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幻影
這天晚上,王月華帶著‘女’兒張靜回到家裏。
下午的時候,王月華接到張大鵬打來的一個電話,說他有事,要出差,恐怕得幾天才能回來,讓她把‘女’兒帶好。注意安全。
王月華沒太在意,對於出差,王月華早已習慣了,不要說丈夫是個副處級,就是自己是個副科級,有事也要出差。這沒什麽奇怪的。
過去,張大鵬在城建局當科長的時候,一個月,有半個月都不在家。王月華也習慣了。她不像有些妻子。把自己的丈夫像根‘褲’腰帶似的整天栓在自己身邊。她對張大鵬的事業和工作是全力支持的。她深愛自己的丈夫。但她也希望丈夫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最起碼讓自己在人前有個麵子。這一點,王月華和所有有知識、有身份的‘女’人一樣,有著很強的虛榮心。
最近一段時間,尤其是剛搬進她們這棟樓裏,她發現,張大鵬突然改變了很多。仿佛有什麽很重的心事,整天愁眉苦臉的。起初,她還以為張大鵬是為丟掉副局長位置的事情悶悶不樂。可後來。調到開發區以後,他還是悶悶不樂。王月華問張大鵬,張大鵬就是不說。
難道這套新裝修的房子裏,真的如張大鵬所說,鬧鬼嗎?
奇怪,怎麽自己住在這所房子裏,一次也沒看見過什麽鬼呢?道是張大鵬一回到家裏,就發生一些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張大鵬說‘女’兒從地攤上買回來的那個絨布娃娃是鬼。可她把那個絨布娃娃拿在手上,怎麽也看不出那個玩具是鬼,就連一點鬼氣也沒看出。反而看出的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玩具。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王月華就不明白。和張大鵬結婚都十多年了。他們一直恩愛有加。從來沒有吵過嘴,更別說打架了。張大鵬愛她,也更愛‘女’兒張靜。可是,自從搬到這裏後,張大鵬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顛三倒四。回到家,看到那具絨布娃娃,就喊有鬼。把她也給‘弄’懵了。不知道家裏是真有鬼還是假有鬼。
自從張大鵬和她吵了一架。獨自駕車去了西部,去找什麽絨布娃娃的身世以後。她也開始懷疑家裏的風水是不是不對。她曾‘私’下找過一個會看風水的先生,讓風水先生到自己家裏看過。風水先生看過後,說他們居住的這棟樓和他們家住的這套房,在風水上都沒問題。家裏的裝修和家具擺放也附和風水上的要求。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聽了風水先生的話,王月華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本來還準備把這套房子出租出去,他們再買上一套房。換換環境,也許家裏就不再會有這些古怪‘精’靈的事了。聽自己請來的風水先生這麽一說。王月華也就打消了重新買房的念頭。她不想在折騰了。就一個‘女’兒。買那麽多的房子做什麽。
唯一讓王月華不放心的是,丈夫張大鵬,盡管自己的父親活動,把張大鵬調了工作,而且恢複了副處級的幹部職位。可是,張大鵬好像依然高興不起來。在家裏很少再有過去一家三口說笑遊玩其樂融融的場麵了。張大鵬不是說工作忙,就是說身體累。要不就說要加班。回到家裏,倒頭便睡。也很少和她聊天、說說話。
王月華也是個細心的‘女’人,她就察覺這裏麵一定有什麽文章。她多次想從張大鵬口裏問出點什麽來。無奈,張大鵬口頭很緊,不是給她繞彎子,就是避重就輕地胡扯些其它‘亂’起八糟的東西,再問。就找借口回避或者說自己累了要睡覺。不跟她說了。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憑著在機關同樣幹了這麽多年。王月華隱隱約約地感到張大鵬一定在外麵做了什麽事情,瞞著她,不讓她知道。
不過她太愛張大鵬了。不會相信張大鵬在外麵像其他當官的那樣包養個情‘婦’或者小三,或者和某個‘女’部下有個婚外情。再不就是認識某個‘女’人,發展成為情人什麽的。張大鵬不會幹那種事情的。她了解他。
不過有一件事是例外的。
那是在‘女’兒張靜三歲的那一年。張大鵬那時在公園當主任。有一次,去昆明出差。回到家裏的當天晚上,王月華洗完澡,回到臥室,想和張大鵬親熱親熱。十天了,都沒有過夫妻生活,王月華還真想和張大鵬好好過過夫妻生活,那想到,怎麽挑逗張大鵬,張大鵬就是沒有那股‘激’情。而且推托身體勞累,不想過‘性’生活。
憑經驗,王月華就覺得張大鵬肯定不對勁。一個青壯的男人,離家十多天了,竟然麵對自己的妻子‘性’生活的要求不感興趣,那他一定是在外麵和別的‘女’人過了那種‘性’生活了。難道說他張大鵬出差還嫖過‘女’人?
