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是誰?
方洛不知什麽時候到我身邊來了,結巴著說:“鬆……鬆鼠!”
我流著口水說:“我們去把它抓來吧,它很肥!”
門口忽然人影一閃,一個人大步邁了進來,剛剛那隻鬆鼠坐在他肩頭,他看見我,一閃就到了我身邊,輕聲叫道:“小菜……”
我抬頭看他,立即被他那張俊美無比的臉給震憾到了,不過我心裏擂鼓一樣的感覺,好像不隻因為他太英俊,為什麽我會忽然間一陣陣眩暈。麵前這個人的目光幾乎要深深地望進我心裏麵,我空空如也的心裏有一種極強烈的感覺彌漫開來,一瞬間鼻子發酸眼眶發燙,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心裏沒來由的大痛,幾乎站立不穩。
我望著他,搞不懂為什麽心裏竟會有一種衝動,想要撲到他懷裏去,隻覺得麵前這個人,他的懷抱本就該屬於我的,他的肩膀就是給我依靠的,他的笑容、他眼底的溫柔和深情都是為我,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扯進懷裏,緊緊擁住了我。
那幾個吃飯的人低聲驚呼,方嫂也從裏麵出來了,我扭頭看她,她一邊打量抱著我的這個人,一邊猶疑地問:“這位公子,你是認得她還
我的頭靠在他胸前,聽見他的心跳得很快,好似激動不說:“正是,她是我地沒過門的妻子!”
啥?我抬頭看他,他低頭望著我,眼神溫柔得快要把我給融化掉了。
妻子不就是媳婦?怎麽這個人也要我當媳婦?這個問題太複雜,想得我頭都要炸開
方嫂怔了怔,低聲說:“公子還是先放開她吧。請進來說話。”
她伸手把我從那人懷裏拉出去。帶著我走在前麵。我不甘心,回頭看那人,朝他伸出手,他的目光一瞬也沒有離開過我,輕輕把我的手握在掌中。
那隻小鬆鼠從他肩頭跳到我肩頭來,依舊無比親熱地摟著我的脖子。那個不知哪裏來的聲音又在我腦子裏響起:“哼哼,原來你變成傻瓜啦!我聽見你剛才說要把我捉住吃掉!看在你傻了地份上不跟你計較。”
我吃驚地看著它:“是你跟我說話?”
那聲音哼了一聲。小鬆鼠也一副得意洋洋地神情,我忙叫方嫂:“方嫂方嫂,這隻鬆鼠會說話!”
方嫂扭頭看看我,又看看那鬆鼠,歎了口氣回頭跟那男人說:“這姑娘有些傻氣,有時說些胡話。公子既認得她……她可是本來就這樣的麽?”
那男人搖頭道:“不
我們已經在天井裏的小桌旁坐下來,我舍不得離開那搬到他旁邊。離他近些再近些,傻傻地盯著他看。覺得怎麽看也看不夠。空空蕩蕩的心裏像是被什麽填滿了,忍不住要往他懷裏靠。他便伸手攬住我,方嫂輕咳了一聲,他的目光才終於轉到方嫂身
他笑著說:“抱歉,實在太久沒有見到她,沒想到竟在這裏找到,有些失態了……”
方嫂問他:“公子貴姓?她的名字,叫小菜?”
那人說:“蔽姓夏,夏箜篌,她連自己地名字都忘了麽?她叫西門小菜。”
方嫂沉吟一下說:“看她對你這親熱勁,我其實應該信你,隻是她的情形特殊,我不得不謹慎些。”
夏箜篌笑了笑說:“那也應該地,”他看我一眼,向方嫂道:“她左腳的腳心上,有一顆芝麻大的小痣,另外……她左胸口有一塊胭脂色胎記一樣的痕跡。”
他說著彎下腰把我左腳上的鞋襪除了,拎著我的腳給方嫂看腳心,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努力把腳縮了回來。我自己都不知道左腳心有個痣,忍不住看了一眼,果然有一經看過,她長舒了口氣,眼圈紅了,望著夏箜篌說:“這樣我就放心了,不是我要埋怨你,你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到處走,她一個姑娘家,腦子又不夏箜篌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呆呆地念他的名字,念了幾遍,皺眉思考。
他笑著問我:“怎麽了?你在想什麽?”
我說:“這個名字耳熟,我以前認識你吧?”
他笑道:“你是我想娶進門的未婚妻,你說我們以前認不認識?”
未婚妻?什麽東西?我繼續思考。
方嫂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夏箜篌地肩:“你很久沒有見過她,想必是思念得緊,我前麵還有客人,就不在這裏打擾了。”
她拉起一直在旁邊發呆的方洛,匆匆回鋪裏去了。方洛走得很不情願,一個勁回頭看我,我高興地衝他揮了揮手,縮進夏箜篌懷裏,覺得無比滿足和安心。
夏箜篌低頭望著我說:“你其實想不起我是誰了是麽?”
我傻笑著說:“你不是叫夏箜篌嗎?”.
他苦笑一下,長長歎息,低頭在我額頭輕輕一吻。這感覺好舒服,我忍不住伸手圈住他地脖子,那小鬆鼠吱吱吱一頓亂叫,飛快地躥了出去。我看著它的小身影消失在遠處,有些發愣,眼前忽然一黑,視線被擋住,夏箜篌的吻已經覆到我的唇上。
這感覺好熟悉,我很喜歡,隻是心裏有些癢癢的感覺貼過去,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驀地從我唇上離開,下巴抵在我頭頂,輕輕吸了口氣說:“你啊……”
他沒說下去,我呆呆地想,什麽你啊我啊的?他為什麽停下來了?我喜歡剛剛那樣……
他柔聲問:“這些日子發生過什麽,你能記得多少?”
我搖頭,他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自己叫西門小菜,這名字真不好聽。我喜歡隔壁劉掌櫃家小女兒的名字,她叫劉金寶,我很喜歡。
他索性把我抱到他膝上去,掂了掂份量,笑著說:“好像沒有瘦,方嫂給你吃了什麽好東西?”
我說:“大餅。”
他像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樣子,又問:“你到這裏多久
我數了數手指頭,好像是五十多天,又好像是四十多天,不過方嫂昨天還說我來了有兩個月了。
數得很煩躁,我問他:“你是誰啊?”
“我?”他摸了摸我的臉,我以為他要說我是夏箜篌啊,可是他緩緩的,一字一字說道:“我是你雇的保鏢,你還欠著我的工錢沒有付,我答應過要等你,神照山上,古鏡溪邊,我們曾經約好的,你……什麽時候才能記得起來?”
我忽然就流下淚來,卻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就這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