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強頭頂的頭發裏長出了一顆綠色嫩芽,什麽鬼?

那顆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生長,長到有一尺來長,忽然由綠色變成了棕色,嫩芽上方竟然開出一朵淡紅色的花。

這花慢慢的變大,最後竟變成了一個傘狀的類似蘑菇一樣的東西。

隨著這東西的生長,大強的屍體卻快速的幹癟下去,最後竟然隻剩下了一張人皮。

我和靈兒徹底傻了。

見過邪門的,沒見過這麽邪門的。

人死了之後頭頂的頭發裏竟還能長出這麽個玩意兒?但我很快明白了,這玩意兒恐怕是吸幹了大強身體裏的血肉筋骨才長出來的。

那朵散狀的蘑菇一樣的東西,鮮紅鮮紅的,怎麽這麽熟悉?等等,想起來了,有一種東西叫靈芝,屬於菌類植物,是一種名貴的藥材。

對,就是靈芝。

雖然在現實中我沒有見過那玩意兒,但是在電視裏書上見到過。

可是靈芝一般長在深山老林,沒聽說過從人的身上長出來的。

而接下來發生了更讓我們瞠目結舌的事。

大強的那張人皮在慢慢的縮小,也被那靈芝給吸收了,於是那靈芝又長大了一些,變得更加鮮紅。

等整張人皮都被吸收之後,那靈芝已經長到了巴掌般大小。

而大強,已經徹底的從世間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跡。

我慢慢的走過去,觀察那顆奇特的靈芝。

因為這玩意兒太過詭異,一開始我也不敢動,倒是靈兒膽大上去,一伸手就將那東西撿了起來。

“別動。”我喊了一句,但很快發現這東西在靈兒手中並沒有什麽危險。

“好漂亮啊。”靈兒拿著這顆靈芝,左看右看,口中還嘟囔著:“陰間最漂亮的是彼岸花,這陽間最漂亮的應該就是這東西了吧。”

“大哥哥這是什麽東西?”

我說道:“這是吸收了人的血肉筋骨和人皮長出來的玩意兒,漂亮說不上,倒是十分詭異。”

靈兒竟然還把那東西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好特別的味道。”

“靈兒,這東西不吉利,你趕緊扔了。”

這樣長出來的東西能是什麽好東西,可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大強被靈兒一巴掌拍死之後,會被吸收了皮肉筋骨,長出這麽一個玩意兒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樹林外麵出來一個咳嗽聲。

有人來了。

我頓時慌了起來,畢竟剛才靈兒殺了一個人,好在大強的屍體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趕緊將靈兒手中的靈芝奪過去,胡亂的塞到自己懷裏。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人撥開茂密的樹枝樹葉,走了過來。

這人60來歲,穿著灰色粗布褂,帆布鞋,帶著一頂八角帽。

正是我們大河村的老大,大強的親爹張長順。

他一抬頭瞧見了我和靈兒。

“剛才從這過,聽到樹林裏有動靜,就過來瞧瞧,原來是你小子。”

張長順的眼裏帶著不善,尤其是看向我的時候。

我記得以前他挺和藹可親的,跟我家的關係也不錯,可自從當年他要在高地上蓋房子,跟我爺爺起了爭執之後,兩家的關係就徹底的僵了。

他看到靈兒被撕爛的衣服,又看我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似乎想到了什麽,哼了一聲說道:“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躲到小樹林裏幹這種事兒,李一凡,你可真有出息呀。”

“還是大學生?哼,這幾年你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吧?”

我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說道:“長順叔,你誤會了,我們……我們啥也沒幹。”

“啥也沒幹?那你們躲在小樹林裏,鬼鬼祟祟幹什麽?我還不瞎。”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你們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早些年還有你爺爺撐著,可你爺爺也不是個好東西,關了村子的什麽生門,還設了什麽大陣,把咱們村裏人害成這樣,不過也得到報應了。”

“你爹背後不是出現了一個狐狸頭嗎?聽說那是一個詛咒,他死了,那詛咒轉移到你身上,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活了下來,不過,你家的報應還沒完呢。”

“哼,你們家這是做了多大的孽,才有這樣的報應啊?”

本來想到他兒子大強被靈兒殺了的事情,我還心存愧疚,不想跟他頂撞什麽,可沒想到這老東西不依不饒,竟說出一連串難聽的話來。

我李一凡不是慫逼,也忍不了,尤其他還口口聲聲的罵我爺爺。

我立刻沉了臉上前一步說道:“長順叔,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叔,有些事情不是上下嘴唇一動,黑的就變成白的了。”

“咱們村裏的風水到底是誰破壞的?別人不知道,長順叔你心裏還沒數嗎?”

我仔細觀察著張長順的表情,果然他的臉部一抽。

“你小子什麽意思?村裏的風水明明是被你爺爺禍害的。”

“是不是我爺爺禍害的你心知肚明,長順叔,你可以把黑鍋甩到我爺爺身上,但是天理昭昭,舉頭三尺有神明,有些事情你顛倒不了黑白。”

張長順臉色大變。

“你,你小子到底什麽意思?別指桑罵槐的,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本來不想說那麽多,雖然已經知道是他家的房子,禍害了村裏的風水,但畢竟沒有證據,我現在說了,村民們也不會相信。

可既然張長順咄咄逼人,那我就不妨把話挑明一些。

“張長順,村裏的風水被禍害了,村民們這些年過得苦不堪言,唯獨你家順風順水,運勢旺盛,嗬嗬,你不覺得這很不對勁兒嗎?”

他的臉色又變了變。

“小子,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什麽都知道,張長順,村裏人被你蒙在鼓裏,可我李一凡不是傻子,你特麽的最好別逼我,你要再敢鼓動村裏人為難我奶奶和我媽,那就別怪我把你的醜事公之於眾。”

張長順竟僵在了那裏。

我不再搭理他,拉著靈兒就朝著樹林外麵走去。

出了樹林,才發現我額頭上都已經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但那顆靈芝我沒敢從懷裏拿出來,怕被人看到,於是我趕緊又拉著靈兒回了家。

張長順恐怕死也想不到,他的兒子大強已經死了,連渣子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