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偉給自己留下的暗號,吳崖子在一個偏僻的茶館中見到了頭戴鬥笠的李偉,等李偉摘下鬥笠後,吳崖子驚喜的叫了一聲二哥,而李偉也上前一把抱住了吳崖子說道:“想不到這麽快就見到三弟了。”

吳崖子有些酸溜溜的說道:“不知二哥在蔡京的府上過的還好嗎,二哥重回蔡京相國府也是為了自己有個好前程,這也沒有什麽,可是二哥也該與我們兄弟打一聲招呼再走呀。”

李偉聽了先是一呆,然後哈哈一笑說道:“怪不得三弟看我的眼神這麽奇怪,原來三弟是為了我回太師府的事情,當日蔡京與耶律浚勾結,把我們兄弟賣給遼人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搞倒蔡京那老賊,可是憑我們現在的力量又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才一回來立刻便與蔡京一起回了他的太師府,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拿到蔡老賊秘密起兵造反的罪證,那樣我們就可以叫蔡老賊身敗名裂了,至於我連招呼都沒有與幾位兄弟打就悄悄離開,那是我擔心蔡京懷疑我們之間真正的關係,所以我才匆匆離去。”

聽李偉這麽一說,吳崖子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看來李偉終究是個漢子,而且他最終也沒有出賣自己,蔡京那廝雖然狡猾,但隻要李偉在蔡京手下做臥底的話,自己就可以輕易的掌握蔡京的一舉一動了,那樣的話,才能保證自己不被蔡京害死。

吳崖子好奇的問道:“二哥到了蔡京那裏,蔡老賊一定沒少去你那裏打探消息吧。”

李偉點點頭說道:“那是當然了,我一回來,蔡老賊便圍著我問個不停,不用說他也是擔心自己與耶律浚私通的陰謀暴露,蔡老賊便心急火燎的問個不停,我搪塞他說耶律浚隻是由於蕭可為突然反水才落敗的,至於三弟則與耶律浚沒有見過幾次麵,所以對耶律浚的所作所為也不甚了解,那蔡老賊聽了這話之後臉上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他似乎為自己的陰謀沒有被我們知曉而感到高興,我看蔡老賊最擔心的是他與耶律浚的關係被我們看破,隻要我們能在這件事情上先騙過蔡老賊,那蔡老賊便不會立即對付我們了。”

吳崖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看蔡京終究還是不太相信二哥的話,要不然蔡老賊也不會今天在皇宮之中陷害我了。”

李偉還是頭一次聽說此事,他連忙詢問究竟,吳崖子便把今天在皇宮之中蔡京暗害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李偉聽了歎道:“我還以為蔡老賊已經相信我的話了呢,卻想不到他還是不放過三弟,不過無論這麽說蔡老賊也不會知曉我們之間真正的關係,這一點才是我們與蔡老賊周旋最大的本錢,看來蔡老賊不管三弟知曉不知曉他與耶律浚的圖謀,都不會放過三弟了,如此說的話,三弟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了。”

吳崖子倒是從容的說道:“自從我來到宋境,遇到的危險還少嗎,至不濟,也比我們在上京遇到的情況要好一些吧。”

李偉搖搖頭說道:“我看三弟的處境比在遼國的時候還要危險百倍,我們在遼國的時候,對手主要隻有耶律浚一個人,其他則多是我們的盟友,而現在的東京汴梁,三弟可以說仇家遍布了,現在朝中最有權勢的四個人便是蔡京,高俅,童貫與大內總管楊戩在內的四大奸臣了,高俅因為高衙內的事情已經對你恨之入骨了,而童貫則因為你與如琴公主的相好的事情而對你懷恨在心,蔡京那老賊雖然不敢確定我們究竟知道了他的多少事,但他終究還是對三弟不放心,所以有機會可以除掉三弟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三弟的,剩下的一個死太監楊戩了,他雖然與三弟無冤無仇的,但是三弟得罪了其他三人,說不定楊戩為了討好他們三人,會對三弟落井下石,這朝中的四大奸臣任何一個都是極不好惹的家夥,如果他們聯起手來,隻怕三弟前景堪憂。”

