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覆水的獨棟別墅位於青竹小苑西北側靠近一大片青翠竹林的7號木樓,主樓整體建築是用上等紅木建造而成,外觀質樸厚實,古典雅致,頗有風趣。唐太白沿著一條碎石小路駕車行駛,按著門崗警衛給他的指示找到7號木樓,將車停在木樓前的平地上。
站姿木樓前仰頭望去,樓高三層,一個木製院牆圍繞木樓而建,像是一個小型莊園,除了高高聳立的木樓,莊園裏的境況都被遮擋在了木牆之內,似乎裏麵藏匿了什麽秘密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進去一看究竟。
唐太白提著那隻保溫瓶,從後備廂的箱子裏取出一瓶避孕藥,看了看牌子,是毓婷的,放進兜裏,輕手輕腳地踩上門口的木製台階,鼓足勇氣敲了敲庭院木門。結果那木門沒鎖,被唐太白用手一敲,便開了一條細縫,透過門縫往裏看去,入眼處光鮮微微黯淡,眼前竟有水波反射的搖蕩光影。
木門內空寂無聲,偶爾聽到幾聲鳥雀鳴叫,在這木門之內的院落裏,頗顯的清脆動聽,唐太白站立了片刻,推門而進,剛踏入院落第一步,他就大吃了一驚。
這木牆院落裏並非空蕩無物。從木門進入,眼前便是一條木製長廊,廊頂是一個平展的拱蓋,每隔一道拱梁,中間便鏤空一大片紅木,以便光線能夠照入,拱梁之間藤蔓纏繞,密如雲集,光影斑斑,照射在走廊地麵與唐太白身上,慵懶愜意。
兩邊圍欄上全都刷上一層白漆,俯身下望,水筆蕩漾,竟是一池清水,水中怪石林立,左右兩側各有一座微型假山,竹影搖曳,環繞假山周圍,村村拔高。竹葉翠綠,從假山頂部噴出一股白蒙蒙的水霧,從山頂蔓延下來,竹林仿佛置身仙山幻境,若隱若現,那白霧水氣又在假山附近水麵鋪展開來,水汽蒸騰,水波影像如夢如幻,不禁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進出柵欄之下,水底怪石突兀,有些竟露出水麵,周圍冒出一簇簇氣泡,在水麵上迸裂開來,逸散出一層細碎的水珠。幾尾紅鯉結伴遊弋,在怪石之間穿梭覓食,自由自在,環視水池四周,突然竟覺得自己好像身處環境,意境美妙,清靜幽遠,不禁心神向往,流連忘返。
唐太白深吸了口氣,清新怡人的濕潤空氣進入肺腑,神清氣爽。遠遠望去,木製圍牆上完全被一層藤蔓覆蓋,枝葉枯萎泛紅,如楓葉一般豔麗,整個院落都被那大片大片的泛紅枝蔓包裹在裏麵,視野裏盡是那種豔麗火紅的色彩,水麵上被那滿院子的紅葉映襯出一種迷離夢幻的色彩,一時美景如畫,連眼睛都不願意眨了。
足足在走廊中佇立了五分鍾,唐太白才被竹林間的鳥雀鳴叫撲翅的聲音驚醒,恍然回過神兒來,漫步向長廊的另一頭走去,長廊通道足有十幾米遠,懸空搭建在大水池上空,水池周圍用大理石岩堆砌而成,每隔幾米遠水底便有一個小型噴泉,水簾倒卷,覆蓋了周圍大片的水麵,波光搖曳,映著周圍小樓院牆的景致,色彩絢麗,迤邐蜿蜒,水麵一圈圈地蕩漾開來,那些映照在水麵上的景象也忽而變得扭曲模糊起來。
走著走著唐太白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看到眼前這般美妙的景象,心中不禁揣測,要是晚上能住在這裏跟自己的女人一起欣賞這小樓別院中的美景,那該是一副多麽溫存甜美的畫麵,想到這裏心中猛然一動,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跟葉覆水纏綿的那一刻,不由地心猿意馬起來,走個路都迷迷糊糊的。
長廊浸透直接連通著木樓,水池在木樓前被大理石岩隔開,登上兩個台階,進入木樓吊簷之下,緩緩上前向木樓大門走去。而在唐太白身影在長廊上消失的那一刻,第三層木樓的某個窗戶突然關上,一道人影悄悄從窗口前消失,不知去向。
在木樓門前佇立片刻,似乎唐太白心裏有什麽隔閡,磨蹭了半天,終於還是深深地吸了口氣,猶猶豫豫地伸手去按門鈴。剛響了兩聲,木門“哢”地一聲打開,露出一條門縫,葉覆水穿著一身家居休閑服裝站在門內,看著門外的唐太白,目光冷淡,似乎並沒有讓他進去的打算。
