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月在看清來人時,臉上震驚的表情無異於像是看到不明外來物,愣然道:“沈清雅?”
沈清雅對視上姚知月的目光,眼神有點閃爍,語氣和軟地說道:“我來這裏麵試,剛好在寫字樓裏看到你,想跟你打聲招呼就跟過來了。”
姚知月探頭看了眼距離百米不到的大馬路,但見車水馬龍,一片喧囂繁忙,不覺秀眉微蹙,失落地歎了口氣。
沈清雅好奇地問道:“你是在跟蹤誰嗎?”
姚知月不置可否,目光落在沈清雅身上,見她穿了一襲素色無袖連衣裙,踩著銀色尖頭細高跟,臉色看上去很憔悴。聽她說來這裏麵試,姚知月不禁有點愣怔,“你沒在那裏上班了?”
沈清雅羞愧地垂下頭,聲音細得猶如蚊蠅,“你前腳剛走,不到一個月,我也離開了。”
姚知月杏眼圓睜,深感意外,她是知道沈清雅和丁筠的關係。按理說,她有這麽一個靠山,在公司很吃得開才是,怎麽會輕易離職?
見姚知月一臉驚疑,沈清雅苦笑一聲,主動開口說道:“是丁筠把我開除的。”
“為什麽?”
沈清雅將散在眉眼間的劉海別在耳後,登時露出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氣息虛浮地說道:“你還記得宋敏靜中途撤銷委托的那個案例嗎?我問丁筠什麽情況,他不說。我實在好奇就偷偷在他電腦上查看,沒想到被他發現了,以違反公司的名目把我開除了。”
姚知月眉頭緊蹙,眉眼間攢著震驚和不解,“宋敏靜的備案不是全刪除了嗎?”
沈清雅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姚知月,嘴角上挑,溢出一絲嘲諷,“丁筠偷偷留了一分副本。”頓了頓,眼中透出一絲怨恨,咬牙切齒道:“他其實早就想把我甩了,那隻是個借口而已。”
姚知月看著她的目光含著一絲淡淡的同情,時至今日,不管她對沈清雅說什麽,也不過是交淺言深。
見姚知月打算離開,沈清雅眼圈一紅,拉住她的手臂,懊悔地說道:“阿月,我知道是我背叛了你,我自己也遭到了報應。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心裏有愧,我希望你能知道。”
姚知月點頭,甩開沈清雅的手,與她擦肩而過。
“你知道丁筠為什麽要偷偷備份嗎?”
姚知月促然停頓下腳步,回頭看著沈清雅,抑製住內心的熱切,怔怔地望著她。
“在宋敏靜撤銷委托第二天,他讓我暗中跟蹤宋敏靜,你以為那二十萬尾款是她心甘情願付的嗎?”
在看到姚知月臉上沛然而出的震驚後,沈清雅滿意地笑了出來,旋即正色道:“我隻是拍到宋敏靜去了一家孤兒院的照片。至於丁筠到底跟她說了什麽,讓她幾天之後把尾款打過來,我就不清楚了。”
姚知月眉梢溢出一絲振奮,看著沈清雅不免像是獵豹鎖定獵物的蠢蠢欲動之勢,“哪個孤兒院?”
“信愛兒童福利院,在清澤區長泰山那裏。”
姚知月明亮的眼眸綻放出一絲光芒,隨即警惕地看著沈清雅,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把這些告訴我?”
沈清雅一聲輕笑,笑聲裏透著一絲釋然,誠懇地應道:“我了解你,你就是有那股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倔勁。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單打獨頭也會把這個單子繼續攻克下來。我能彌補的就是這些。”
姚知月看著沈清雅的眸光漸漸顯得瑩潤,她能感受到沈清雅的真誠,確認她根本還不知道宋敏靜死亡的消息。
宋敏靜是睿達集團的夫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媒體卻未公布她的死訊,可想而知陳嵩嶺是有意封鎖信息,其背後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節。
姚知月回過神來,眉眼間浮現出一抹柔和,“謝謝。”頓了頓,微微一笑,鼓勵道:“開始新的生活吧。你一定行的,加油。”
突然,她想起來睿達的原因,神色頓時緊張起來,急促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