想到這,王月華就睡不著了。她從‘床’上一咕嚕爬起來。像審問犯人似的,審起張大鵬來。張大鵬經不住王月華的審問,隻好老實告述王月華,說自己在昆明出差的時候,那邊的領導請自己洗桑拿。給他找了個按摩小姐。他不要。可又不想得罪對方領導。對方領導熱情相勸。盛情難卻,他隻好同意那位小姐按摩。後來,經不住按摩小姐的挑逗。和那位按摩小姐發生了‘性’關係。
“什麽發生了‘性’關係?你這明明就是**‘女’。張大鵬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當初是怎樣向我保證的。你說過沒說過,你這一輩就愛我一個。你說話還算數嗎?你這是人幹的事嗎?我為你在家辛辛苦苦的帶著孩子。‘操’持家務,你到好。跑到外麵嫖‘女’人。你好意思嗎你,我沒法和你過下去了。我們離婚。”王月華連哭帶喊。
張大鵬嚇的趕緊給王月華跪下。嘴裏不停地道歉。說自己絕不是成心去嫖娼。實在是拉不下情麵。再說。一起去洗桑拿的好幾位領導。都要了小姐。連對方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領導都找了小姐。他怎麽好意思不陪呢。再說了,他這次出差,還是去求對方幫忙的。得罪了他們。那任務就泡湯了。
張大鵬聲淚俱下地向王月華拍著‘胸’口保證。他絕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保證不會再犯。希望王月華看在他們結婚這些年的份上,看在他們的感情上,看在‘女’兒張靜還小的麵子上,原諒他這一次。以後,他一定會珍惜王月華的感情,珍惜這個家庭。絕對不會再做對不起王月華,對不起這個家,對不起‘女’兒的事情。
王月華被張大鵬說的心軟了。都說‘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王月華覺得自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原諒了張大鵬,不過,她讓張大鵬給她寫下一封保證書,保證從今以後,永遠不在和別的‘女’人發生‘性’關係。
想到這,王月華從‘床’上起來,從鑲嵌在‘床’頭櫃後麵牆上的保險櫃裏,取出裝載一個信封袋裏的那張當年張大鵬寫下的保證書。她拿在自己手上,坐在‘床’邊又看起來;
保證書
我張大鵬,王月華的丈夫。從今以後,保證不再做對不起王月華的事情。保證不和任何‘女’人發展任何關係。保證在任何場合不參與嫖娼。保證全心全意愛這個家,愛老婆、愛‘女’兒。
如果我違背了我的保證。我就不是人,是個畜生。我會不得好死。被惡鬼纏身。死於非命。
保證人: 張大鵬
200×年5月20日
看了一遍。王月華忍不住笑起來。惡鬼纏身。死於非命。這幾個字。當初張大鵬寫完這張保證書,‘交’給她時,當她看到這兩句,就忍不住笑了。張大鵬啊張大鵬,真是官場上學的圓滑了。學會給自己的妻子耍‘花’腔了。什麽惡鬼纏身。什麽死於非命。這清明世界,朗朗乾坤。那來的什麽鬼呀,神呀的。明明是編造出來。拿到這裏,糊‘弄’自己的老婆了。
不過,王月華還是收下了這張保證書。並且一直把這張保證書保存到現在。
也許張大鵬把這張保證書早都忘記了。可她王月華卻沒忘記。還在心裏記著呢。
這一段時間,王月華又想起那件事來。
張大鵬整天神神秘秘的,又是尋找什麽絨布娃娃身世,又是找人送鬼。這裏麵必有什麽蹊蹺。
肯定張大鵬瞞著她在外麵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鬼魂纏身,才‘弄’的整天心神不寧的。
莫非張大鵬在外麵又惹上了那個‘女’人不成?
想到這,王月華這顆心就提到心眼裏了。俗話說的好。那個貓兒不偷腥。那個羊兒不吃草。一個像自己丈夫張大鵬這樣的中年男人。長相好,有地位,有錢的男人。就是他不主動去沾‘花’惹草,那也不能保證那些‘花’呀、草呀、貓呀、狗呀什麽的,不去沾惹他。張大鵬有過一次那種經曆了,保不準,經不起‘女’人的‘誘’‘惑’。瞞著她,又有了新歡。
男人啊,如果把他不看緊,不知道會犯什麽錯誤。
想到這,王月華沒有睡意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心慌意‘亂’的她,拿起手機。撥打起張大鵬的手機來。一連打了十幾遍。都是“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的聲音。
奇怪,平時,他不會關機啊。出個差,關什麽機啊。王月華想不明白。
越想,王月華心越‘亂’。那顆跳動的心髒,此刻打出的好像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雜質‘混’合的空氣。這些空氣被心泵泵到血管裏,刺得她渾身一陣陣的疼痛。
大鵬不會出什麽事吧?王月華在自己的內心發問。她真的害怕自己的丈夫出個什麽事情。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不管張大鵬怎麽樣,王月華在心裏一如既往的愛著張大鵬。不敢想象,沒有張大鵬的日子,王月華會是怎樣。
一夜無眠。折騰到快天明的時候,王月華才入睡。
忽然,影影約約地看見張大鵬從外麵走進來,身體像是懸在半空,飄動著來到王月華的‘床’前。王月華吃驚地看著張大鵬,發現張大鵬打著一條白‘色’的領地。奇怪。他什麽時候買了這麽一條領帶。怎麽從裏沒有見過他打過呢?王月華一臉狐疑。
隻見這時,張大鵬飄到她麵前。臉‘色’煞白地對她說道:“月華,照顧好咱們的‘女’兒。我要走了。”說完,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外飄去。
王月華一聽,就急了。她對著張大鵬大聲喊道:“大鵬,你要去那裏?”
張大鵬回過頭來,望著她苦苦地笑笑,說道:“外麵有人在等我,我要去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叫豐都。照顧好靜靜啊。”說完又要走。
王月華起身追上去,一把拽住張大鵬的衣服,說道:“大鵬,你不能去那裏。那裏不是人待的地方。”
“嘿嘿。我就是去那裏。還有人等著我呢。你放手,別拉著我,天快亮了。天亮了,我要是還不走,就走不了了。”張大鵬傻笑著,伸手去推王月華的手。
王月華死死拽著張大鵬的衣角不鬆手,她哀求到:“大鵬,你別走。別走啊。我求你了。你別走。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來吧。”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公‘雞’打鳴聲,王月華忽見張大鵬臉‘色’大變,使勁把自己往一邊一推。轉身就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