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就扔是吧?
“我說踏雪,你生氣都好幾個月了,怎麽還不見消氣兒?”青玄哭笑不得,手邊書冊都是雲滄祭祀典籍,先前因著奚雲的顛簸,青玄也算是領悟了責任所在。
隻是朝堂之事繁雜,他思來想去,選了九卿之中的奉常和宗正二職。
奉常,執掌宗廟祭祀禮儀;
宗正,執掌皇帝宗族事務。
前者,師父無量子曾任職過的,而後繼任官員多為道門有德之人,青玄覺得很感興趣;
後者,曆來都是皇族中人任職,當今的宗正寺卿便是父皇的一位皇叔,今年已六十有八,因著膝下有一女早已出嫁,是以並無子嗣承位。
踏雪冷傲地從典籍上踏過,走向被奚雲留下的肉幹,開始進食。
渾然不理會青玄的眼神。
青玄一臉無奈,拿起書冊正要繼續翻看時,有宮人匆匆來稟。
“清河王嫂去世了?”青玄神色很是平靜,就像是早有預料似的。
他不慌不忙地放下書冊,自打除夕之夜驟然失火,清河王嫂衣衫不整在坊市間那尋豔閣,與幾十位陌生慘死的灰袍男子被發現,清河王嫂便徹底瘋癲了。
畢竟牽扯皇室,攝政王還是留了臉麵。
讓人將那些灰袍人安葬後,將清河王嫂送回清河王府靜養。
聽人說,王嫂病況愈發嚴重,甚至已經不辨是非,時不時暴怒傷人,近身婢女被折磨到不成.人樣,更是引得照京城議論紛紛。
“既如此,本王親自去祭奠王嫂。”青玄起身,臨走前看向踏雪,“王嫂是皇室宗婦,你娘也要出宮忙活,你啊你還是少吃點,細水長流吧。”
踏雪好似聽懂了似的,喵喵叫著趴在一旁。
青玄闊步離開。
與此同時,奚雲也收到消息,不巧馮姑姑近來腸胃虛弱,臥床靜養著,於是奚雲便帶了璃兒出宮去。
恭送奚雲走遠,緩緩站直的茉莉眼底閃爍著嫉妒的光芒。
沒想到,她偷偷給馮姑姑茶水中下藥,以為此番定然能跟著奚雲出宮,沒想到還是璃兒運氣好。
茉莉恨恨咬牙,她好不容易養好身子伺候在奚雲身旁,可奚雲總是多加照顧她,甚至能吩咐璃兒都不願使喚她。
這才多久,整個永和宮都隻知璃兒姐姐,而不知茉莉姐姐了。
茉莉轉身離開,準備去給馮姑姑侍疾,卻在走到門外時聽見馮姑姑略帶憂心的話,“左右一應事宜我已吩咐璃兒,隻盼著她能好生輔佐姑娘辦完喪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錯。”
原來是你這個老不死的作怪。
茉莉心中惱怒,卻不敢表現出來。
馮姑姑算是半個客人,即便是生病修養,也被撥了六個宮女伺候著,這般待遇就是當初的茉莉都沒有。
茉莉想到她費盡心思才收服的兩個小宮女,再聽聽裏頭小宮女的恭維,內心就像是打翻了一甕醋。
坐在馬車裏的奚雲卻還在惦記茉莉,對著隨行的璃兒囑咐道:“出宮之後,璃兒你派人去趟街上,瞧見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買回來,回宮後送去茉莉那兒。”
璃兒恭敬頷首應下。
清河王府坐落在長平坊,遠遠望去就能瞧見氣勢非凡。
奚雲掀簾而出的時候,看見已經掛上喪儀的王府牌匾,甚至門口的石獅子也戴上了白布。
隻是這進進出出忙活的都是府中人,奚雲看向璃兒,“怎麽瞧著,沒有幾個賓客啊?”
璃兒欲言又止,奚雲卻輕‘啊’一聲領悟過來了。
這清河王原先是奪位失敗被處死的罪人,事後清河王府上下男丁都被流放,剩下的女眷就靠著清河王妃撐著門戶,如今清河王妃沒了,這清河王府當真是天都塌了。
奚雲剛下馬車,就有清河王府的婢女前來迎接。
“雲兒姑娘,您可算是來了,王妃身故奴婢們都六神無主……”
奚雲腳步微頓,“清河王妃身故,消息可送到了宗正寺?”
婢女帶著些難言之隱道:“消息隻稟報了宮中。”
畢竟自清河王出事,清河王妃就已經被除了名,加上年前王妃那出荒唐亂事,旁人更覺得晦氣,府中管事出去采買,旁人都指指點點的,大家夥都過得很艱難。
奚雲徑直往裏走去, 卻沒看見身旁婢女隱晦的眼神。
靈堂中,棺木已經停放就位,奚雲腳步一頓,先前來的路上,璃兒將大致流程告訴了她,按照規矩來說,王妃已經該是先更衣再入棺。
怎麽現在就已經入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