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張意兒也是個有個性的,並不因我這話裏明顯的不快就放棄了,淡淡的對著我行了一禮,道:

“這位姑娘說的自是有理,隻是,意兒方才在幕布之後,全程瞧得分明,這乾字號事實上共有幾人參加,自是不必多說。意兒既能與姑娘等一群人在塵世中有此一麵,也是幾世修來的緣份,且不說姑娘能不能替意兒解惑,姑娘身後的公子,未必就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嗬,這可是公然的跟姐搶男人了,好家夥,誰說這古代的女子都是羞澀內斂的,這位張意兒姑娘,我可沒看出半點的羞澀出來,雖然句句話都是在與我說,眼神卻一絲都未離開宇文的背影,竟似用502粘在宇文的後背一般,看得我一陣火大。

正僵持之時,張員外輕喝一聲:

“意兒,不得胡鬧,快點回去,自有爹爹在此。”

一麵又對著我揖了一禮,道:

“這位姑娘,得罪了,小女無禮,冒犯之處,敬請諒解。”

我急忙回了一禮,卻不好怎麽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張員外看來也是跟我爸一般的年紀,卻要為了女兒的婚事操心至此,唉,若是我還在現代,怕是媽媽也該嘮叨著要我處對象了,隻是,如今,我已覓得良緣,卻要如何將宇文帶至現代去給媽媽瞧瞧?

無端的有些傷感,不想理那張意兒,回過身,我拉著宇文繼續往回走,雙肩不自覺的垮了下來,卻不想我不豫計較,那張意兒卻不依不饒:

“姑娘莫不是心怯了?”

未待我答話,宇文先皺了眉,身上已有淡淡的戾氣傳出,蘇複和蘇莨瞬時緊繃,同時回過身,分開左右站在我與玲兒宇文三人身邊,場麵立時緊張起來。

張員外一見這個陣勢,眼神微轉,不知心裏正計較些什麽,手頭已示意婢女將張意兒扶到後麵去,雙手對著宇文與我拱禮:

“張某家教不嚴,開罪了幾位朋友,實在是不好意思。”

哪知那張意兒竟也是個倔強的,喝止住婢女,上前一步,道:

“爹爹無須道歉,此事意兒自有主張,出了事,也隻由意兒一肩擔著,與我爹爹無關。”

一麵又對我淡笑著:

“如何,姑娘可敢一試?”

我看了張員外一眼,隻見張員外臉上一陣青紅,又是搖頭,又是無奈,欲要喝止,奈何自家女兒的性子自家知道,攔亦是攔她不住的。

想到家中的父母,我實在不忍看到張員外如此為難的樣子,心裏也著實的被這張意兒三番兩次的言語激起火氣來,比就比,不說區區一個下聯,姐心中的信息量浩於煙海,豈是你一個小黃毛丫頭能小瞧的。

心下既定,我微微仰首,道:

“試,也不是不能試,隻是,不知道姑娘要如何試?”

張意兒俏臉一紅,道:

“很簡單,我出上聯,若是姑娘對得出來,我爹自有大禮奉送,若是姑娘對不出來,那……”

我心下明白,輕笑了一聲,道:“姑娘好買賣,若是我對得出來,大禮由你爹來給,若是我對不出來,我卻要輸了身邊這人,是吧?左右姑娘是沒什麽損失的。”

此言一出,身邊人群一陣輕笑,那張意兒漲得臉通紅,卻仍是倔強的不肯退讓,隻是緊緊的咬住嘴唇,快要崩碎了一口銀牙。

心裏倒有些欣賞這張意兒的執著了,比起我身邊的梅書玲兒等女子,這張意兒倒是個人才,有才有貌不說,難得竟肯為了婚姻如此努力。

欣賞歸欣賞,麵對要搶我的心愛之人的女子,我卻沒有半分的憐憫,淡淡一笑,道:

“既如此,一試又何妨,隻是,我卻有另外一個提議,你我各出一上聯,由對方對出下聯,能對出者為勝,輸者自是不可為難,若是兩方均不能對出,算是打平,姑娘仍不可繼續為難,如何?”

笑話,姑娘我也不是軟柿子,光你出題,那我不是太虧了,好歹也要公平一些才是。

聽聞我的話,宇文低下頭,低語道:

“你不用試的,咱們就走了,看他能奈我何?”

