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邊。”靜雲突然抬手指著,前麵說到。

我們轉頭一看,都是驚呆了。

一村子的村民,男的女的,老老少少,步伐僵硬,神情呆滯的朝著這邊走。

他們果然要填河,就像當年的那些村民一樣。

而周敏還在焦急的看著他爺爺。

“周敏。”我喊了一聲。

她猛的打了個哆嗦。

然後她看到了那些村民,當場就呆住了。

敲敲打打的聲音越來越近,那些村民已經快走到河邊了。

“他們肯定是被控製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水麵上傳來。

“黃河大王娶親,各路神仙退讓,賓客們入席。”

聲音無比詭異。

那些村民們像是看到了什麽好吃的東西一樣流下了口水,眼睛放出貪婪的光芒。

“快,快攔住他們。”周敏大聲喊道,然後她率先朝那些村民跑了過去,攔住一個年約50的老頭,焦急的說道:“老林叔,快回去,別往前走了。”

可是那老頭就像魔怔了一樣,根本沒反應。

周敏使勁抓著他的胳膊,想把他往後推,卻發現這老頭身體僵硬,根本推不動。

她又急的去攔其他人,並大聲叫著那些人的名字,可依舊沒有什麽用。

“沒用的。”

靜雲說道:“他們是被某種力量操控了,已經變成行屍走肉。”

然後她看向水麵上的花轎。

“黃河大王?哼,一條死蛇也配稱大王。”

我說道:“靜雲,快想辦法呀,該怎麽辦?這可是一村子的人。”

她說道:“別急,你們去幫我準備幾樣東西。”

周敏聽了這話,趕緊跑了過來。

“你要什麽?是不是香燭紙錢,黑狗血這些?我,我這就去幫你弄。”

靜雲說道:“不需要,隻需要把你爺爺周天鐸的一幅畫像拿過來就行。”

“畫像?我爺爺沒有畫像。”

“照片也行,再拿一個鐵盆和棍子,快去吧。”

周敏應了一聲,撒腿就朝村裏跑。

我望著水麵上的花轎,焦急的說道:“他們已經快上岸了,怎麽辦?一旦上岸這些村民們就開始……”

“放心,有本姑娘在,他們不敢。”

靜雲像變了個人似的,猛的一捋袖子,腳往旁邊一叉,雙手叉腰,像一個大姐大一樣,死死的盯著水麵。

我問她這是幹什麽?還是先想辦法攔住這些村民。

靜雲朝我勾了勾手。

“過來。”

我走了過去,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會唱歌嗎?”她問道。

我一愣。

“唱歌?會啊。”

“好,抬頭看著那邊,卯足力氣大聲唱。”

我懵了。

“不是,都這個時候了,哪還有心思唱歌呀?”

“少廢話,我讓你唱你就唱,想不想救這些村民了?”

我茫然的點頭。

“好,我唱,那個……唱什麽呢?”

“隨便。”

我撓了撓頭,想起了一首歌就哼了起來。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靜雲打斷了我。

“聲音大點,吼出來,最好是那種比較粗獷的歌曲。”

我心一橫,扯著嗓子大聲唱道:“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頭……”

剛唱了兩段,那頂大紅花轎,還有那迎親隊伍,忽然就停在了水麵上。

我愣在那裏,怎麽突然停住了?

靜雲說道:“誰讓你停的?繼續唱。”

於是我又開始扯著嗓子唱。

把那對老夫妻都唱懵了。

這對老夫妻臉上帶著苦澀,望著水麵上的大紅花轎,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伴兒,你說那花轎裏是不是咱們女兒?”

老先生搖了搖頭,茫然的說道:“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女兒讓我們來參加她的婚禮,難道這就是她的婚禮?”

而我又唱了幾遍之後,不僅那花轎停止了,那些被控製的村民也停住了腳步,不再朝水邊走。

我一看這個方法有效,於是卯足力氣繼續唱了起來,誰知靜雲卻打斷了我。

“行了,別唱了,水下那東西已經知道是老郭家的人來了。”

我聽不懂她這話什麽意思?

“靜雲,水下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是那隻紅狐狸嗎?”

靜雲哼了一聲。

“一隻死了的狐狸精而已,還想修成九尾狐,做夢。”

我一愣,想起之前那隻紅狐狸害了九個人之後,確實長出了九條尾巴,還化成了人形。

於是我小心翼翼的說道:“靜雲,你別小看那東西,這東西真的害了九個人,長出了九條尾巴,還變成了鍾美寶的樣子。”

“那花轎裏坐著的,就是那紅狐狸變成的人。”

靜雲說道:“不過是呈一時之快罷了,即便真能變成人,我也照樣可以將它打回原形。”

我心說,那你倒是動手啊,當然這話我沒有說出來,靜雲之所以沒有動手,可能有自己的打算,現在她的氣場太強了,我也不敢說這話呀。

過了大約有十多分鍾,大紅花轎和迎親隊伍依舊靜止在那裏不動了,村民們也靜止了。

整個岸邊一片死寂,我有些忐忑不安,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等著。”她吐出兩個字,依舊保持著那個氣場很強的姿勢,望著大紅花轎。

“看誰能耗得過誰?那東西要識趣的話,就應該趕緊滾蛋,若不識趣,姑奶奶也不介意跟他玩一場。”

我隻好靜下心來,也看向大紅花轎。

過了有十幾分鍾,周敏回來了。

她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手中拎著一個鐵盆棍子,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個放大了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周天鐸,黑白色的,是那種很老式的照片。

“你看,我爺爺的照片拿來了,這個行嗎?”

她看了一眼,口中嘟囔了一句。

“怎麽這麽難看?跟遺照似的,行了,湊合著用吧。”

周敏有些茫然。

“怎麽用?”

靜雲說道:“你把鐵盆倒蓋著放在那兒,將照片靠著鐵盆立住,然後拿棍子開始敲,一邊敲,一邊喊你爺爺的名字。”

周敏照做。

鐵盆被敲得啪啪直響,靠著鐵盆立著的那張照片被震的一動一動的。

她口中大聲喊著:“周天鐸,周天鐸……”

我問靜雲這是做什麽?

她說道:“我讓你唱歌是為了給水中的東西傳遞信息,讓他知道老郭家的人在這兒,他不敢造次,但是也不甘心退去。”

“而真正要解決這個東西,靠我們不行,得靠周天鐸,周天鐸就在那迎親隊伍中,你以為當年他真是失蹤了,其實是連同那具女屍被水下的東西擄去了。”

“這些年周天鐸都被那東西控製著,成了行屍走肉,如果我沒猜錯,這麽多年死在水中的人的屍體也被那東西控製了。”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周天鐸,從被控製的狀態中醒過來,隻有他才能對付那東西。”

我總算明白了,她讓周敏敲鐵盆,喊周天鐸的名字,是為了讓他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