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兒來倫敦隻拎著手提包和中號行李包,回巴黎的時候多了一個二十六寸的行李箱。

岑母恨不得把箱子塞爆,裏麵全是孩子用的東西,吃喝用俱全。林苑兒辦理登機時,箱子顯示超重。岑衍去加錢辦理托運,林苑兒在安檢前對著任伽奕和方聽楓笑得無奈。

“咱以後是一家人,小杺要嫁過來。我買點禮物不算什麽。”林苑兒說,“伯母太客氣了。”

“你幫我們這麽大忙,其實我和岑衍應該登門道謝。”方聽楓感激地回,“這都是些孩子的日用品。你要是覺得的好用,我們再給你寄。”

林苑兒連忙擺手,“這些能用好久,你和伯母別再破費了。”她轉而對任伽奕說:“你幫我謝謝伯母。”

“沒關係的。”岑杺挽著任伽奕的手臂道,“媽媽很高興,因為姐姐很好。”她聽任伽奕說過不少兒時趣事,和林苑兒熟絡多了。

林苑兒心頭暖融融,看著岑杺不覺地流露出慈愛笑容,這一趟絕對沒白跑。

方聽楓眉目柔和,理了理岑杺的發梢。

“我也得好好謝謝你。”任伽奕彎唇道:“姐有吩咐盡管說。”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林苑兒故作苛責地瞧他,問:“今天小杺補過生日,你送什麽禮物啊?”

“秘密。”任伽奕握上岑杺的手賣關子。

林苑兒嘁一聲:“你還玩上神秘了。”

岑杺也想知道任伽奕會送什麽禮物,抬眼好奇地看他。

任伽奕低頭說:“你一會兒就知道。”

“好吧。”岑杺聽話地點點頭。

林苑兒衝方聽楓遞眼神,方聽楓笑而不語。

岑衍辦完托運回來,林苑兒走之前聽方聽楓說:“苑兒姐,我這幾天沒來得及問你。你教什麽方向?我正在構思一本小說,後麵可能麻煩你幫忙科普一點知識。”

“原來你不知道呀。我記得跟伯父說過。”林苑兒從岑衍手裏接回機票和護照,“我教法醫學。你要是寫懸疑類小說,我有不少案例可以給你講講。我們學院經常有作家來借閱資料。”

方聽楓一聽毛骨悚然,以為林苑兒在基礎醫學院教生物或免疫之類的學科,再看林苑兒不由地敬佩。

當法醫要有過人的膽量和過硬的心理素質,岑衍看林苑兒的眼神瞬間景仰起來。

林苑兒揮手道別,進了安檢。

岑杺問任伽奕:“法醫學是什麽?”

這學科解釋起來太重口,岑衍和方聽楓不想讓岑杺涉獵,不約而同朝任伽奕使眼色。

任伽奕道:“這是幫過世的人找到死因的學科,可以協助警察抓壞人,也可以用於考古。”他挑重點簡短一說,讓岑衍和方聽楓放了心。

岑杺的理解比較簡單,她沒展開想,說:“那姐姐很厲害,能知道好多事。”

“算是吧。”任伽奕笑了笑不給她講太細。實際上林苑兒做臨床法醫的研究方向,有時會幫相關部門解剖。對醫學生來說,解剖不算什麽,但對不涉獵這些的人來說挺難接受。

以岑杺敏感又簡單的心性,她更不能了解這些,況且以後還要見林苑兒。她要是怕林苑兒,林苑兒得多傷心。

岑老太去醫院複查完回家午睡,大家趁這個空當各忙各的。岑父去酒窖拿珍藏多年的好酒,岑母與堂嫂和岑杺大姑家裏的表姐去超市采購。今晚岑家在倫敦的親戚都會來給岑杺過生日,也是家庭聚會,岑父岑母要將任伽奕介紹給他們認識。

岑衍和方聽楓陪著任伽奕和岑杺在外麵逛一逛,任伽奕還沒買禮物。此時是倫敦時間下午兩點半,岑衍納悶都這個點了,任伽奕能準備什麽禮物送給岑杺。

方聽楓引路到一家英國本土珠寶品牌的店鋪前,說:“這家的風格不錯,我覺得小杺能喜歡。”

岑衍回過點味來,問方聽楓:“該不會是?”

“沒錯。”方聽楓忍不住露出姨母笑,“伽奕讓你跟著妹妹挑婚戒,很給你麵子吧?”

岑衍心裏很受用,嘴上卻說:“那不是應該的麽,我是他大舅哥。”

“切,你比伽奕小好幾個月呢。”方聽楓哼聲,跟著任伽奕和岑杺進了店鋪。

這個珠寶品牌在英國非常有名,五位數的鑽戒是入門級別。方聽楓的婚戒也是在這兒買的,但她為任伽奕選這個品牌,岑衍擔心任伽奕的預算不夠,畢竟國內醫生的薪酬不是很高。岑衍倒不是輕視任伽奕,是覺得婚戒不過是象征性物件,任伽奕量力而行就可以,不用非要挑貴的買。

岑衍進門後聽到任伽奕讓岑杺挑喜歡的款式戴,忙攔著:“你給她挑,她不懂這些。”

任伽奕卻道:“這個以後要一直戴在她手上,她應該自己挑。”

岑杺瞧著店鋪裏耀眼的首飾,回眸問:“我要一直戴著?”

