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邁著蹣跚的步伐走了過來。

“素媛，在孩子麵前不要胡說，那蛇妖是該抓住，不能再禍害人了。”奶奶看了老媽一眼。

老媽臉上露出苦澀，沒說什麽，轉身進屋了。

我搬了張凳子讓奶奶坐下。

奶奶拉著我的手說道：“凡凡，你聽奶奶的話，不管妖怪洞那邊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要管，也不要再去看好嗎？”

“奶奶，為什麽呀？”

“不為什麽，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摻和進來。”

我感覺奶奶話裏有話，但一時間也猜不透她的意思。

“奶奶，那兩個茅山法師我認識，尤其是那個女的，也算得上是我的朋友，我答應她了，要和他們一起抓人皮鬼和蛇妖。”

奶奶的臉色不易察覺的變了變。

“孩子，那妖怪洞裏沒那麽簡單，你以為隻有人皮鬼和蛇妖？”

我一愣。

“難道還有別的東西嗎？”

“當然有，很可怕的東西，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叫妖怪洞？可不是因為蛇妖才叫妖怪洞的，早在十幾年前，那洞裏就鬧過邪祟，死過人，所以才叫妖怪洞。”

額？這我倒是沒聽說過。

我想詳細的問問怎麽回事兒，奶奶卻不願意多說，隻一再的警告我，千萬不要再去妖怪洞。

我知道奶奶不會騙我，如果除了人皮鬼和蛇妖，那洞裏真的還有其他厲害的東西，那我得趕緊告訴紅葉一聲，讓他們有個防備。

“從現在起你就待在家裏，哪兒都不要去。”奶奶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她很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可是，奶奶……”

“沒有可是，你就照奶奶說的做，奶奶不會害你。”

“額……”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

抬頭看，發現一個年約70的老婆婆，手中拄著一根拐杖，有些急促的走進了我家的院子。

三奶奶？

這老婆婆是住在村西頭的三奶奶，要說這村裏跟我家關係最好的，就是三奶奶家。

如今，村裏人同仇敵愾，孤立和欺負我家，也隻有三奶奶家沒有參與。

所以看到三奶奶之後，我和奶奶都站了起來。

“大妹子，你怎麽來了？”奶奶說道。

“哎喲，老嫂子，我來看看你喲，村裏人做事不講究，把你家害苦了吧，真是作孽呀。”

兩位老人握著手，一陣寒暄過後，三奶奶突然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了下來，把我嚇了一跳。

“三奶奶，您這是幹啥？我要折壽的呀。”我趕緊將三奶奶扶了起來。

“孩子，奶奶有事求你。”

“是你紅霞姑姑，當年她進了妖怪洞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這麽多年了，奶奶心裏一直放不下。”

三奶奶說著就流起了眼淚。

我攙扶著她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奶奶問道：“大妹子，隻聽說當年紅霞那孩子突然間失蹤，說是去了妖怪洞，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紅霞是三奶奶的女兒，按輩分我得叫她姑。

記憶中，紅霞姑姑是一個特別和藹可親的人，說話柔聲細語的，尤其是對我，特別好。

盡管過去多年，紅霞姑姑那張清秀淡雅的臉，我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隻是在我六歲那年，紅霞姑姑出事了，在一天夜裏趁人不備，突然就跑進了妖怪洞，然後再也沒有出來。

當時三奶奶和三爺爺曾央求村裏人幫忙尋找，也確實有膽大的青年，進到妖怪洞去，卻沒有找到紅霞。

之後那洞裏就鬧起了邪祟，便再也沒有人敢進去了。

我記得當時三奶奶還曾求我爺爺幫忙尋找，畢竟我爺爺是個有本事的人，可無奈那時我爸後背正出現了一個狐狸頭，自己家的事情都亂成了一鍋粥，爺爺根本無暇去管紅霞的事兒。

再後來，我爸因為那個狐狸頭詛咒而死，爺爺也離家出走，紅霞的事兒就徹底被擱置，一直到現在依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本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三爺爺和三奶奶雖然難過，但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不想再提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從一個星期前，三奶奶一連好幾天做夢都夢見紅霞。

三奶奶說，在夢裏，紅霞穿著當年失蹤時穿的紅色碎花裙，披散著頭發站在她的床前，不停的對她說一句話：“娘，我難受，救我，救救我。”

三奶奶每次都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

她坐立不安，突然有了一種直覺，也許閨女當年進了妖怪洞之後並沒死，可能還在那洞裏。

“大妹子，都這麽多年了，紅霞怎麽可能還在那洞裏呢？當年不是派人進去找過嗎？”我奶奶說道。

三奶奶擦了擦眼淚：“不知道，當年確實沒在洞裏找到她，我們都以為她死了，可現在……她，她一直給我托夢，老嫂子，我閨女肯定還被困在洞裏。”

“隻可惜你家老爺子不在了，要是還在，他一定可以把紅霞找回來。”

三奶奶看向我。

“孩子，你是你爺爺的孫子，奶奶隻能求你了。”

“你可一定要幫奶奶把你紅霞姑姑找回來，要不然奶奶死也不會瞑目的。”

三奶奶又哭了起來，弄得我心裏也很不好受。

“三奶奶，你別難過，如果紅霞姑姑還活著，我一定幫你把她找回來。”我說道。

“孩子，如果你姑姑還活著最好，如果她死了，我們也想見到她的屍體，其實奶奶隻想要一個結果，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

“我明白。”

“對了三奶奶，紅霞姑姑，當年到底是為什麽突然跑進妖怪洞呢？”

“這個……”三奶奶竟有些猶豫，似乎不願意多說，但最終在我的追問下還是歎了口氣，講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紅霞的失蹤多少跟我家也有點關係，尤其是跟我爸李大山。

紅霞跟我爸的歲數差不多，又是一個村的，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可謂是青梅竹馬。

紅霞早就對我爸暗生情愫，可無奈我爸對她並沒什麽感覺，隻是把她當妹妹，因此紅霞暗示了很多次，讓我爸到她家提親，我爸都沒當回事兒。

再加上我爺爺也根本不同意紅霞嫁給我爸，而且為了徹底斷了紅霞對我爸的念想，我爺爺很快就給我爸娶了個媳婦。

就是我媽淩素媛。

紅霞的希望徹底破滅，這件事讓她很受挫，一度變得少言寡語。

三爺爺和三奶奶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也想趕緊給紅霞姑姑找個對象，讓她徹底忘掉我爸。

可找對象哪有那麽容易呀？再說紅霞的心裏隻有我爸，別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所以相親多次，未果，這一拖就是好幾年，紅霞姑姑依舊單身。

而我爸這邊，和我媽都有了孩子，就是我，當然那時候誰都不知道，我其實並不是我爸親生，我是個陰陽胎。

但在外人眼裏，那就是我媽和我爸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