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驚悸
“喔喔喔——。 喔喔喔——。”樓下傳來一陣公‘雞’的打鳴聲,那是錢處長的老婆買來的一隻土‘雞’,本來是要殺了吃的,不知因何沒殺,卻養在後院的車棚裏。由於是老處長家養的。管物業的,還有樓上的住戶,沒人敢提意見。
王月華被窗外公‘雞’的打鳴聲驚醒,猛的從‘床’上爬起來,她隻穿了件小吊帶,‘露’著圓潤的白皙的臂膀,靠在‘床’頭上,努力回憶起剛才的夢境。
一縷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透‘射’進屋內,帶給屋內一絲亮光。
王月華努力回憶起早晨那個奇怪的夢來。她還清晰地記得張大鵬對她說的話:“月華,照顧好咱們的‘女’兒,我要走了。”
奇怪,夢中的丈夫看起來怪怪的。那臉‘色’怎麽那麽‘陰’沉、蒼白,像是‘精’神極度不好的狀態。就如同患上大病的病人一樣。
昨晚就給丈夫打電話,沒打通。王月華這會兒,又拿出手機,撥打張大鵬的手機。還是那句話:“機主已關機。請稍後再試。”
王月華沒有了睡意,這時的王月華,心裏特別慌。慌的那顆心都要蹦到外麵了。她匆忙起‘床’,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鋪,就去‘女’兒的房間叫張靜。
張靜還在‘蒙’著被子熟睡。小孩子就是貪睡。平時,王月華總是叫不起來她,叫一次,她就說:“別叫,讓我再睡一會。”非要說上好幾遍,才不情願地被王月華叫起來。哼哼唧唧地,帶著不高興的臉‘色’去衛生間梳洗。
“靜靜,靜靜,起來了,快到點了。”王月華伸手搖搖張靜‘蒙’著的頭,說道。
張靜翻了一個身,把梳著小辮的腦袋從被窩裏伸出來,看了一眼王月華,說道:“媽媽,爸爸回來了。”
“爸爸回來了?”王月華趕緊走到張靜臥室的‘門’口,把耳朵伸向‘門’口,靜靜地聽了一會。
“沒有啊?你爸爸不知道死那去了。他跟本就沒把咱母‘女’倆放在他的心上。”王月華不滿地對張靜說道。
張靜眨巴眨巴眼睛,望著王月華說道:“媽媽,我剛才看見爸爸回到了咱們家裏。爸爸還對我說,要我好好學習,聽媽媽的話,他要去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
王月華一聽,‘精’神就是一陣緊張。“什麽?靜靜,你是不是在夢中看到你爸爸回來了?”
張靜想想,說道:“好像在夢裏吧,不過,又好像不在夢裏。”
“哦。”王月華應了一聲。
“我看見爸爸走到我的‘床’前,望著我說的。”張靜回憶到。
王月華聽了張靜的話,心裏更慌了。難道大鵬真的出了什麽事了?他托夢給我和靜靜?不行,我得去一趟管委會,問問,大鵬到底去了那裏。
王月華幫助‘女’兒張靜穿好衣服,帶她到衛生間涮洗完畢。收拾好書包,又給了‘女’兒十塊錢,讓她買點早餐吃,自己也收拾整齊,帶上手提包。就和張靜出了‘門’。
且說,那天晚上,尚宏斌跟張大鵬和文天民來到靈山公園旁邊的一條山溝裏,在那片被廢棄的荒村中,找到一處隱蔽的比較理想的場所。由文天民做法,帶著張大鵬下‘陰’間找周倩去了。
尚宏斌按照文天明的吩咐,在院內平房‘門’口,坐在那個殘破的‘門’檻上,手裏拿著一截木棍和一把手電筒,守護著文天民和張大鵬的下‘陰’間現場,不讓任何東西進到屋裏來。這是文老頭的命令。
尚宏斌牢記著文老頭的話,任何東西都不能進到屋裏來,隻要堅持到五更過後,公‘雞’打鳴。就算完了這場事情。若是讓任何東西,包括一隻老鼠進到屋內,都可能破壞掉他做的法。如果是他和張大鵬已經下了‘陰’間,屋裏跑進一個東西,就會使他和張大鵬永遠也回不到人間了。
尚宏斌是個經商多年的人,對人處事經驗老到。他和張大鵬在大學是好朋友。盡管他們分開已有好多年了。但他們的關係依然很好。
現在,他來B市投資,又恰好在張大鵬管的地方投資,這關係就更不一般了。
