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怎麽的就死在了黃河裏,我們報了案,巡捕也做了調查,說是昨天晚上並沒有什麽朋友和我女兒一起在黃河邊散心,而是隻有她一個人,至於她為什麽會死,巡捕給出的結論是,我女兒有嚴重的抑鬱症,在黃河邊散步的時候,一時想不開跳河自殺了。”
“我們不相信女兒會自殺,所以要求巡捕打撈出女兒的屍體,做進一步的屍檢,可奇怪的是,那屍體怎麽也撈不上來。”
“屍體打撈隊的一位老師傅親自撈屍,也沒能成功,最後在巡捕的協助下,我們找到了黃河邊上最有名的撈屍人,一個叫周天鐸的老人。”
“那時候,我們已別無他想,隻想盡快將女兒的屍體撈上來,入土為安。”
“那位周老先生也答應了,那天晚上他劃了一條鐵皮船一個人去撈我女兒的屍體,我們就在岸邊等,結果一直等到天亮也沒見他回來。”
“再然後那位周老先生連同那條船還有我女兒的屍體一起消失了,再也沒有找到。”
聽到這裏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原來周天鐸,當時就是因為要撈這對老夫妻的女兒,所以才失蹤的。
本來我就打算接下來去黃河邊調查周天鐸失蹤的事兒,沒想到這對老夫妻竟找上門,這簡直是天意。
見我突然站了起來,麵有異樣,他們驚訝的看著我。
“老板,怎麽了?”
我擺了擺手重新坐了下來。
“沒事,你們接著說。”
他們接著講述道:“我們始終無法接受女兒突然死去,連屍體都消失了的事實,我們總覺得事情還沒完。”
“一周前,我和老伴做了同一個夢。”
“一個很詭異,很奇特的夢。”男人睜大眼睛看著我。
“什麽夢?”
“我們夢見女兒穿著一身紅衣。”
“就是她死時穿著的那身紅衣嗎?”我問道。
“不是。”他搖頭。
“是一身大紅的嫁衣,綾羅綢緞,鳳冠霞帔,就像古代的皇宮貴族穿的那種衣服,很華貴很大氣,頭上戴的頭飾閃閃發光。”
“她在夢裏喜氣洋洋跪在我們麵前喊我們爸媽,還說她要嫁人了,讓我們去參加她的婚禮。”
“什麽?”我眉頭皺了起來。
竟還有這樣的事兒,一個死了三年多的女人突然托夢給自己的爸媽,讓他們去參加自己的婚禮?
確實詭異。
“她還說了什麽?”我追問道。
女人說道:“當時在夢裏我將女兒緊緊抱住,問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突然又要嫁人了?要嫁給誰?我們又該如何去參加她的婚禮?”
“女兒說,她要嫁的是黃河裏的大人物,讓我們十天之後穿戴整齊去黃河邊,到時她自會來接我們。”
“說完女兒就不見了,我們老兩口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雖然是個夢,可我們覺得無比真實,太真實了。”
“所以你們認為那不僅僅是個夢,而是你們的女兒給你們托的夢,以這種方式與你們溝通是嗎?”我問道。
他們兩人同時點頭。
“對,一開始我們覺得女兒可能沒死,可當時我們確實親眼看到了她的屍體,漂浮在黃河裏,甚至飄到了岸邊,可等要撈的時候自己又飄遠了。”
“我又想那會不會是女兒的魂魄?我聽說,並不是所有人死了之後都會去投胎的,我女兒的魂魄也許就沒有去投胎,而是在陰間嫁人,不然為什麽讓我們去黃河邊參加她的婚禮呢?還說她要嫁的是黃河裏的大人物。”
“我們一連七天都做了同樣的夢,覺得這事蹊蹺,所以想找個人來看看,本來一開始是要找東街的王瞎子的,可他收費太貴了,所以……”
“所以就找到了我。”我苦笑,心說我這裏收費也不便宜啊。
當然,麵對痛失愛女的這對可憐的夫妻,我也狠不下心來要太多錢。
“老板,您別見笑,我們的女兒雖然是小明星,可並沒有掙多少錢,她掙的大部分錢都被經紀公司壓榨走了。”
“女兒死了之後,我們老兩口沒有經濟來源,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拿不出太多錢來,當然如果你能幫我們調查清楚女兒這件事兒,我們就算是砸鍋賣鐵割骨賣肉,也不會欠你一分錢。”
我擺了擺手。
“現在先不說錢的事兒,她在夢裏說讓你們參加她的婚禮,還有幾天?”
“她說十天之後,現在已經過了七天,還有三天。”
我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當初撈你們女兒屍體的那位黃河撈屍人周天鐸,離奇失蹤之後,我們一直在尋找,而我明天就會啟程去黃河岸邊,在尋找周天鐸的同時,也著手調查你女兒的事兒。”
“我先去看看情況,三天之後你們就按照夢裏所說,到黃河岸邊來,我倒要看看你們的女兒會不會現身接你們去參加她的婚禮?”
這對老夫妻憂心忡忡,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事情確實很邪門。
但這也正好為我提供了一條線索。
周天鐸正是因為打撈鍾美寶的屍體而失蹤。
現在鍾美寶現身,那麽離找到周天鐸應該也不遠了。
我突然有了信心。
七天之內找到周天鐸,既能按照交易從周敏口中得知更多的真相,也能完成爺爺信中所托。
這將是一個重大突破。
我安慰了這對老夫妻一番,送他們離去。
然後準備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就啟程去黃河邊。
本不想帶小蓮一起去,畢竟此去,危險重重。
但又怕我走了之後,那個無腦畸形兒背後的東西來報複她,所以想了想還是帶她一起去。
我把事情跟小蓮說了一遍,小蓮立刻答應。
“一凡哥,正好我有個同學就住在黃河岸邊,熟的很,去了以後有個照應,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在所不惜。”
我苦笑,幫忙倒不用了,別連累她就好。
“好,那我們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啟程。”我說道。
“好。”小蓮是抑製不住的興奮,我知道,有些事情她比我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