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勃冷哼一聲,劈掌往劍柄猛然一砸,金色長劍在空中圓潤地劃了個圈,殘影一動,在半空舞出上百朵劍花,劍花又是一個變幻,化成上百柄一丈有餘的長劍,組成了一個大型地劍陣,速度極快,齊齊朝葉方射去。

上官勃修煉的乃是金屬性功法,利器破空之時,發出了銳利地聲音,極其刺耳,周圍的低階弟子被氣浪所撞,盡皆匍匐倒地,四肢不能移動,如負千斤重物,苦不堪言。

勁風咧咧,陸逸感覺體內的靈力幾乎不受控製,險些奔潰。

葉方眉梢一挑,隨手一道靈氣化解眾弟子的困境,那靈氣並不消散,而是落地化成一個光罩,護住了這些弟子。

“切勿亂動,速速閉眼。”葉方隨後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鍾,造型古樸,他不慌不忙,揚手把小鍾往空中一拋。

陸逸急忙照辦,強定心神。

“呼呼呼……”小鍾迎風見長,在空中轉了幾轉,化成了一個幾丈見方金燦燦的巨型古鍾,大口朝下,形成了一個金色的漩渦不停地轉動著,眾人皆感覺到心神不穩,周圍的氣浪鼓鼓,場上的兩個煉丹爐也是齊齊往古鍾裏麵鑽去。

“咻咻……”地幾聲,朝葉方射去的上百柄長劍接連被吸入了漩渦,再無聲息。

這些變化都在瞬息之間,上官勃來不及反應,他望著那個巨鍾,臉色一黑:“這是南荒玄童的攝神鍾,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你既然認得這個攝神鍾,就應該知道它的真實威力,若是再輕舉妄動,後果自負。”葉方神色如常,右手朝半空一招,巨鍾急劇變小,回到他手中。

“不錯,你金須穀是人多,但想我上官勃也是威風一世的人物,葉老頭,你今天若是強加逼迫,恐怕難以收場。”上官勃將長劍一收,但絲毫不甘示弱。

葉方眉頭一皺,他當然能聽懂這句話中的威脅之意,一味的緊逼,上官勃就可能不顧身份,親自會對這些低階弟子大開殺戒,與上官勃動手,也並非他的本意。

一時間,場麵氣氛凝重,僵持不下。

“也罷,就讓鄙人來為你解答吧。”

這個聲音滾滾而來,轟轟隆隆地,氣勢如雷聲滔天,在金須穀一陣又一陣地回響,像是就在眼前,又仿佛在千裏之外。

“劉君羽,你這牛鼻子鬼鬼祟祟做什麽。”上官勃環視著四周並未發現其人,不由怒道。

“一別多年,上官兄風采依舊啊,哈哈……”

話音剛落,從大殿中走出一個人,身穿著黑色的道袍,胸前畫著陰陽兩儀,黑白雙魚的圖案,頭上紮了個髻,用發簪插著的,臉上顴骨突起,長須齊胸,也是一副仙風道骨,超凡脫俗的模樣。

他便是母親的師尊,劉君羽麽?陸逸神情呆滯,他的心情又驚又喜,在金須穀四年一直是冒充此人弟子,現在真人到了,他心中也是十分複雜。

上官勃又是震驚了一番,他剛才進穀之時就用神識掃了一圈,並未發現劉君羽,看來這個老牛鼻子的修為又漲了一番,可以輕易地瞞過自己的神識。

“你故弄什麽玄虛,難道還真想逼迫我服輸嗎?”上官勃冷哼道。

劉君羽緩緩地走到了葉方麵前,接過那個小鍾,微微躬身:“劉某不在穀內,多謝師兄主持大局。”

“師弟何必客氣,要不是你二十年前殺了南荒玄童,奪得這個攝魂鍾,恐怕我真的鎮不住他,哈哈。”葉方爽朗一笑。

南荒玄童是南荒煉蠱派的長老,擅長煉製各種毒藥、蟲蠱,五百餘歲還是孩童模樣,修為已至金丹後期,實力極其雄厚,依仗著這個攝神鍾,就是與元嬰初期的強者對上,也能全身而退,是一大狠角色,無人敢惹,但是現在,南荒玄童竟然被劉君羽殺了,連成名法寶攝魂鍾都被奪取了過來,自然不是作假。

此刻不光是上官勃,連諸位長老也是神色一變,他們也不知道此事,場下弟子神情激動,皆是歡欣鼓舞。

好手段,陸逸也是十分驚訝,南荒童子的惡名修真界無人不知,望著上官勃一震,心中也是大定,此舉意在立威,這下上官勃肯定不敢輕舉妄動了。

劉君羽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撫了下長髯,淡淡地說了一句。“此番回來,發現我金須穀的威勢,好像下降了很多啊!哈哈,劉某這些年一直在外苦修,不久前才進階元嬰……”