都說商場如戰場。但尚宏斌並不這樣認為。經過這些年商海的滾爬‘摸’打,尚宏斌積累了一定的經驗教訓。當然也獲得了很多的在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所以他才有了今天年薪幾百萬的成績。但他不是把每個人都看成敵人,而是從中甄別出朋友和一般關係的人。對待朋友,就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一般的人,就要像秋草般的平淡。
好朋友就是金錢。這一點,尚宏斌比誰都明白。
所以說,在對待張大鵬的事情上,他真的是全心全意,沒有半點推辭或者虛情。
當張大鵬為周倩的事請他幫忙的時候,他沒有推辭,盡力找人幫張大鵬解困扶危。這也算是盡朋友的一點友誼吧。
要是別人,放著他尚宏斌,一個有身份、有金錢、有地位的人,他會幫人去找‘陰’陽先生。還為此東奔西跑,放下自己公司裏一大堆要緊的業務不辦,跑到這荒涼的廢棄的村莊裏,做法下‘陰’?他還親自當‘門’衛,把守著一個慌宅的可怕的黑暗的‘門’檻?你別做夢了。
尚宏斌肯放下身架,去為張大鵬做這些事情,最主要的一個願意就是張大鵬是高新管委會的副主任。不僅僅是他大學的同學,他的好朋友。
尚宏斌在文天民把張大鵬領進裏屋那個圍好的黃‘色’帷幔之中後,就按照文老頭的要求,像一個忠實的保安,坐在‘門’檻上,認真地執行起自己的任務來。
他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懂不懂法術。據說所謂下‘陰’間的法術其實就是一種催眠術。當然這是他這麽認為的,可不能當著文老頭的麵說這種話,文老頭聽到會不高興的,要是那樣,他才不會來到這裏的。
今晚,盡管他隻是當個小小的保安,但他深知自己責任重大。他雖說對文老頭的法術存在懷疑,但老頭布置給他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的。萬一自己不小心,讓個什麽小東西跑進屋裏去,搗‘亂’了他們下‘陰’間。最後導致文老頭做的法術失敗,那文老頭和張大鵬下到‘陰’間後,回不回來,那可就闖下大禍了。到時候,自己就是有十張嘴,要想說清楚,也不可能。
人要是回不來,想想,那會是一個什麽後果。他尚宏斌在這場事故中又會承擔什麽責任。不說他也明白。
所以,當文老頭和張大鵬開始在黃布幔中做法下‘陰’間時,尚宏斌在‘門’口就像一個警惕百倍的哨兵,全神貫注地防範著任何一個小動物來打擾。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屋子裏安靜地能聽見甲蟲轉圈子紛飛。蛐蛐在慌宅的僻靜處鳴叫。遠處還不時傳來一聲聲蛙鳴。秋蟲在呢喃。蚊蠅在‘亂’飛,連螢火蟲也趕來湊熱鬧,點著瑩瑩燈火,振翅在夜空裏飛翔。
當鐮刀般的月亮慢慢爬上院外的那顆老槐樹的濃密的樹梢頭時。已經預示著,夜已深沉。荒草叢生的院落裏,黑夜是它們的棉被。把通向雜草深處的小路蓋在它的身下。
尚宏斌還靜靜地坐在‘門’檻上,他回頭往裏屋瞅瞅,裏屋那個黃布幔裏,蠟燭的光亮還在閃動。隻是聽不到問老頭和張大鵬一點響動。尚宏斌也不敢過去瞧看。他怕破壞了文老頭的法術,犯下大錯。
坐的時間久了,他就感到屁股下麵麻麻的,仿佛血液不流通了,於是他從‘門’檻上站了起來,還未站穩,就感到眼前忽地一黑,差點沒摔到,他一把扶住‘門’框,站了一會,才清醒過來。這是坐久了,猛一站起來,眼前發黑,大腦供血不足的緣故。
尚宏斌搖搖頭,擺擺腰,輕微的活動了一下身子,就掂著手裏的木棍,拿著手電筒站在‘門’檻外麵。他不敢站遠了,他要把守這到‘門’檻,不讓任何東西進到裏麵去。
還好,這大半天了,沒有發現什麽東西,一切都很正常,這讓尚宏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尚宏斌又往裏屋望望,裏屋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怎麽搞的,這下‘陰’間能下這麽久嗎?他沒下過‘陰’間,當然不知道去‘陰’間需要多長的時間。也不知道‘陰’間去了後,會遇到些什麽?反正,這時的尚宏斌,就覺的這時間也過的太慢了。都說夜晚難熬,可不是嗎,一夜要是不眨眼,那還能撐住嗎?