唐太白也沒想著能進去坐一坐,或者喝杯茶,更沒想過這個女人會再留他吃頓飯,他現在連這個女人能不能原諒他都不能確定,隻是出於內心的些許愧疚,以及蘇若的叮囑,他才來這裏給她送藥的,至於她是不是會原諒他,唐太白到看的很淡,成事在天謀事在人,該做的隻要做了,他就心安理得,倒不是他薄情寡義,但多少跟那次飆車事件被那個女人擺了一道有些關係。而唐太白的愧疚,是因為他索取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第二次,這可不在那個女人對他允諾的範疇之內。
“有事嗎?”葉覆水語氣淡淡地問道,沒有絲毫讓人感到多餘的感情,似乎眼前的男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隻是生命中一個匆匆過客,終究有一天會被她淡忘,然後再也想不起來。
唐太白微微錯愕了一下,聽到葉覆水那種近乎陌生的語氣,心中倒有些莫名的失落,不過想到昨晚上被蘇若發現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情形時,葉覆水表現出來的愧疚悔恨,以及第二天的淡漠神情,似乎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多半是故意疏遠自己,不想讓蘇若因為她的介入而受到傷害。
“給你送些藥!”唐太白說著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瓶子的標簽上寫著兩個大字“毓婷”,看了一眼,確認沒錯後遞給葉覆水,臉色尷尬地說道:“是七十二小時緊急避孕的,你抽空吃了吧,晚了的話就麻煩了!”
葉覆水乍一聽“緊急避孕”這幾個字,渾身猛地一陣顫動,突然間想到昨晚上自己就是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奪去了處女之身,心中猛然一緊,緊緊攥著拳頭,麵紅憋紅,片刻後才恢複如初。看著那個男人,這一刻她卻不知道自己心裏對麵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否還存有恨意。隻是當想到那個時候自己竟然也在那一刻的罪惡感中享受著無邊的情•愛快感,心頭猛然一陣抽搐揪痛,蘇若的身影在她腦海中一閃即逝,思緒登時混亂,頭痛欲裂。
大概過了有半分鍾的時間,葉覆水才緩緩從那沉痛的回憶中回過神兒來,看著麵前唐太白手中的那瓶避孕藥,卻不知是否該伸手去接?
唐太白倒也不著急,一直伸著手,等著葉覆水來接,臉上仍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親和笑容,溫暖而充滿魔魅之力,這是他曾經無數次對著鏡子練習出來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迷人,隻可惜葉覆水從一開始就看都沒看他一眼。
內心掙紮猶豫了片刻,葉覆水終於伸手接過了唐太白手中的那瓶避孕藥,心中緊張萬分,手指接觸藥瓶的一瞬間,她的整隻手都在隱隱顫抖。她將那藥瓶緊緊攥在手心,兩隻手用力捂住,放在身前,臉色羞紅,半晌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那些平日裏麵對商場上那些老狐狸們時的精明睿智這一刻都跑的無影無蹤,一時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心中不知是感激還是怨恨,終究隻說了兩個字,道:“謝謝!”
唐太白心頭稍微放鬆下來,總算是接過去了,要是再僵持一會兒,估計他那條手臂都要廢了,不過想到這樣一來,自己也算沒白跑一趟,心中釋然。
不過看到葉覆水臉上那種古怪的表情,不由地心中猜度,暗想葉覆水既然接受了自己送的藥,那是不是就等於她已經原諒了自己,但隨即心中又揣揣起來,葉覆水要是一瓶避孕藥就能搞定的女人的話,那她就不是今天能夠住的了青竹小苑的葉覆水了,那樣的女人隻要大街上一吆喝就能弄來一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