“掌門師弟,你當真進階元嬰期了。”說話的正是葉方,他聲音有些急促,甚至是激動,看的出他此刻的心情是欣喜難耐。

看來劉君羽瞞的密不透風,誰都沒有知道。

“真是太好了,哈哈……”程虛華終於開顏一笑,他素來冷麵,這個笑容顯然十分難得。

“五師弟,你此言可屬實。”徐元辰也焦急地問道,雖然劉君羽當了掌門,但是他一直自持入門早,對劉君羽的稱呼如同金須老人在世之時一樣,沒有改變。

“這可是我金須穀的頭等大事啊!”魯千島一改之前的老頑童習性,平日鬼精靈的兩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劉君羽,變得嚴肅起來。

幾大長老圍著掌門劉君羽,個個都是麵色焦急,將同樣震驚的諸多金丹修士,都給忽略了。

“不錯,那點餘毒已被我清除幹淨,因禍得福,劉某才得以進入元嬰期。”劉君羽淡然道。

那金須靈根乃是煉丹療傷的聖物,如今在他體內的毒素已經完全排幹淨,曆此大劫,他才衝擊元嬰境界成功,修為大增。

“隻要師弟進入元嬰期,我們金須穀也可以揚眉吐氣了,到時候誰還怕那清虛觀的偽道士,哼……”葉方冷笑道。

幾人都是傳音交流,幾乎是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完成了。

上官勃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道。“劉君羽,原來你已經……”

“放肆,吾乃元嬰期修士,證得大道之人,爾等小輩,膽敢不以三跪九拜之禮?”劉君羽冷冷一哼。

頓時,上官勃就感覺到一陣巨大的靈威壓了過來,全身骨頭哢哢作響,刹那間便是大汗淋漓。

反觀眾多的金丹修士,一個個都是臉色大變,急忙俯身恭賀。“恭賀前輩苦修有成,進階元嬰,從此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元嬰期修真者可不多,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那麽幾個,其中便有清虛觀的黃龍真人公羊呂,合歡宗的八指老祖,當年的金須老人也是元嬰期,不然哪裏混的到三大宗門的名頭。

上官勃也連忙行禮,如今劉君羽已經是元嬰期的存在了,他自然不敢再耍威風。

劉君羽搖頭歎息:“事實便是如此,當然這次的勝利者是陸逸,賭約是他和貴公子立下的,結果自然也應該由他來決定,上官兄可以問他的意見。”

說罷轉頭望向陸逸,眼中光芒閃爍,大有深意。

“讓他磕頭認輸。”陸逸神色漠然,還沒待上官勃開口,便淡淡地說了出來。

“願賭服輸,快點磕頭。”一個嘴尖地弟子已經忍不住喊了出來。

“合歡宗的人真沒男人氣概,不會是雙修功法練多了,變成女人了吧,哈哈……”

“對,磕頭。”

“……”

上官勃氣急敗壞,金須穀勢大,今日若是繼續糾纏下去,隻會吃虧,權衡一下利弊,他無可奈何地道:“小劍,你磕頭服輸吧。”

“爹,我沒輸,不公平。”上官劍厲聲地嘶喊出來,額頭上青筋之爆。

上官勃一巴掌打了過去:“逆子,磕頭。”

“不……”

上官劍絕望了,他心若死灰,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噗通”地跪到在陸逸麵前,以頭碰地。

“我服了……”上官劍狠狠地撞了一下地,在此時此刻,他心中沒有任何感覺,眾人的眼光。

“我服了……”

“我服了……”他心中恨意滔天,卻又不得不屈服。

“真的磕頭了……”

“真是軟骨頭……”

“找死麽,噤聲……”

“我們金須穀的掌教達到了元嬰期,他今天不磕頭也得磕。”

金須穀眾人的大聲狂笑,聲浪一波蓋過一波,在廣場中回繞,陸逸望著跪倒在自己麵前的上官劍,深吸了一口冷氣,他表情看不出悲喜,心靜如水,古井不波。

他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連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曾經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對於這種心狠手毒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八年前在黃石小鎮之時,陸逸在一戶郭姓的人家,得到了一個小匣子,也算是受人恩惠,這戶郭姓人家有一個嬰兒,就是喪命在上官劍的手中。

肆意屠殺凡人,實在是太過狠毒。

不過這個梁子算結下了,他徹底招惹到合歡宗這個龐然大物,並且已經成為了不可更改的事實,合歡宗實力強大,但是陸逸也不是一隻隨意便能捏死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