他不能去黃布幔裏看,因為,文老頭說過,他是局外人,隻要看好‘門’就行。不要進來。
半夜的時候,外麵刮起風。沒有穿多厚衣服的尚宏斌這時到感覺有些寒冷,再回頭看看,黃布幔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尚宏斌並沒有真正見過人下‘陰’間。所謂下‘陰’間,也都是他聽說的。不過雖然好奇心很強烈。他也沒敢進去瞧瞧。
這夜半來風也怪,一陣緊似一陣。吹的院子裏那些齊腰深的雜草唰唰地作響。像是有無數的生靈突然間出現在眼前那片深草叢裏。讓尚宏斌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咕咕咕——。”不知什麽東西在那些黑‘色’的草叢中潛伏鳴叫。這叫聲,在這荒村的半夜裏,格外地嚇人。
尚宏斌本來已感到十分困倦了,但被冷風一吹,叫聲一響,這大腦神經頓時繃地緊緊的,也沒了困意。兩眼緊張地注視著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好的情況發生,他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對黃布幔裏的那兩個人的生命負責。不能出半點差錯。
就這樣,尚宏斌在‘門’口是坐坐站站,站站坐坐,始終沒有離開‘門’口。
忽然,眼前一道白光一閃,好像有個東西從院子的‘門’縫裏跑了進來,那東西跑的飛快,等尚宏斌看見它的身影時,它跐溜一聲,就從尚宏斌的眼前跑進院子裏麵去了,那速度快的讓尚宏斌根本就沒看清是個什麽。
小心,小心。尚宏斌暗自提醒自己。
看看五更已過,尚宏斌見黃布幔裏的那兩人還沒動靜,他就有些著急。文老頭說了,要是公‘雞’打鳴,他和張大鵬還不能回來,那就是他們在‘陰’間出事了,也就是說永遠也回不來了。
尚宏斌心裏就像被油煎一般著急。這是怎麽回事呀?怎麽還不出來?到底在‘陰’間遇到了什麽啊?尚宏斌在心裏發問。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白‘色’的像個球狀的東西,竄進屋裏。尚宏斌沒看清是個什麽東西,隻覺的是個小白光團一樣的東西,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很快就進了屋。尚宏斌馬上就是一身冷汗,這還了得。放進來一個東西,那不是要他們兩人的命嗎。尚宏斌拿起手電筒在屋裏找起來。
忽聽外麵,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公‘雞’的打鳴聲:“喔喔喔——。”
尚宏斌就是一驚。難道到了清晨?這下可麻煩了,剛才跑進來個什麽東西,自己還沒找著,這公‘雞’又打鳴了。他一緊張,就轉過身去看黃布幔。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黃布幔裏燃燒的蠟燭竟然熄滅,屋裏頓時一片漆黑。尚宏斌可真是害怕了。他想喊,又不知道文老頭和張大鵬是什麽情況,怕自己一喊,把他們的事情破壞了,不喊吧,這心裏慌的厲害。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覺從黃布幔裏飄出來兩個人影,像是文老頭和張大鵬,那兩個身影並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徑直向屋外飄去——。
“誰?是大鵬嗎?”尚宏斌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那兩個身影好像聽到了他的喊叫,停頓了一下,又慢慢向外飄去。
尚宏斌趕忙打起手電筒,像那兩個飄向屋外的身影照去,在手電筒的燈光下,什麽也沒有發現。
難道是幻覺。尚宏斌暗自問自己。他打著手電筒像黃布幔走去,走到黃布幔前,他舉起手電筒往裏一照:“哎呀,媽呀,這是怎麽了啊?”尚宏斌不禁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