“伽奕讓你挑的是婚戒,沒有特殊情況不可以取下來。”方聽楓抬起左手給岑杺看,“嫂子跟哥哥結婚就戴上了戒指,沒摘下來過。”

岑杺看向岑衍左手的無名指,果然瞧見一枚式樣簡單的戒指,側眸對任伽奕道:“那你也要戴。”

她這話意義非凡,任伽奕聽著十分順心,輕柔著聲回:“嗯,你也幫我挑。”

挑一個就不便宜,岑杺還挑倆。岑衍挺焦急,叫方聽楓到一邊說:“你怎麽領伽奕來這兒買婚戒,不考慮價格。”

“我考慮來著,伽奕說沒事。”方聽楓胸有成竹,“而且我查過了,這兒婚戒的入門款不是很貴,在國內買個像樣的戒指不也要上萬塊。”

“要是小杺挑的不是入門款呢?”岑衍說,“我倒是能補上這差價,伽奕能樂意麽?”

“你對小杺還不如我了解。”方聽楓揚起眉梢,有理有據道:“小杺喜歡簡潔的設計,不會挑那些複雜樣式,貴不到哪兒去。”

岑衍一想也對,拉上方聽楓在岑杺旁邊盯著,生怕岑杺心血**想挑那些複雜樣式。

岑杺如方聽楓所言,選了簡潔對戒。男女款都為切割麵,不同的是女款帶一圈小鑽,兩個戒指加起來不是特別貴。岑衍鬆口氣,而這時任伽奕又讓岑杺挑訂婚戒,岑衍瞬間緊繃。

訂婚戒的鑽石比較大,比婚戒貴多了,在這個店裏翻兩倍都不止。

方聽楓以為任伽奕隻來買婚戒,這下沒了主意,問岑衍:“咋辦。”

“還能咋辦。”岑衍發愁,“你去看著小杺,別讓她挑貴的。”

任伽奕在岑杺身邊,方聽楓不好說太多話,盡量拐著彎引導岑杺。

店員推薦的訂婚戒都不符合岑杺的心意,直到她看到一款心形切割鑽石。

心形呼應岑杺的名字,同時任伽奕是心外科醫生,再加上岑杺對岑老爺子的念想,這款訂婚戒寓意很多。店裏恰好有岑杺的尺寸,她最後定下來,攬上任伽奕的胳膊給他看。

岑杺的手指細長白嫩,戴上這枚戒指煞是好看。任伽奕也很滿意,牽起岑杺的手輕啄,讓店員幫忙將戒指包起來。

方聽楓問完價格懵了,正要回頭找岑衍,任伽奕刷卡買了單。

一對婚戒加一個訂婚戒的總價是六位數,任伽奕想都沒想就買了,因為岑杺喜歡。

方聽楓生出當年和岑衍買戒指時的心動,對岑衍說:“你當時還瞧不上伽奕。那是幾十萬啊。伽奕眼都沒眨,說買就買。”

岑衍結婚前給方聽楓買的訂婚戒也價值不菲,對媳婦突然冒出來的少女心感到無語。為了彌補上回推方聽楓,岑衍買單一條項鏈送給她。

女人對珠寶沒有抵抗力。方聽楓麵上說著岑衍亂花錢,心裏特開心,和岑杺說去喝下午茶。於是四人又去了一家花園甜品餐廳。

岑衍在岑杺忙著吃甜點的時候問任伽奕:“你這一會兒花了幾十萬,我好奇你到底有多少家底。就算鬱仁在三甲醫院裏的薪酬算高的,你也把一年的收入花掉了吧?”

幾十萬對岑家而言不算大錢,可岑衍覺得這錢對任伽奕來說不是小數。總不能任伽奕為了滿足岑杺把家底花完了,以後怎麽過日子。

“你問這些幹嘛。”方聽楓拍岑衍一下,“伽奕舍得給小杺花錢還不好?”

岑杺吃一口巧克力慕斯,抬頭說:“沒事,我有錢。”她對錢沒太有概念,但她知道自己的畫很值錢。

任伽奕拿餐巾擦掉岑杺嘴角的巧克力渣,順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揚起唇道:“你嫁給我以後,我作為丈夫應該照顧你,怎麽能花你的錢。”

婚後財務問題比較複雜,岑杺不管錢對這些事很懵懂,轉頭看向岑衍。

岑衍說:“伽奕說的有道理。不過夫妻要共同為組建的家庭負責。哥哥覺得伽奕負責你平時的開銷沒有問題。但如果你們要急需很多的錢,你可以和哥哥說。或者哥哥讓伽奕管理你的賬戶。你想用錢跟他說,這樣好不好?”

這話一說來,不止任伽奕,連方聽楓也怔住。

岑衍竟然提出讓任伽奕管理岑杺的賬戶,簡直太陽從東南西北一起出來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