吳崖子見到一向沉著多智的李偉現在都對自己的處境一籌莫展,他的心中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隻聽李偉繼續說道:“朝中對陛下最有影響力的人,除了四大奸臣之外,就要數如琴公主那蕩女了,三弟以前曾與她打得火熱,我看三弟不如再犧牲一下自己的色相,想辦法在塌上討好那名蕩女,隻要三弟得到了如琴公主的支持,四大奸臣任何一個人想要對付三弟,到時都要三思而後行了,但現在童貫一回汴梁,隻怕三弟與如琴公主見麵的機會就少多了,隻怕這條路現在也很難行得通。”

吳崖子聽了點了點頭,現在自己已經成了蔡京,高俅,童貫三個人首要的攻擊目標,而且蔡京又恨自己幹掉了耶律浚,使得他借用遼兵造反的好夢成空,他自然不會放過自己,兼之蔡京同時是希望汴梁城越亂越好,那時他就可以在汴梁城渾水摸魚了。

而隻要自己一死的話,蔡京,童貫與高俅之間的勢均之勢就會被徹底打破,所以三大奸臣不約而同的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第一輪的首要攻擊目標。

不過三大奸臣之中還是蔡京對自己威脅最大,而且蔡京要想造反的話,一定先要取得汴梁城的軍權,如果童貫與高俅不買他的賬的話,隻怕蔡京最終會好夢成真。

吳崖子不僅追問道:“現在耶律浚一死,協助蔡老賊造反的主要力量已經沒有了,二哥跟隨了蔡京這麽多年,一定了解他的心意吧,不知蔡京還會不會造反呢。“

李偉答道:“蔡京這個人既利欲熏心又膽大妄為,雖然耶律浚完蛋了,但蔡老賊為造反的事情準備了這麽久,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而且他還有江南林家的人為他打造兵器,兼之他的親信遍布軍中,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起兵造反了,一但蔡京起兵的話,首先倒黴的便是我們大宋的軍民,最危險的是遼國見到我們宋國大亂,說不定會撕毀條約引兵犯境,就算遼國不出兵攻打我們,西夏人見到我們宋國大亂,也會趁機侵略我們的土地的,就算是為了天下的百姓,我們也要破壞蔡京的叛亂的陰謀。”

雖然說李偉很了解蔡京,但吳崖子依然不相信蔡京有膽量造反,因為高俅作為遼國的代言人,他是不會看著蔡京的勢力日漸做大並超過自己的。

而且宋國的城防部隊大多掌握在童貫這禁軍元帥之手,雖然童貫那人不是東西,但他卻未必會容忍蔡京公開叛亂,而且宋國的北疆還有宗澤韓世忠這樣的絕世猛將,如果宗澤與韓世忠聽到蔡京造反的消息,他們派大軍回來勤王的話,就算童貫,高俅與蔡京連在一起,也未必會擋得住宋國最精銳的北疆鐵騎。

吳崖子不解的問道:“如果蔡京造反的話,隻怕高俅與童貫不會坐視不理,就算蔡京僥幸成功了,一但北疆的宗澤與韓世忠派出精銳騎兵回來勤王的話,蔡京依然難逃敗亡的命運,為什麽二哥還認為蔡京有膽量造反呢。”

李偉笑道:“三弟也別太把高俅與童貫當回事了,高俅與童貫本身就是見利忘義的小人,如果蔡京許諾他得了宋國之後,便與童貫高俅兩人三分天下的話,高俅與童貫十有八九會同意蔡京的提議的,隻要蔡京登上了帝位,他自然有對付宗澤與韓世忠將軍的辦法,隻要蔡老賊在宗澤與韓世忠的親信之中安插進一些自己的人,等他造反之後,再命令潛伏在宗澤與韓世忠身邊的臥底刺殺他們兩人,隻要宗澤將軍與韓世忠將軍一死的話,北疆騎兵便會群龍無首,那時蔡京還怕什麽呢。”

吳崖子想不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看來自己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接著他想起了美麗放浪的如琴公主,本來自己因為如琴公主沒有保護方芳的事情恨過她,而且自己也暗自發誓不再見這個蕩女了,可是自己如果不借助如琴公主的力量的話,隻怕自己鬥不過陰險狡詐的蔡京等人。

李偉說的對,有時候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自己也要使一些手段了,憑自己泡妞的本事,隻怕童貫再學幾年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吳崖子心中有十足的把握把如琴公主從童貫的手上奪過來。

這時李偉無意間說道:“不知是怎麽一回事,韓世忠將軍被陛下給調回了汴梁,而且他還被剝奪的軍權,頭些日子韓世忠將軍用兵大破追擊我們雷霆戰隊的蕭家騎兵,這本來是大功一件,可是蔡京卻在陛下麵前進讒說韓世忠將軍擅自發兵,一定會引起遼國的反撲的,那老賊還要陛下治韓世忠將軍的罪呢。”

