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明,快救、救我!”在看到陳逸明的時候,姚知月的希望又重新燃燒了起來,她拚盡全力,艱難地發出求救。
陳逸明看著姚知月因為窒息而滿臉通紅,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俊臉一片鐵青,全身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繃著一股鋒利。
他的雙手握成拳狀,極力控製住顫栗不止的雙腿,隻覺得四肢百脈的血液漸漸凝固起來,對著黎承皓嘶吼道:“放開她!”
黎承皓被陳逸明突如其來的闖入驚愣住,很快他又變得嗜血般的瘋狂,扼住姚知月的手微微鬆動。
姚知月慌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平日裏毫不在意的空氣此刻變得如此珍貴和難得。然而,不等陳逸明暗自鬆一口氣,黎承皓突然又扼緊了姚知月的喉嚨。
陳逸明大驚失色,那銳利的雙眸一下子被血紅淹沒,隻聽他帶著一絲淡淡的懇求,顫聲說道:“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月月?”
黎承皓手中的力道又鬆弛了下來,邪惡地看著陳逸明,挑眉說道:“你跪下來給我磕是個響頭,我就放過你的女人。”
陳逸明因極力隱忍著恚怒而導致太陽穴和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但見他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後撲通一聲跪在了黎承皓麵前。
看著黎承皓這般羞辱陳逸明,姚知月的心狠狠痛了起來,可是卻無能為力,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掉落下來。
陳逸明磕了一個響頭,隻聽黎承皓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也叫響頭?我怎麽一點都沒聽到?”
陳逸明怒視著黎承皓,雙拳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恨不得上前跟他同歸於盡。怎奈,姚知月在他的鉗製中,他隻能成為任由黎承皓宰割的魚肉。
陳逸明加重了力道又磕了一個頭,瞬間額頭紅腫一片。黎承皓終於發出了滿意的笑聲,心滿意足地受用了陳逸明的十個響頭。
姚知月看著陳逸明磕頭的地方一片嫣紅,心如刀割。目光轉移到他的額頭上,那裏一片血肉模糊,鮮血從他的眉宇間滑落到眼窩上。
她怨恨地瞪著黎承皓,咬牙切齒道:“混蛋,你這個混蛋!”
黎承皓不怒反笑,是那種神經質的笑,“你們還真是夫妻情深啊!可惜,我不喜歡!”
陳逸明見姚知月在掙紮的時候,黎承皓分了心,但見他眼疾手快,跨步跑到黎承皓身邊,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
姚知月嚇得尖叫出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被陳逸明拉倒他的懷裏。黎承皓不甘示弱,疾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知道何時,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眼見水果刀就要刺向姚知月的肚子,姚知月憑著身為人母的本能,敏捷地轉過身,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腹部,背對著黎承皓,做了人.肉盾牌。
陳逸明在方才的打鬥中傷到了腳踝,他顧不上錐心的痛,像是敏捷的獵豹一舉撲到姚知月身上,想護住她。
一聲沉悶的聲響,陳逸明發出了吃痛的低呼,一把捂住被刺中的手臂,忍痛催促道:“快、快走。”
姚知月完好無損,看著鮮血從陳逸明的指縫見汨汨不斷地湧出來,她慌忙用雙手捂住陳逸明的傷口,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危,“逸明,你沒事吧?”
黎承皓見了血,驚愕在他的眼眸中稍縱即逝,而後發狂地笑了起來,抓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一步一步朝陳逸明和姚知月走過去,“我今天就讓你感受一下痛苦的滋味。”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黎承皓把水果刀再次刺向姚知月的時候,一道身影像幽靈一樣,以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速度從背後將黎承皓放倒,並且很快將他製服了。
陳逸明在看到來人身上一身迷彩服的時候,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而後緊緊握住姚知月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虛弱地寬慰道:“沒事了。”
陳逸明的話音剛落,突然一群人魚貫地出現在了天台上,對著黎承皓厲喝道:“別動,再動就對你不客氣了。”
直到這個時候,警笛聲才響起,姚知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人全部是武警。她釋然地流下了淚水,哭著對他們說道:“我先生受傷了,求求你們,快救救他。”
“放心吧,救護車就在樓下,我們馬上把傷者送往醫院。”
黎承皓雖然拚盡全力掙紮,可是奈何不了武警們的力量,很快他就被戴上了手銬,被武警們帶離現場。
緊接著出現了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他們手中抬著擔架來到陳逸明身邊,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擔架上。
姚知月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萬分擔憂和焦急地看著陳逸明,那種害怕失去陳逸明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
為什麽這樣的事情會接二連三地發生?姚知月已經有了心裏陰影,似乎她隨時會失去陳逸明似的。
就在這時,姚知月覺得小腹一陣疼痛,恐懼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可是,看著意識漸漸模糊的陳逸明,姚知月隻能咬牙堅持下來,刻意忽略了身體上的不適。
姚知月跟著武警、醫生和護士終於走出了電梯。一出公寓樓,嚴哲宇和薑璐妍就朝姚知月走過去,隻聽薑璐妍帶著哭腔說道:“知月,你沒事吧?”
