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裴京擇沒怎麽明確說,顧鬆霜卻心知他絕非逆來順受之輩,此刻轉型也不過是蟄伏罷了。

聞言,裴京擇淡淡開口:“我已經讓清舟暗中收集裴卓所做壞事的證據,估計用不了多長就能到手。”

顧鬆霜鬆了口氣:“那就好,不能讓他一直那麽狂下去。”

“不過……證據有那麽好調查到嗎?”

裴京擇嗤笑一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見他信心滿滿,顧鬆霜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柔聲鼓勵他好好拍攝。

裴京擇倒也爭氣,明明需要三個月月才能拍攝完成,最後隻用了兩個月。

對於這樣的進度,顧鬆霜很是驚訝,看著裴京擇憔悴許多的麵容,皺眉埋怨道:“你說你那麽著急幹什麽呀,慢慢來也行啊,看你都累成什麽樣子了。”

裴京擇彎唇微笑:“不累,我就想早點回來陪你。”

他說到做到,趁著假期對顧鬆霜的照料無微不至,最後幹脆搬到她家裏去住了。

兩人感情也是日漸升溫。

……

與此同時,醫院。

裴滬西醒了。

隻不過從醒來開始就一直都在大吵大鬧,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該表現出來的樣子。

“你們都是誰啊?”

“我沒有逃課,你們不要抓我。”

看著他癲狂的模樣,醫生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將人先控製住打了一針鎮定劑,隨後歎了口氣。

從裴滬西醒來就趕過來的裴鶴年被現在這個情況弄得一頭霧水,急忙詢問醫生:“我兒子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剛醒就說這麽多的胡話,該不會是腦子出問題了吧?”

醫生搖頭:“情況我們現在還不太清楚,隻能做後續的檢查才能夠確定。”說著安排人把裴滬西帶走。

看著被裴滬西鬧得一片狼藉的病房,裴鶴年臉色很不好看,猶豫許久撥通了裴京擇的電話。

“有事?”

聽著裴京擇淡漠的語氣,裴鶴年瞬間氣不打一處來,眉頭緊緊蹙著:“你知道錯了嗎?”

“錯?”

裴京擇笑得頗冰冷:“敢問父親,我錯在何處?”

“這是和你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裴鶴年被裴京擇的幾句話激發了心中的怒意,說話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分貝。

裴京擇卻是冷冷回應:“我忘了,你不是我的父親。”

他才不會再將這個害死他母親又一心偏袒弟弟繼母的人當成父親!

裴鶴年本想怒斥幾句,可想起裴滬西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得不將態度放軟了下來:“你弟弟現在才醒過來,你還想怎麽樣?”

裴京擇並沒有接話。

裴鶴年沉沉地歎息了一聲,開始求和:“這件事情我們暫且放下,你弟弟很有可能傻了,現在,隻要你願意向我認錯,我就將收回的那些權利全部還給你。”

他雖然和這個長子之間有巨大的鴻溝,但畢竟有血緣關係,裴京擇能力又出眾,可以讓裴家一直輝煌。

他的產業總不能一直讓裴卓管著,更不能交給裴滬西一個傻子。

可誰知道,裴京擇根本就不在乎,隻冷冷笑了聲:“裴先生這是病急亂投醫了麽,果然,隻有到絕境,你才會想起我。”

被戳中心思,裴鶴年怒吼道:“我是你爹!你這麽說還懂不懂禮儀孝道?”

裴京擇冷漠依舊:“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不在乎你給的那些權利,你也別想我會跟你認錯。”

“你……”

裴鶴年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已經被裴京擇掛斷。

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抖動,裴鶴年眉目淩厲,直接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好,這個兒子真是好得很啊!”

另一邊,掛斷電話後,唐征將一杯飲料丟在裴京擇的手邊:“他那邊怎麽說?”

每次裴京擇露出這樣的表情多半都是因為裴鶴年,他都已經習慣了。

裴京擇擰開飲料瓶喝了一口:“有一件事情恐怕需要你幫忙了。”

唐征笑了笑:“我是您的下屬,不用說什麽幫不幫的,盡管吩咐。”

裴京擇臉色緩和了些,沉聲說道:“我需要你去替我走一趟醫院,看看裴滬西的病情究竟如何。”

唐征一口答應:“沒問題。”

作為裴京擇最信任的特助,唐征辦事效率絕對是一頂一,還沒到半天,就將消息遞了回來。

“裴總,裴滬西因為腦部損傷的原因,智商暫時停留在了六七歲,剛醒的時候還大鬧了一場。”

說這話的時候,唐征語氣很嘲諷。

這位二世祖總算是遭到教訓了。

裴京擇對於這個結果倒是有些意外,眼眸中的光逐漸沉暗:“我知道了,你可以回來了。”

看來這事情,逐漸變得有趣了呢。

另一邊,裴滬西的情況穩定了不少,得到醫生允許後,王桐就將他接了回去,可後來的每一天,她都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

裴滬西的智商停留在了六七歲,正是孩子最調皮搗蛋的時候。

一個成年人的身軀卻是頑童的智商,加起來簡直能夠將整個家都給掀翻了。

“你能不能消停一會?!”

王桐看著上躥下跳的裴滬西崩潰大吼。

她現在每天麵對的是一個不是跳桌子就是趴在地上撒潑打滾,怎麽可能忍受得了?

裴鶴年這幾日也不回家整日在公司加班,絲毫不過問家裏的事情。

好不容易今天回來,剛進屋就看見裴滬西在客廳裏跳上跳下,甚至把沙發都踹倒了。

看見裴鶴年的一瞬間,王桐還以為看見了救星,撲過來梨花帶雨道:“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看看你兒子現在像個什麽樣子?遲早把我給氣死啊!”

裴鶴年冷著一張臉。

他就是為了逃避家裏這個情況,才一直住在公司。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裴鶴年語氣不耐:“你能不能不要讓我操心這些?公司裏麵的事情已經忙得我焦頭爛額了。”

“就你忙嗎?”

王桐的情緒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見他態度不好,登時厲了臉色:“我整天守著一個低齡兒,難道你看不見嗎?”

這窩囊的日子,她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