吳崖子聽了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但那裏不對勁他卻說不上來,於是吳崖子問道:“陛下有什麽反應呢,難道陛下不知道韓世忠將軍是我們宋國的支柱嗎。”

李偉笑道:“陛下是什麽人三弟不會不知道吧,他聽說了此事之後嚇得好幾天吃不下飯,後來又依著蔡老賊的提議將韓世忠將軍調回了京城,並奪了他的軍權。”

這時吳崖子終於明白什麽地方不妥了,於是他失聲叫道:“蔡老賊果然要造反了。”

李偉也身子一震道:“三弟為什麽這麽肯定呢。”

吳崖子終於想到了問題的關鍵,蔡京雖然密謀造反,但他終究害怕北疆的宗澤與韓世忠,宗澤年事已高可能還好一點,但韓世忠卻是血性過人之輩,如果他聽到蔡京造反的消息,一定會回來勤王的,那時就算童貫高俅肯幫蔡京,他們也抵不過如狼似虎的韓家軍。

而蔡京把韓世忠調回來的用意再明顯也不過了,隻要他扣住韓世忠,北疆的的韓家軍就不敢輕舉妄動,這樣蔡京就可以從容的造反了,說不定他造反之後會用奸計害死韓世忠也說不定,汴梁終究是蔡京的地盤,韓世忠再厲害在汴梁城也鬥不過蔡京那老賊。

李偉知道吳崖子與韓世忠的私人關係極好,於是他安慰吳崖子說道:“三弟放心,我看蔡老賊隻是想奪韓世忠將軍的軍權,韓世忠將軍是威震天下的名將,蔡老賊再大膽也輕易不敢動他的。”

李偉走後,吳崖子徑自去了如琴公主的公主府,當他在公主府的大門上報上了姓名之後,守門的親衛居然說不知道這個人,他們更是拒絕讓吳崖子入內。

吳崖子見了暗歎,看來王剛的話應驗了,一定是如琴公主對這些下人早有交代,所以他們才攔著不叫自己進去,看來童貫這家夥對女人果然很有一手,要不然如琴公主也不會對他如此死心塌地了。

這時爭吵聲引來了如琴公主的另一個麵首白雲,白雲見了吳崖子後,對那群下人呼喝道:“吳公子是我的朋友,他來找我不行嗎。”

白雲這麽一說,那些公主府的親兵自然不好意思繼續攔著吳崖子,接著吳崖子隨著白雲一起進了公主府,隻看白雲斥責下人時的模樣,吳崖子就知道白雲現在還是比較受如琴公主的待見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繼續住在公主府了。

這一點倒叫吳崖子有些鬧不明白了,他不明白童貫為什麽對如琴公主別的麵首不聞不問,卻對自己恨之入骨,看來是自己的出現確實威脅到了童貫的權勢地位,所以童貫才這麽恨自己。

說到底,白雲隻是如琴公主的一個玩物,就算他再怎麽討好如琴公主,也無法做到童貫的大將軍之位,而之間則不一樣了,自己不僅受如琴公主迷戀,而且自己在遼國之時表現出了過人的應變才能,隻要加以時日的話,說不定會真的封侯拜相,所以童貫才恨自己入骨。

白雲一邊走一邊對吳崖子抱怨道:“吳公子還不知道吧,童貫那廝剛從江南一帶調回來了,他自從回到了東京汴梁,便不時來公主府留宿,並擺出一副駙馬爺的模樣自居,著實氣死人了。”

聽白雲這麽一說,吳崖子這才知道白雲為什麽這麽仗義的把自己迎了進來,不用說也知道白雲一定是受了童貫的不少的閑氣,而他又拿童貫毫無辦法,再者就是白雲也知道自己身手了得,所以他才把自己接進來以便為他出口氣。

吳崖子見到白雲對自己熱情如火的模樣,他表態道:“原來那個童貫如此不是東西,帶我見到他之後,一定要狠狠地教訓此人。”

白雲巴不得吳崖子與童貫幹起來,最好吳崖子與童貫同歸於盡,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在如琴公主麵前專寵了,於是白雲高興的說道:“小弟絕對支持吳公子的想法,我看吳公子是天山劍俠,公子教訓童貫那樣的大草包便如同教訓一隻蠢豬一般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