嚴哲宇讓薑璐妍照顧好姚知月,而後快步走到陳逸明身邊,焦灼和擔憂地喊著陳逸明的名字,鼓勵他堅持下來。
姚知月臉上一片煞白,毫無血色。她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秀眉緊蹙起來。薑璐妍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慌了神,不知所措地問道:“知月,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姚知月一把握著了薑璐妍的手腕,鑽心的痛讓她不得不加重手中的力道。薑璐妍雖然痛得厲害,但是依然任由姚知月掐著她的手。
姚知月深吸了一口氣,漸漸覺得陣痛感消失了,隻聽她虛弱地說道:“璐妍,我可能要生了。”
薑璐妍瞬間亂了陣腳,大聲呼救道:“怎麽辦?孩子,孩子快生了。嚴哲宇,快,快送月月上醫院。”
嚴哲宇聽到薑璐妍歇斯底裏的叫聲後,看了一眼擔架上的陳逸明,狠下心折返到姚知月和薑璐妍身邊。
薑璐妍一看到嚴哲宇,急得差點哭出來,“哲宇,我該怎麽做?”
“先別急,救護車還在還沒走。”嚴哲宇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彎下腰將姚知月小心翼翼地橫抱起來,疾步朝救護車的方向走去。
嚴哲宇的雙手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好在他終於把姚知月抱到了救護車上。不等他開口說明情況,當中的一個護士驚呼道:“糟糕,這好像是要生的樣子。”
陳逸明的意識眼見就要完全渙散的時候,耳邊乍然聽到了護士的話,他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可是卻有點力不從心。
姚知月盡管很能忍耐,可是痛感越來越劇烈,痛得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叫聲。就在這時,陳逸明睜開了眼睛,他掙紮地坐了起來。
姚知月滿頭大汗,在和陳逸明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緊接著又陷入了劇痛中。
醫生讓姚知月躺在擔架上,而後引到她做呼吸,極力安撫著她的情緒。
嚴哲宇和薑璐妍正要一起坐救護車去醫院的時候,護士阻止了,“坐不下了,你們自己去醫院吧。現在時間耽誤不得,快開車。”
救護車的門被關上,載著姚知月和陳逸明一路呼嘯到醫院。陳逸明緊緊握住姚知月的手,滿眼的疼惜和擔憂,不時催促著司機加快速度。
救護車終於駛到了醫院,姚知月被緊急送入產房。醫生建議陳逸明再去仔細處理一下傷口,可是他執拗地守在產房外不為所動。
就在這時,嚴哲宇和薑璐妍趕到了醫院。陳逸明感激地看了一眼他們,而後坐在椅子上焦灼地等待著,一顆心一直吊在了嗓子口下不來。
片刻後,宋玲玲手中提著一袋東西邁著笨拙的身子過來了。薑璐妍起身迎接她,驚魂未定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月月要生孩子了?”
“我今天剛好路過月月的小區,打算順路去看看她。沒想到聽小區的人說出事的住戶正是月月,這一折騰肚子的孩子提前出世了。”
陳逸明看著宋玲玲手中提的一袋東西正是待產包,心裏一陣感動,“謝了。”
宋玲玲搖搖頭,寬慰道:“別擔心,月月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產檢的時候,她說胎兒不算大,胎位也正,順產的條件很好。”
好像宋玲玲的話成了一劑鎮定劑,陳逸明擔憂的心總算有一點緩和。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頭傳來了一聲孩子嘹亮的啼哭,陳逸明和在場所有的人麵麵相覷,而後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宋玲玲率先打破了沉默,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歡喜道:“出來了,出來了,孩子生出來了。”
話音才落,產房的門被打開,護士探出頭來催促道:“快點,嬰兒的衣服和產褥墊拿來。”宋玲玲手忙腳亂地遞過去。
又等了好一會兒,產房的門再次被打開了,緊跟著護士手中抱著一個粉嫩的嬰兒走出來,“姚知月的家屬是哪個?”
陳逸明走過去,嗓音控製不住顫抖起來,“是、是我。”
護士將嬰兒遞過去,說道:“男孩兒,六斤一兩。”
陳逸明並未伸手接過嬰兒,而是擔憂地問道:“我妻子怎麽樣了?”
“放心吧,母子平安。不過產婦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陳逸明吊著的那顆心總算落回肚子裏,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在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