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傳來,姚知月打開客廳的門,但見嚴哲宇手裏拿著一個文件袋站在門口。
看到姚知月,嚴哲宇一愣,隨即露出狡黠的笑,陰陽怪氣地說道:“小月月,這麽晚了,你怎麽在明仔的房子裏啊?”
姚知月丟給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什麽意思啊你。”
話音剛落,隻聽陳逸明朗潤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查到了?”
嚴哲宇繞過姚知月,舉起手中的文件袋揮了下又放下,徑直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對姚知月說道:“美女,幫我倒杯水吧。”
姚知月將一杯水放在嚴哲宇麵前,瞪著杏眼警告道:“再敢胡說八道有你好看的。”
陳逸明已經走到了他們麵前,拿起嚴哲宇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看了幾眼後,眉宇一皺,抬頭看著嚴哲宇問道:“怎麽回事?”
嚴哲宇收斂了嬉皮笑臉,變得一臉嚴肅,眉目間掛著一絲疑惑,“我剛看到鄭小瑤身份證上的頭像也很驚訝,又叫人確認了一遍,確實就是鄭小瑤的信息。”
姚知月從陳逸明手中接過幾張A4紙,看到其中一張身份證複印件時,目瞠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身份證上的鄭小瑤一張國字臉,單眼皮大嘴巴,乍然看過去倒像是一個男士,怎麽也無法跟照片上那個身材纖細,風情萬種,眉角長痣的女人疊合。
陳逸明和嚴哲宇雙雙朝她投去狐疑的目光,姚知月也是一頭霧水,搖頭說道:“我們當時對於這個鄭小瑤最後的一次跟蹤就是在那個酒店裏。那個前台小姐看過照片也認出了確實是她啊。”
姚知月恍然大悟道:“她這是用別人的身份證。這個鄭小瑤住得還挺遠的,為什麽身份證會在她手裏?”
姚知月和陳逸明的目光促然對視在一起——這未嚐不是一個突破口。但見,姚知月對他點了下頭,說道:“我明天就去找這個鄭小瑤。”
嚴哲宇皺眉,不解道:“你找她幹嘛?又不是那個女人。”
姚知月懶得解釋,她一邊朝客房走去,一邊說道:“抱歉,不奉陪兩位了,我先進屋收拾一下行李。”
嚴哲宇見姚知月進了屋,把目光轉移到陳逸明身上,唉聲歎氣道:“我說,你就不能接一下老爺子電話?”
陳逸明雙手插在口袋裏,臉色陰沉,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冷然道:“他不是一心撲在他的睿達上嗎?何必浪費這個時間。”
“明仔,靜姨的事大家都很難過。我想,靜姨肯定不願意看到你們父子鬧到今天這個地步。老爺子已經主動放下身段了,你幹嘛不順著這個台階下?”
嘭的一聲,玻璃杯猛然被砸到地麵,刹那間四分五裂,陳逸明向來沉穩冷靜的聲音嘶吼道:“一個所謂的破台階就可以讓我媽活過來嗎?”
嚴哲宇驚愕地站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向來不溫不火的發小發這麽大的脾氣,登時嚇得目瞠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安撫道:“行行行,先不說這事了。”
姚知月陡然聽到客廳裏的這一係列動靜,早已停下的手中的動作,雖沒有親眼所見,但受到的震撼力無異於嚴哲宇。原來,他一直不願意接的電話是他的父親。
姚知月坐在地板上,靠著床沿,隻覺得心間一陣酸楚,五髒六腑不覺被這股酸澀泡得生疼,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苦笑,“真是見鬼,竟然會羨慕陳逸明跟他爸吵架。”
從小到大,她都沒見過她爸,也不知道長得怎麽樣?脾氣又怎麽樣?會不會也像陳逸明爸爸那樣,願意一遍又一遍地主動跟孩子求和?
大門的機械聲將姚知月的思緒拉了回來,聽到陳逸明消失在樓道上的腳步聲,她走出客廳將一地的玻璃碎片打掃幹淨,而後悄然回到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