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月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對麵裝修得金碧輝煌的五星級酒店,一邊戴上墨鏡,一邊從包裏掏出一張證件塞進口袋裏。

她穿著一套淺灰的女士西裝,踩著一雙小白鞋,撥了下栗色的披肩卷發,推門走進了酒店大堂。

姚知月像一陣風,徑直走到前台,從口袋裏掏出那張證件在前台小姐的麵前掠過,然後快速裝回口袋,一臉嚴肅地沉聲說道:“請配合調查。”

前台小姐嚇得臉色土青,不明所以地看著姚知月,驚疑道:“怎、怎麽了?”

姚知月從口袋裏又掏出了一張照片遞過去,公事公辦地說道:“見過她吧?警方現在懷疑這個女人卷入一宗案件中,你最好老實回答。”

前台小姐顫抖著手把照片還回去,一副好奇卻又惶恐的表情,“她是我們這裏的尊貴客戶,好像是上個月吧,已經退房了。”

“把她入住這裏的所有信息調出來。”

前台小姐猶豫不決,一臉為難道:“可是,這是客戶的隱私,我們沒有權利隨意調取的。”

姚知月重重地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這些我比你更清楚。她現在是嫌疑人,除非你是她的同夥,有意包庇。”

前台小姐連連搖頭,矢口否認道:“不不,我不是。我這就給您查一下。”

片刻後,“好了,您看看吧。”

姚知月將上半身探過去,目光快速地瀏覽過客戶名稱和身份證信息,問道:“有筆嗎?”

她接過筆,把這些一字不落地記在手掌心上,暗自鬆了一口氣,依然一臉嚴肅道:“行了,謝謝配合。”

回到車上,姚知月摘下墨鏡,拍著胸口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攤開手掌心,但見鄭小瑤三個字和一串身份證數字映入她眼簾。

從欣城開車來到這裏差不多全程要兩個小時,可見陳嵩嶺的小三還是蠻謹慎的。

姚知月回到錦銳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走進客廳,但見陳逸明整個人陷在寬敞的沙發裏,正閉目養神。看到她時,緩緩睜開那雙眼窩深邃的星眼。

姚知月微楞,眉眼間盡顯疲憊,尷尬一笑,歉然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陳逸明不以為意,坐正了身體,問道:“有進展嗎?”

姚知月打起精神,走到沙發邊坐下,點頭應道:“還算有所收獲。”說著,將左手掌心朝向陳逸明,繼續說道:“這是那個女人的信息。”

陳逸明看了兩眼,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哲宇,你幫我查一個人。”

突然,他握住了姚知月纖細的手,念完了上麵一連串的數字後才放開。姚知月全身像是被一股電流擊中,隻是這股電流帶著溫熱,沁入她的心房。

陳逸明掛斷電話,微微皺眉,不解地問道:“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姚知月尷尬地站了起來,幹笑兩聲說道:“開了一天的車悶得吧。我先去洗個澡。”

她逃也似的離開客廳,雙手捂著臉頰,嘀咕了句,“丟不丟臉啊你。”

姚知月的房東得知那個晚上的事情後,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於是把她趕走,又以賠償私有財產的損失為借口,拒絕歸還租金。

無奈之下,姚知月隻得先住在陳逸明這裏。而她現在是他的私人委托者,住在這裏也好隨時溝通事態進展,陳逸明也就沒有拒絕。

姚知月洗完澡回到客廳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陳逸明看到她走出來,二話不說朝餐桌走過去,將手機放在桌麵上。

兩人默默地吃著晚飯,突然,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沉默,陳逸明看了眼手機屏幕,繼續不動聲色地吃著飯,臉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姚知月掃了眼手機尾號,正是那晚響了很久,但陳逸明並沒有接的電話。等手機的震動聲停止,姚知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為什麽一直不接這個電話號碼?”

呯的一聲脆響,陳逸明擱下碗筷,睨了姚知月一眼,那鋒利的眸子裏一股風起雲湧,即刻又如寒潭裏的深水,淩烈深沉。

姚知月的身體不由然微抖,手中的動作促然停止,隻覺得周圍的氣息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鍵不再流動。

陳逸明起身離開,徑直去了二樓。姚知月全身的肌肉漸漸鬆弛下來,不知怎麽的就觸到了他的逆鱗,不覺自責自己多嘴。

她一個人吃完晚飯,幫趙美蘭一塊兒把碗筷收拾到廚房。隻聽一陣機械的開門聲傳來,姚知月抬頭朝玻璃牆外望去,疑惑道:“誰這個時候會來啊?”

見趙美蘭搖頭,姚知月的目光一邊隨著車輛緩緩移動,一邊走向客廳。但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匆匆地在黑夜中穿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