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給人紋身,說白了就是在人皮膚上畫畫,再把所紋的東西的魂,招來注入紋身中。

那麽給公交車紋身,也可以在公交車上畫畫。

其實是一樣的。

我看了看這些紋身的工具,除了銀針,還有兩把小刻刀。

明擺著老趙就是要讓我給公交車紋身。

我心裏激動起來,或許這個方法可行。

可馬上又犯難了,我給公交車紋什麽呢?

之前是給人紋身驅邪祟,現在是要給邪祟紋身驅邪祟,肯定不能用常規的方法。

紋個鍾馗?

不行,鍾馗是專門捉鬼的,這公交車又不是鬼,是成精了而已。

紋個吞噬精怪的陽神?

也不行,陽神吃的是那些活物精怪,比如說黃鼠狼,蛇這些成精的動物,可公交車不是活物,它隻是一輛車而已,陽神不吃怎麽辦?

直接紋個驅邪祟的符咒?

不行不行,一林剛才那茅山符咒,都自己燃燒了,沒什麽用,我紋個符咒更是沒用。

我又陷入焦躁之中。

不知道紋什麽,不等於白扯淡嗎?

這老趙也不把話說明白點兒,他怎麽不直接讓紅葉告訴我紋什麽呢?

兩個茅山道士也是一籌莫展。

可是時間不等人呢。

公交車走過一站又一站,我們時間不多。

我使勁拽著自己的頭發,冥思苦想。

突然,我想起了一木之前說的話。

我讓他先幫我把紫陽金棺去掉,他卻說了一句:“隻要你能解決公交車的事兒,那口棺材自然就去掉了。”

這話什麽意思呢?

解決了公交車棺材就自己去掉了?

哎等等,這紫陽金棺可是一個吞噬陰邪之物的神器,能直接讓陰物魂飛魄散。

比如我背後的紫陽金棺,要不是吃了姚老三給的那個紫色藥丸,估計我和身體裏的黑狐陰魂早就魂飛魄散了。

既然如此,那能不能給這輛公交車也紋一個紫陽金棺?

我有一瞬間的興奮,感覺這個方法可行,於是立刻行動起來。

我蹲下身就在車廂走廊的地麵上,先用刻刀在上麵劃,劃出一個個線條,最後組成了一個棺材的形狀。

沒錯,給人紋身是用筆畫,然後再用針蘸著顏料上色。

可給公交車紋身,我是直接用刻刀刻。

因為棺材比較簡單,所以三下五除二就刻好了。

接著就是上色,但我突然發現老趙隻讓紅葉給我帶來了紋身的刻刀和銀針,卻沒有帶顏料啊。

沒有顏料我怎麽上色?

一林皺著眉頭看著我:“你在做什麽?”

“給公交車紋身。”我說道。

“什麽?你瘋了吧?”

我沒理他,直接問紅葉老趙有沒有讓她給我帶墨水?她搖頭。

我頓時泄氣了,沒有顏料沒法上色,不上色就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紋身,就沒有效果。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步,要把這棺材的棺魂給招來,可我怎麽招啊?

真正的紫陽金棺的棺魂在我的後背呀。

瞬間我覺得這個辦法又不行了,白費功夫。

更糟糕的是就在這時,公交車在一個站牌前停下,我抬頭一看發現已經是倒數第二站,花園小鋪站。

站牌下站著一個人,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道袍,手中還抱著一個東西,上麵蓋著黑布。

是一木。

完了,一木隻要一上來,車內的糾紛就會開始,離墜河也就不遠了。

紅葉急得滿頭大汗。

“師兄怎麽辦?我們沒時間啦。”

一林緊握著那把桃木劍,惡狠狠的說道:“實在不行就跟這邪祟同歸於盡,哪怕是死也得把他滅了。”

我苦笑了一聲:“隻怕是你死了,它也不會滅。”

這時一木已經上來了,他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果然,剛坐下來沒多久,那個被剪了頭發的女孩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我的頭發沒了,剛才是誰趁我睡著剪了我的頭發?是誰?”

“司機停車,有人剪了我的頭發。”

“現在不是站點不能停車。”司機嗡聲嗡氣的說道。

女孩的情緒激動起來,車裏的乘客紛紛指責,一場糾紛拉開了帷幕。

我急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怎麽辦怎麽辦?

馬上一木就要被刺,公交車就要墜河,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一股神秘力量將他們卷出漂浮在半空了。

因為一木激發出的那股神秘力量,已經耗盡了。

難道這一次真的沒辦法了?

我抬手摸了摸頭上浸出的冷汗,忽然眼睛一亮,沒有墨水,還有血。

可以用我的血給這個棺材紋身上色。

因為血,本身也是一種顏料。

我二話不說,立刻摸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狠狠的在中指上一劃,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我用銀針蘸著血,開始給刻在公交車上的棺材上色。

中指上流出的血太少了,我又劃破了自己的胳膊。

紅葉大驚失色。

“你幹什麽呀?就算沒辦法也用不著自殘吧。”

我沒空理她,低著頭,專心致誌。

此時車裏的糾紛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女孩拔出了匕首,揮舞著崩潰的大喊:“我的頭發沒了,快停車,停車。”

忽然,司機突然踩一下刹車,車上的人全部朝前倒去。

女孩手中的匕首正對著一木,她猛地往前一撲,匕首正好刺進一木的腹部。

“啊,殺人了。”有人尖叫一聲,車內頓時騷亂起來。

一木捂著流血的腹部,臉上露出痛苦,但他很快做了一個決定,他掀開了那塊黑布,對著黑狐的魂體說道:“小月,吃了我,快,吃了我重生。”

公交車開始橫衝直撞,黑狐張大了嘴巴一口就將一木給吃了。

乘客們驚恐萬分,紛紛尖叫。

而我,已經刺下了最後一滴血,上色完成了。

可是這棺材的紋身並沒什麽反應。

我苦笑,就知道是白費功夫,上色完成又能如何?沒有棺魂,依舊白搭。

此時公交車已經衝上了護欄。

紅葉大喊:“快,師兄來不及了,快跳車。”

可是一林卻舉起桃木劍,狠狠的朝著公交車的車窗玻璃刺去,嘩啦一聲,車玻璃碎了,但他並沒有跳車。

而是又舉著桃木劍刺向了公交車的車身。

“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你這個邪祟同歸於盡。”一林大喊。

哧啦……我聽到車胎摩擦地麵發出的刺耳聲音,接著車子開始瘋狂的顛簸起來,之後又開始左衝右撞。

車裏的人都東倒西歪,尖叫連連。

終於,車子撞破了橋的護欄,就要朝著河水紮去。

“不要……”我聽到紅葉絕望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