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蘭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她盤腿坐在**,手攥的毛巾更緊:“是的。”她直言不諱,“我從來沒有演過戲,不如給我換個角色吧,比如女三女四。”

“這麽容易就認輸了?”

莊項禹臉上笑容弧度都不變:“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這不叫認輸,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金若蘭晃了晃手指,“我不是金剛鑽非要攬這瓷器活,不是上去討罵嗎?”

“你哪兒就不是金剛鑽了?我可是聽說了,你不是演技不好,而是不像。”

金若蘭一臉的聽不懂。

莊項禹想到錢導的千叮嚀萬囑咐,歎了口氣:“你看過劇本了嗎?”

“看過了啊。”

“那你還記得,女主角是什麽樣的人嗎?”

金若蘭想了想:“一個農家女。”

“還有呢?”

還有……

金若蘭恍然大悟:“一個貧窮的農家女!”

因為是個農家女,所以從小沒有受過教育,無論是氣質上還是說話做事上,都不應該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仰頭挺胸這樣她做模特時下意識會做的動作都不能有。

莊項禹看她明白了,勾了勾唇站起身:“行了,我走了,你慢慢想吧,期待你明天的表現。”

他突然間俯身,湊到她眼前,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慌,頓時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轉身哈哈笑著離開了。

“混蛋!”

金若蘭唰的站起身,狠狠瞪著他的背影,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第二天再見到錢導,金若蘭胸有成竹的許多。

她進去換了衣服,再出來,特意稍稍佝僂了背,收了胸,加上編的一條麻花辮,完全看不出平常的神采。

錢導眼睛一亮!

金若蘭走到錢導麵前,心裏仍有些忐忑:“錢導,我這樣可以嗎?”

錢導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她,在一片沉默中,緩緩開口:“還不錯。”

這三個字,著實讓金若蘭鬆了口氣。

“錢導,好久不見啊。”一個男聲闖入兩人的對話中,清朗爽快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

金若蘭都還沒回頭,就聽到在場不少小女生愛慕的驚呼。

一個男人大跨步的走來。

一身挺清爽的白衛衣幹淨利落,輪廓極富有特色一眼就可分辨,臉上是淡淡的笑意,但不特意討好,令人舒服。

他先和錢導打了招呼,然後轉頭看見金若蘭,伸出手,掌紋幹淨清晰:“你好,我是韓司明。”

“金若蘭。”

韓司明微微一笑:“早有耳聞。”

金若蘭抬頭看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眸若星辰,怪不得是能讓萬千少女瘋狂的偶像。

韓司明注意到她的眼神,也不躲避,反而笑意更深:“期待和你的合作。”

“行了行了,別客套了,開拍吧。”

錢導一揮手,演員立刻就位了。

韓司明很快就換好了衣服,是藍色的魚尾服,雖然劇本都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但當真看見這樣的造型時,還是讓金若蘭一陣臉紅心跳。

畢竟身材那麽好的裸男很少見啊!

錢導一向是個注重細節的人,這場也是特意選擇了實景。

第一場是在河裏。

此時天氣並不暖和,金若蘭剛靠近河水就感覺到一陣冷意,可韓司明卻連眼睛都沒眨,就跳了進去。

“action!”

莊項禹下了車,戴上墨鏡。

陽光下,他一眼就看見了蹲在河邊的金若蘭。

她定定的看著仰頭在河中的人魚:“你,你會說話?”

“我是鮫人,叫離痕。”

“鮫人,這個世上,竟真的有鮫人?”她歡呼雀躍,卻又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剛才在洗衣服的時候,看見了血。”

離痕點點頭,揮動了一下尾巴,疼的吸了口氣。

“你別動,我給你治傷!”她轉身往回跑,沒一會就回來,手上已經多了搗碎的草藥。

她朝著離痕伸出手,笑容中有些許羞澀:“我拉你上來。”

細碎陽光下,她的笑容好看的像是一輪明日。

“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阿寒。”

卡--

金若蘭怔怔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

“怎麽了,入戲太深?”耳邊傳來調笑的聲音,金若蘭恍然間回神,才發現不知何時莊項禹走到了身邊。

她抿了抿唇:“剛才那一瞬,我真的以為,我是她了。”

在看見在水中的鮫人的那一刻,她感覺到心痛。

莊項禹看著她認真的神色,臉色的笑容愈漸加深。

那一天晚上,莊項禹做了一個夢。

浩瀚星辰下,一個麵容普通卻笑如陽光的女子,紅袍嫁衣,美的不似凡間。

秦紛繁第二天起來,感覺胳膊酸痛的抬不起來,在心底罵了燕澤陽一通的同時,想到了昨天燕澤陽酒醉後的告白,臉頰不自覺紅了紅。

她手貼著滾燙的臉頰,跑到廚房洗了把臉,確定溫度降下去了,才下樓吃早飯。

餐桌上隻有燕母,秦紛繁環視了一圈,保姆端著菜過來,很有眼力勁的開口:“少爺說是有重要文件要處理,一大早就走了。”

秦紛繁略有些失望,卻也鬆了口氣。

燕母看她過來,放下勺子:“你和澤陽怎麽了?”

秦紛繁屁股剛挨著板凳,聽她這麽說,怔了一下:“我們沒事啊。”

“可我聽說,昨晚他是醉醺醺回來的。”燕母眯了眯眼,“而且我聽說……”

秦紛繁等著她的下文,然而燕母卻沒有再說什麽,似在等待她的回應。

秦紛繁琢磨了一下,保守開口:“昨天確實發生了一點事,但現在已經和好了。”

“那就好。”

燕母眸色幾番變化,不再說話,慢條斯理的繼續吃起早餐。

秦紛繁一頭霧水的吃完早飯,覺得今天的氛圍異常凝重,她沒什麽胃口,匆匆吃了幾口就去上班了。

剛到公司,秦紛繁就覺得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

秦紛繁頂著一臉的問號到了辦公室,將助理給叫來,然後關上門,抱肩盯著她:“說吧。”

“什麽?”

“是不是又有什麽關於我的傳聞?”

聽到秦紛繁這麽問,助理臉上立刻呈現出慌亂的神色,說話都結巴起來:“沒,沒有啊。”

秦紛繁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會說謊?”她驀然抬眼,眸色凜冽,“領導問什麽你就回答什麽,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看來應該把你送回人事部再教育教育了!”

助理嚇得腿一軟,話一下子都吐露出來。

“外麵都說,你和燕總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