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紛繁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莊項禹彎了眉眼,笑的一派輕鬆。

他揮了下手:“這就是我的秘密,怎麽樣,不錯吧?”

秦紛繁盯著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就不怕被警察查到嗎?”

“被查到,那就不叫地下賭場了。”莊項禹嗤笑一聲,“更何況我這裏可以是賭場,也可以是朋友聚會的場所。”

他嚎了一嗓子:“警察來了!”

唰唰唰。

不到十秒,剛才的棋牌麻將桌全部都不見了,直接把桌麵翻過來,就是個正常的桌子,還有侍從過來拿了幾瓶酒,一個個裝模作樣的,還真像是在參加聚會。

美女發牌手換了身衣服,不但婀娜多姿,而且這時才能發現她們手腳靈活,無論是倒酒還是跳舞,都手到擒來。

不過沒一會,他們就發現是莊項禹才開玩笑,紛紛笑罵了幾聲,又繼續玩起來。

莊項禹揮手在看呆了的秦紛繁眼前晃了晃:“別看了,跟我過來吧。”說完走進旁邊的休息室。

秦紛繁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被燕澤陽拉了一把,跟著走進去。

門一關,外麵的聲音立刻被隔絕了。

莊項禹在大紅色的軟皮沙發上坐下,語氣懶散:“你們都看見外麵了吧,今天找你們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他的視線移向秦紛繁:“我這裏的美女發牌手,最近少了一個。”

“所以呢?”秦紛繁的表情認真起來,“和我有關?”

“我找到了她,說她之所以沒來,是因為你雇傭了她,讓她去幫你做一件事。”莊項禹頓了頓,大拇指掠過嘴唇,“是關於一個小孩的事。”

秦紛繁定定的看著他,似乎想看透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但他一直都是這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唇邊插科打諢的笑意實在猜測不出他的心思。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口:“我沒有。”

“你有沒有,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莊項禹攤了攤手,“別人的事情我不感興趣,隻是我這裏有規矩,不允許私下兼職,尤其是雇傭了我的人不跟我打招呼,讓她曠工沒法來上班,這麽堂而皇之的挖我的人,有點過吧?”

“那你讓她出來,和我對峙。”秦紛繁和他對視,眼裏並無半分懼意,坦坦****。

莊項禹看了她半餉,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她死了。”

“死了?”秦紛繁一怔。

“昨晚死的,自殺。”莊項禹拉開旁邊的抽屜,取出一把槍,扔在她麵前,“這是她自殺用的槍,你不信,可以讓燕澤陽拿回去化驗一下,他應該能很容易查到,這把槍的主人是誰。”

燕澤陽冷著一張臉,並沒有動彈,視線卻落在秦紛繁身上。

秦紛繁感覺身子有點抖。她深吸了口氣,聲音沙啞:“死無對證。”

“有錄音。”莊項禹就像是早知道她會如此發問一樣,又掏出一隻錄音筆,打開,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錄音內容很簡潔,就是單純的描述了自己是如何收了秦紛繁的錢,先是冒充護士進了薑蕊的病房,在她的輸液瓶裏放了水銀,後又在昨日從醫院帶走小蕊,將她放在行李袋裏,因為袋子不能太大引人懷疑,為了將薑蕊帶出來,還折斷了她的四肢。

一字一句,和小蕊的狀況都貼合。

“我知道這件事敗露,她一定會殺了我滅口,但我不怕死,我隻怕她會對付我的家人。莊少爺我不乞求你的原諒,也會為這件事負責,隻求你保護我的家人!”

這是女人說的最後一句話。

錄音戛然而止。

莊項禹將錄音筆以及一張女人的照片往台子上一扔,眸中是一閃而逝的冷光:“秦紛繁,你逼死了我的手下,你覺得我要怎麽對你?”

“不是我。”涼意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秦紛繁抓緊扶手,指甲泛起了青白色,“這是栽贓陷害。”

“她和你有仇?否則為什麽不害別人,偏偏害你?”莊項禹手中的透明檔案袋裏,還有一疊鈔票,“這是從她的家中找到的,我找人化驗過,上麵有你的指紋。如果你們沒有見過,那這上麵的指紋是怎麽來的?”

秦紛繁啞然。

她並不認識照片上的女人,更不知道什麽帶著指紋的鈔票,這顯而易見的栽贓,但因為證據確鑿,而全部倒向了這個死去的女人。

人死了是死無對證,但同時也會變成鐵證。

“莊項禹,你說的這些,都是單方麵的證詞。”燕澤陽看了秦紛繁一眼,沉聲開口,“鈔票上的指紋也不足以做物證,畢竟這種隨時可能出手的東西,以你我的能力想到弄到並不難。”

他站起身:“秦紛繁是我的妻子,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也會給莊總一個交代。”伸手拉起秦紛繁,“三天。”

“三天?”莊項禹眯了眯眼,“你該不會是想毀滅什麽證據吧?”

“阿禹。”一直在邊上未出聲的林修遠,薄唇輕啟道,“我相信她,不會這麽做的。”

莊項禹饒有深意的看著林修遠。

“既然修遠都這麽說了,那就三天時間。”莊項禹手指頗有節奏的敲擊著椅背,話裏有話,“我相信燕總不是一個會徇私包庇的人。”

燕澤陽臉色愈加清冷。

他扶住秦紛繁,轉身離開。

林修遠也要起身,卻被莊項禹攔住:“不留下來玩玩?”

“你知道我從來不玩這些。”林修遠轉頭,“這個女人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你懷疑我陷害秦紛繁?”莊項禹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嘴角微動了一下,“我們可是多年兄弟情誼了,還比不上一個女人嗎?”

林修遠平靜的看著他:“我隻是不希望你的手上染滿鮮血,無法回頭。”

莊項禹身子一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口中彌漫開一股苦澀:“鮮血,我手上早就染滿鮮血了。”

他垂眸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一切順利”,看著屏幕漸漸暗下來,閉上了眼睛。

秦紛繁機械的被燕澤陽帶出來,坐上了車,才輕聲開口:“去薑家,我不放心小蕊。”

“現在去,隻會加深對你的懷疑。”

“就算不去,懷疑也已經產生了。”秦紛繁抬頭,眸中平靜無波,“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也相信一定能找到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她的語氣聽起來並沒有燕澤陽想象中的擔心。

燕澤陽眸色越發深邃:“你是不是找到了什麽證據?”

秦紛繁的手插在口袋裏,摸到了那塊一直沒有拿出來的手帕。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拿出來,告訴燕澤陽這些事的時候,他的手機卻響起了起來。

秦紛繁一眼瞥見了來電人,立刻鬆開了手帕。

是燕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