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跳,顧鬆霜抬腳就想走,卻被穆迎月攔住,看著她侃侃而談,仿佛把她一個人偶,也不在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回複。
顧鬆霜聽得頭都大了,可麵上仍舊笑得溫柔,隻是牙關微微咬緊就。
這女人怎麽這麽多話,不會累的嗎?
實在是聽不下去,顧鬆霜紅唇輕啟,禮貌說道:“穆小姐,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可容我先上個廁所嘛?”
話落,念叨了半天的穆迎月才停下來,表情略微不爽,似乎在責怪顧鬆霜將她的話打斷,但人有三急,人家都開口了,總不可能不讓她上廁所。
微微點頭,穆迎月嘴角上揚,語氣不滿不緊:“你先去吧。”
像是逃離魔爪一般,顧鬆霜迅速起身,猛地走向廁所。當然,這隻是個幌子,以她往日裏的性子,早就甩手走人了,可這畢竟是在裴京擇家,隻能忍耐。
鏡子裏的人眉眼如畫,長發披肩,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好一個骨相美女。顧鬆霜欣賞起自己的美貌,差點忘了重要的事,連忙敲了下自己的頭。
她得找一個理由讓穆迎月停下來!否則自己一出去就得聽她自以為是的觀點。
手指在手機屏幕劃動起來,顧鬆霜皺眉思索應對之策,忽而,一個人影浮現在她腦海——許清舟。
印象中,他與穆迎月是見過的,不如找他幫忙算了。
輕咳一聲,顧鬆霜透過衛生間縫隙看向客廳,發覺穆迎月正低頭玩手機,注意力並不在這邊。
於是顧鬆霜打開微信,直接扣出一個電話,不到十秒,許清舟接通,正欲開口詢問,她卻直接掛斷。
“幾個意思囉?”
另一邊許清舟不明所以,電話打過來又掛斷,鬧呢?他嘴角**,顯然對顧鬆霜的行為表示疑惑。
而這時,短信箱又多了一條。
“先別生氣,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顧鬆霜打出一句話,隨即三言兩句概括清楚,無非是不想再聽穆迎月嘮叨下去。
許清舟也是個靠譜的主,直接了當得回複:“行吧,等我,二十五分鍾就到。”
正當顧鬆霜覺得時間太久的時候,許清舟已經不回複了,也不知道在幹嘛。
她已經在廁所待了好久,再不出去定要起疑。
想到這,顧鬆霜匆匆打開水龍頭裝作洗手,隨後打開門走出去。
此刻,穆迎月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剛剛在腦海裏又重新組織了許多話語,就等顧鬆霜出來,她要證明自己才是裴京擇未來共度一生的人,而麵前的這個女人,不過是用來娛樂而已。
頭頂的琉璃燈閃閃發光,燦爛的陽光隨著緯度的變化逐漸移動位置,微風輕拂,令人沉醉。牆壁上的鬧鍾滴答,顧鬆霜時不時瞟幾眼,感覺時間過得異常地慢。
她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內心期待許清舟趕快過來。
大抵是心意奏效,門鈴聲響起,許清舟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客廳。
他腰背筆直,黑色皮鞋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仿佛鋪了一層油彩。他大步走到兩人麵前,笑著道:“顧鬆霜,聽說你在這,我來看望看望你。”
“穆小姐你也在啊。”許清舟將視線轉移到穆迎月身上,故作驚訝狀。
“嗯。”穆迎月與他並不熟,但相應的禮貌還是得有的,正想請他坐下來,他卻徑直來到自己身邊。
顧鬆霜低頭輕撫鼻翼,眼睛不自覺轉動,許清舟瞬間明白她意思,目光看向身側的人:“對了,我有一個項目想和你合作,不知穆小姐可願意?”
“嗯?”眉頭皺起,穆迎月示意他說下去,顯然忘了她還有別的事。
“是這樣的,我最近有個項目……”許清舟自顧自地講著。
一番話引起了穆迎月的興趣,她聽得仔細,也就將不遠處的顧鬆霜透明化。
顧鬆霜暗自送了一口氣,默默起身回房休息。
穆迎月瞧見了她的動作,但此刻她已經沒多餘的注意力在她身上,便耐心地聽許清舟講。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裴京擇忙完回來,看見沙發上的兩人,匆匆打了個招呼就上了二樓。
推開主臥的門,瞧見熟悉的人影,裴京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顧鬆霜一把撲過來到他身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今天的事,語罷,她感慨一聲:“我跟你說,要不是有許清舟在,我人差點瘋喲。”
她撅著小嘴,可愛到裴京擇心裏,隻叫人心癢癢。
伸手撫摸著她的秀發,裴京擇輕言細語:“好了,現在不是我回來了嗎?”
“是的呀。”隻有在裴京擇麵前,顧鬆霜才如此放鬆,狡黠得像隻小兔,靈動活潑。
片刻後,晚餐時間到,兩人一同下樓,發現裴鶴年和穆迎月還有許清舟已經在餐桌上安座,就等他們倆人了。
顧鬆霜眼神暗示許清舟,發問:你怎麽還在?
許清舟默默歎氣:他也不想啊。
奈何裴鶴年挽留,也不好駁長輩麵子,更何況他下一部劇還有裴鶴年的投資,這可是金主哇。
“開始吧。”裴鶴年開口,幾人這才紛紛動筷。
麵前擺放著一盤油浸魚,底下的火苗不斷燃燒著,油水滋滋作響,香味不斷傳入鼻內,讓人垂眼三尺。
裴京擇看懂顧鬆霜的表情,抬手夾起一塊肉放到她碗裏,動作溫柔,黑色的瞳孔裏倒倒映出她好看的麵容。
見此,穆迎月手裏的筷子不自覺握緊,透露出一絲委屈,下一秒又仰起頭,傲嬌十足。
裴鶴年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語氣不急不緩:“裴京擇,你好歹這麽大,能不能注意一下,她是不會自己夾菜嗎?還需要你幫她?”
聞言,裴京擇卻是沒講話,自己也吃了一口魚,仿佛沒聽見他在說什麽。
裴鶴年內心有一絲不爽,可麵上卻是沒說什麽,目光轉移到顧鬆霜身上。
“顧鬆霜,我先前和你說的你可還記得,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和穆迎月好好交流,之後生下孩子她也可以更好的幫你照顧。”
“嗯嗯。”
顧鬆霜隻想翻個白眼給他,又是這句話,這老爺男人怎麽回事?複讀機嗎?
一頓飯吃的啞然無味,顧鬆霜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碗筷和裴京擇回房。
將身上的首飾全都摘下來放到首飾盒裏,顧鬆霜正欲起身去洗澡,卻忽然瞧見事先準備好的血漿,腦內靈機一動。
她知道什麽時刻該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