平公仍沒有出來,無不心急,田盤忍不住道:“眼下大敵當

前,國君莫非還在高臥?”

伍封笑道:“大司馬勿急,國君多睡睡也是好的,雖然越軍勢大,但他們長驅千

裏之外與人爭勝,士卒又非隻是越人,其中吳人、夷人占了大半,未必無可趁之機。”

眾臣見前些天齊平公還每日早朝宴罷,與眾臣商議軍情,自從伍封昨日趕來便一

反常態,變得如此悠閑,莫非他與伍封有了破敵之策,才會如此放心高臥?

伍封對眾臣道:“這樣好了,微臣到後宮去瞧瞧,如果國君醒來,便請他來,若

仍是睡著,便請君夫人賜宴,我們在宮中用飯。諸公也許久沒有輕閑過了,今日輕鬆

一下,豈非更好?”

田恒和田盤畢竟是精於用兵,此刻明白伍封和國君這是故意好整以暇,以寬眾臣

之心。田恒笑道:“如此最好,不如讓本相去看看,龍伯與諸公久未見麵,正該多多

親近。”

田恒往後宮去後,田盤小聲對伍封道:“在下昨日回府,與素兒說起龍伯回來的

事,素兒聽說龍伯願意收白兒為徒,大為高興,今日在下將白兒帶進宮來,龍伯是否

去瞧瞧?”伍封怔了怔,旋想別人要帶子入宮萬不可能,但田白是國君和君夫人的侄

子,其實應該是外甥,田盤帶田白入宮是正常不過的事。

伍封喜道:“在下便去瞧瞧。”這田白是他的兒子,很難見上一麵,有此機會,伍

封怎會放過,忙不迭跟田盤出去。到了殿前廊下,兩個宮女攜了田白過來。這小孩兒

隻四歲許,卻十分壯實,果然名如其人,生得肌膚甚白,蹦蹦跳跳過來。

田盤道:“白兒,這是你師父龍伯。”

田白上下打量著伍封,撲上來要伍封抱,大聲叫了聲“師父”。

伍封心內大喜,又略有些傷感,尋思這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要呼別人為父,自

己這生父卻隻能是師父。當下由懷中取出齊平公賜他的那塊龍伯金牌,掛在田白胸前,

道:“白兒,這是師父給你的見麵禮。日後如果有人敢欺負你,便拿這牌兒找我,我

必定為你出頭。”

田盤在一旁大喜,尋思田白掛著這金牌,便如一道護身信物,就算父親田恒要責

打這孫子,見了這片金牌也會有所顧忌,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田白看著伍封,稚聲問道:“聽娘親說師父是很厲害的,你有什麽本事?”

伍封微笑道:“你說呢?”抱著他輕輕由地上飄起來,離地丈餘,緩緩移開數丈,

落身下來。

田白擊掌叫好,道:“原來師父會飛的!”其實伍封和楚月兒的飛行之術甚怪,近

百斤的大戟拿著無妨,但隻要帶了人便不能飛起,田白雖然極輕,伍封也不能抱著他

飛高,隻能純借腳力彈躍而飛,使不出真正的飛行本事。

田白卻是從未有如此經曆,隻覺極為有趣,一迭聲問道:“有趣,師父還會什麽

本事?”

伍封將他放下來,順手往一塊墊腳石上抓去,便聽轟然一聲,大石碎裂,石塊四

濺,田盤在一旁看見,大驚失色。便聽身邊也有人驚呼連聲,側頭看時,原來殿上眾

人無聊,踱出來看,見伍封指力驚人,都感驚懼。

田白大叫道:“這個好,白兒要學!”

伍封將他抱起來,點頭道:“便教你這個,晚間你留在宮中,我教你這法訣。日

後每日勤練,不僅能助力氣,還可延年益壽,等你長大後,學什麽武技都要快。”

田盤見他對田白的確是發乎內心的喜歡,甚是感動。他還以為這是因為田燕兒之

故,哪知道這田白其實就是伍封的兒子,伍封怎會不喜歡?

與田白玩了好一陣,田恒出來,說是君夫人在側殿賜宴,伍封這才將田白放下來,

交給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