輕輕的握了一下宇文的手,示意他無須擔心,我可不會傻乎乎的就答應張意兒的要求,提議各出一聯就是留了後手了,雖不能擔保她的上聯我一定就能對得出,但是,咱心裏也不是沒有絕對的,任意一個拿出來,就夠這張意兒琢磨許久了。

“張姑娘考慮得怎樣了?若是不能接下,我等就先行離開了。”

等了一會兒,卻見那張意兒呆呆的望著宇文出神,神態中帶著憂傷,我不由有些惱火,就這樣盯著別人的男人瞧,這張意兒到底有沒有半分的羞恥之心?

似是被我的問話突然驚醒,張意兒收了眼神,淡淡的道:

“有何不可?如此才算是公平,也省得一會兒有人說我張意兒仗勢欺人。”

我一聽,差點沒跌坐到地,仗勢欺人?她仗的什麽勢?姑娘的勢還沒拿出來呢,怕嚇死了你。

卻也因張意兒言語間的自信,收了玩心,正正心態,等著張意兒的上聯:

“張姑娘的自信讓人欣賞,既如此,請姑娘先出題。”

張意兒微微沉吟,檀口輕啟,一字一句道:

“天上月圓,人間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剛接了玲兒遞過來的水袋在喝水,聽到張意兒的上聯,我驚了一下岔了氣,嗆得我大聲的咳嗽起來,玲兒和宇文忙忙的在我的後背在輕輕的拍著:

“是怎樣?嗆到了嗎?”

我大聲的咳嗽著,說不出話來,隻拚命的搖頭笑。

周圍的人群也是一陣的小聲議論,也有人看著我咳嗽的樣子幸災樂禍,那目光似乎在說我對不出下聯就在這裏裝被人嗆到了,我看了一下台上,台上的張意兒似乎也頗有些自得,就連張員外都是微笑著撫著他那原本沒多長的胡須,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好像他女兒是全世界獨一份的才女一般。

我卻無法解釋我因何被嗆到,隻覺得一陣好笑,看這張意兒自信滿滿的樣子,我還道她有什麽驚世絕對出來,沒想到卻是還珠格格裏紫薇戲弄那些個文人的小把戲,感謝瓊瑤,感謝紫薇,這樣一來,都不用去思考,我就能把這張意兒幹趴下了。

終於在宇文的輕拍下平順了氣息,我又喝了一口水,剛要開口說話,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且一笑就不可收拾,捂著肚子直哎喲。

眾人被我笑得莫名其妙,麵麵相覷,那張意兒卻似是以為我對不出,故意作弄玄虛,眼神輕輕的飄到宇文身上,端的是欲語還休,含情脈脈,看得我一陣惡寒。

宇文也是抖了拌肩膀,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剛要收聲的大笑又忍不住再次綻放,直笑得周圍的人都要出聲聲討了。

我趕緊站直了身子,揮了揮手,故作平靜的道:

“這一上聯,我也是在書上見過的,小時候沒什麽玩樂,和丫頭作玩笑時,也對了一個下聯,說出來大家聽聽,看能不能用。”

“除夕年尾,新春年頭,年年年尾接年頭。”

一言既出,四下裏一片安靜,阿彌陀佛,不是我口裏沒留個退路,實在是這張意兒也不是什麽厚道之人,我可不想跟她客氣,言語間擠對她幾句也實屬人性本能吧。

沒有管眾人口裏的驚詫,也沒有理台上張意兒那張忽青忽白的臉龐,我隻深陷在宇文充滿愛意的眼神裏,一閃一閃的,猶如天邊最亮的那一顆星子。

玲兒激動的喚了我一聲小姐,就連玲兒身邊一直默著臉的蘇複和蘇莨眼睛都滿滿的全是欣賞,周圍響起了一片的叫好聲。

驚覺此時不是我倆相對凝目的好時機,我微郝著收了目光,稍稍一抬頭,望下台上有些呆呆的張意兒,道:

“不知張小姐可還滿意這下聯,若是張小姐沒有異議,那麽,是否輪到我出上聯了?”

不是我要痛打落水狗,隻是,愛人的眼睛裏揉不進沙子的,她既然敢覬覦我李晴如的男人,就得好好掂掂自己的斤兩。

張意兒臉色蒼白的看了我一眼,道:

“姑娘請出題。”

我微微一笑,想起星爺在“唐伯虎點秋香”裏的那個經典的絕對,心裏又忍不住要惡搞,於是大聲的念道:

“一鄉二裏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語罷,驕傲的一轉身,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

“不管張姑娘對不對得出下聯,這一場比試,至少我不會輸,張姑娘應該不會再為難了吧?”

顧不上台上失魂落魄的張意兒,我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牽著我的男人回客棧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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