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子?醫館?

王午劍心中咯噔一下,站在孟佳山眺望之時根本沒發現方圓三十裏內有村鎮,而此刻……想來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才把自己這個活死人搬運到幾十裏之外,其中的艱辛頓令他愈加愧疚當日所為。

“那,離聖武城還有多遠?”王午劍愣了半天再次開口問道,感激的話無需多說,這一筆債他已銘記於心,眼下最關心的便是如何應對這樣冤案?

“你想幹什麽?找錢嘉?找到了又能怎麽樣?”

尉遲妍的話令王午劍倍感驚訝,剛送到嘴裏的一口湯藥噗哧噴出一半,連手中的勺子都差點滑落。

“你,你怎麽知道這件事跟他有關?”王午劍一邊擦嘴,一邊驚愕地問道。

尉遲妍放下爐火蓋,輕挪碎步做到桌前道:“如果是你家族的仇敵,那你的族人不會到現在還不來援助你,所以隻能是錢嘉,他有這個能力作出這麽大動靜。”

王午劍驚愕地咽了一口唾沫,看來這個看冷漠卻又無比精明的女生早就猜透了一切,當然她的判斷多半還是基於天橋圖殘圖之事,為了殘圖,誰都會不擇手段,更不要說心狠手辣的錢家之人。

“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麽辦?”王午劍料想她已經想好了應敵之策,便試探地問道。

“解鈴還需係鈴人,艾軒是顆棋子,但卻是你最有力的工具,他絕對不能死。但是,你現在應該把傷養好,然後再想辦法揪出錢嘉這個主謀,而且隻能智取不可強來。”尉遲妍道。

王午劍展顏含笑著點點頭,艾軒絕不能死,而且他相信依書院謹慎的作風,他此刻已被強加保護,其性命斷然無憂,所以養好傷才是最關鍵的,如果連走路都要扶牆,那將敗得一塌糊塗,而且借助養傷的這段時間裏可以細細斟酌如何洗清罪名。

門外突然傳來一幫人的喧鬧聲,王午劍和尉遲妍同時一震,還沒等他們做出準備之時,門被一人粗暴地踢開,門框哢嚓一聲幾欲破損,門庭震得咯吱吱作響。

對手未至,殺氣先進,兩人頓覺不妙,但想逃是不可能的,抵抗?

當頭一人,表情淡然,氣度非凡,兩柄花白,竟是錢宅甲師,緊接著錢嘉笑嗬嗬地走進來,身後進來兩個隨從手中拎著大包小包,其腰帶上鑲嵌的銅錢竟有五個之多,想來也不是普通的家丁。

“久違了啊,小午學弟,你看起來神色不太好啊!”錢嘉大聲笑道,“咦?都半死不活了,還不忘享受天資?”

尉遲妍微微做怒,長劍錚一聲亮出,擋在王午劍身前,一道紅光由內而外猶如初生之陽般瞬間覆蓋在劍刃上,不過這對於他們而言根本沒有威脅。

甲師虎眉一挑,意念湧動魂力直逼尉遲研將其死死縛住,硬是將她的魂力逼入體內,令她身形大顫,但想要掙脫是不可能的,要麽甲師撤走其魂力,要麽她將被魂力破體而亡。

王午劍心下震怒,此時此刻他斷定這場陰謀確實是錢嘉無疑,而他竟然一見麵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況且是借助尉遲研,若非身體不便,王午劍早就拚命一搏。

王午劍隨手將桌上的湯藥碗朝著甲師甩出,甲師閃過一絲鄙夷之色,雙目圓睜,眼眸中好似射出兩道無形的光劍一樣憑空將藥碗擊得粉碎。

碗片丁玲當啷跳躍在地麵上,屋內再次恢複平靜,隻能聽到爐中之火撲呼燃燒的聲音。

“哼哼,你的氣色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頭頂冒死氣,眼圈泛黃,嘴唇暗黑,小嘉同學,我看你活不過這個月!”王午劍接過他剛才的話,虛弱地笑道,“看起來我不論逃到哪兒都躲不開你這隻陰魂的騷擾啊!”

“哎呀,話可不能這麽說,這次為了你我可是花了不少錢財呐!你看,我就知道你現在身子虛弱,所以給你帶來了聖武城中最有價值的補品,放過去!”錢嘉側臉瞄了一眼那十多個包裹,一揮手,身後兩人示意便把東西全部磊放在桌子上。

“你是想要我恨你呢還是想要我感謝你呢?”王午劍看著這堆東西笑道,他相信這堆東西確實是價值不菲的補品,也相信他斷然不敢在其中參假,因為殘圖一事便導致錢嘉落於被動。

“大包小包十多包,你就不請我作息片刻?”錢嘉勾起臉龐笑道。

“這屋子也不是我的,誰愛坐誰坐,我可管不了!”王午劍道。

錢嘉冷哼幾聲,保持笑臉坐到王午劍對麵。

“午間兄弟是個聰明人,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應該明白我來找你的目的。”錢嘉麵色一轉陰沉地笑道。

王午劍撅嘴道:“嗯,應該不是來要我命的吧!”

“哼哼,你還是如此不知好歹啊!如果我不幫你,這一局你輸定了。”錢嘉冷哼哼地笑道,頗有威脅之意。

“這句話你說的太過早了,不論你幫不幫我,我都一定會加倍還給你的!”王午劍做出輕鬆的姿態笑道,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沒有一點把握,眼下,主動權在他的手中,甚至自己的生命都可能隨時消亡。

“哼哼,上次的事你覺得不夠刺激嗎?哈哈,那你放心,書院剛剛作出決定:為了加強和提高學生的能力,本年度拓拔延長為五十天。”錢嘉說著看了尉遲妍一眼,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毒。

“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難道給他們五十天的時間來搜尋我?”王午劍好奇地笑道,對麵那人的神態令他感到莫大的壓力,這股壓力則是來自他剛才看尉遲研的一瞬間所流露出的毒光。

“我是想告訴你,現在還有四十天,如果四十天之內我沒有得到殘圖,你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將—永—遠—地—消—失!”錢嘉一掃陰霾之笑變得猙獰恐怖,尤其是他說出最後五個字的時候,王午劍猶如被錐刺心坎一樣,全身微顫,他不懼怕錢嘉針對他自己做出什麽歹毒之計,但對其他朋友則不一樣,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傷害他的朋友,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