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作品 四爺正妻不好當 四爺正妻不好當 四爺正妻不好當第一卷 154四爺正妻不好當

翡翠聞言知意,曉得周婷這是要借機鬧大。有些話周婷這個身份不好說,她就得說出來,周婷話音兒剛落,翡翠就皺著眉頭關切道:“昨兒珍珠姐姐才去的,這丫頭若真是不好,側福晉怎的不報給福晉定奪?”

珍珠回了家,珊瑚蜜蠟卻是在的,珍珠走前那一出她們是剛經過的,此時趕緊接了口:“原挑人的時候咱們都是一批裏頭的,她頂出挑的人兒,規矩也學得最好,怎麽就衝撞了側福晉?”

因站在回廊裏頭,一溜都是丫頭,這話無疑是說給這些人聽的,周婷讚賞的瞧了蜜蠟一眼。又指了珊瑚:“你昨兒跟了去的,就由著你去瞧瞧出了什麽事兒。”給主子辦事都是機會,珊瑚麻利的應了,快步往前院去。

主子身邊有頭有臉的丫頭也有病了往太醫院叫個醫上來的瞧病的,可那也得是得臉受重用的,惜月的身份著實有些尷尬,她確是側福晉身邊的一等大丫頭沒錯,卻是受了厭棄的,年氏存了心要折騰她,跪了一夜不算,還不叫人立時給抬出去,若惜月沒個根基許就真這麽完了。

可她娘老子早早得了信兒,自然要為她疏通,年氏院子裏那些丫頭婆子全得了好處,一會這個叫不行了,一會那個叫作孽,惹得年氏真以為出了大事。

丫頭病了挪出去,若有個不好,還能說是沒福,沒養回來。若是死在了院子裏頭,年氏再是側福晉也要受排喧,何況如今周婷正等著抓她的把柄呢。隻好連夜叫人把她挪到外頭去,她老子娘知道她要吃苦頭,早請了大夫過來,又是拿薑湯兒灌又是叫家裏的妹妹們一刻不停的給她揉膝蓋,這才轉了回來。

年氏這裏還似模似樣的賜了銀錢藥材下去,她的盤算打得好,卻沒想到惜月家裏頭不是那怕事兒的,見女兒吃了這樣的虧不肯忍下來,反而把她的病情從七分添到了十二分,家裏頭燒著香拜著佛的告罪,到了外頭就滿院子的嚷嚷,直說年氏整治死了人最權商。

既是常在宅院裏頭的,傳這話的時候也有意把周婷帶了進去,也就是頭兩年的事兒,鈕祜祿氏的丫頭當著胤禛的麵言語上頭衝到了周婷,主子爺都發話要打死了,可福晉卻放過了她,既沒打也沒罵,隻發落到了外院去重學規矩,而她們家的丫頭呢?隻為著灑了一杯茶,就差點兒被扒下一層皮來,如今躺在床上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的。

這明顯是抬高了周婷來踩低年氏,明裏是說周婷寬厚大度,其實直指著年氏的規矩比正經嫡福晉都大,有那愛嚼舌的,就在暗地裏啐她是小婦養的,不上台麵,披了金衣也成不了鳳凰。

流言這東西,最是傳得快,這事兒才過了一個晚上,那邊府裏就已經傳遍了,一個賽一個的添油加醋,那些沒照過年氏麵的,全把她想像成了夜叉,等年氏知道的時候,惜月的家人已經哭到圓明園門口。

才剛進門的側福晉,正該是守規矩安本份的時候,就是奴才真有個不好,也該顧著臉嫩不好及時發落,往正妻麵前去定奪才是懂規矩的表現。她卻偏偏接二連三的鬧出事兒來,本來名聲已經不好,如今又出了這事兒。

這簡直就是老天送過來的把柄,這時候不捏住了狠狠打她的七寸,難道還要等她翻身?周婷眯眯眼睛,她不是愛折騰麽,那就折騰給她瞧,讓她看看,什麽才叫真的折騰。

既已經打定了主意,周婷就耐住了性子,她對人的寬和還真不是裝出來的,到底也在現代作平等人過了三十年,雖說到了這裏人人都待她恭敬的很,她骨子裏頭卻是善意待人的,這也是為什麽珍珠瑪瑙這幾個丫頭肯真心幫她辦事的原因。忠心是一回事,周婷不經意間露出來為她們著想,才真的叫她們死心塌地。

男人是不能進後院的,能見著周婷麵兒的也隻有惜月的額娘,等進了暖閣一瞧,惜月的母親卻不是周婷想像中那樣一哭二鬧,反而老老實實跪在堂前,眼睛也規矩的很,低了頭不去打量屋子裏的擺設,隻是拿帕子掩了臉,十分傷心的模樣。

想來也是,她是為了閨女討個說法來的,又不是來找排頭吃的,怎麽可能對著周婷不敬。還真是聰明人的作法,曉得把姿態擺低了十分。周婷打眼一瞧,就抿了嘴角。

珊瑚這是頭一回給周婷辦事,打定了主意要辦好了,她往府裏去的時候就把事兒給過了一遍,要說這年氏還真是個沒成算的,以為發落個丫頭不打緊,卻偏又把人弄成這樣。

她也不先去東院,而是先去了下人院,王府後麵那一排院子住著的全是院子裏頭當差的,丫頭小廝院子裏還有屋子住,成了親的仆婦管事卻得住在外頭。

惜月家裏不是頂好的,卻也住得不差,一樣的院子裏頭擠了三家人,全是府裏當差的,見著珊瑚來了,全擠在廊下瞧。

珊瑚自己也是這裏出來的,她父母算是會來事兒的,她自己又有出息,一家子跟著去了圓明園,很叫人眼熱,是以她一來別人就都曉得是周婷派人來了。

她也不空著手來,這時候天還冷,車上備了藥材吃食和木炭,自有小丫頭給她拎了來,那些擠下廊下的瞧著這仗陣倒吐了一回舌頭。

底下人不敢明著說,卻都知道這是閻王打架,小鬼兒遭殃,惜月哪裏是因為灑了一杯茶就被罰跪,說她沒侍候好側福晉,那是福晉那兒派了人來,側福晉心裏頭不舒爽,正巧兒給趕上了。

都是作奴才的,遇上了這些事兒但凡還有些個良心,都要可憐惜月,自家也不是沒兒女往院子裏頭當差,今兒是她家,明兒指不定就輪到自己家了,全都盼著福晉能把事兒給撕擄清楚,也好照著規矩來。不說周婷,那拉氏管家的時候,也沒奴才是為了這原由就被整治死的。

珊瑚往屋裏一瞧,惜月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頭上紮了帕子,身上蓋著厚棉被,一屋子都是薑湯味兒,惜月的妹妹小樂兒正守著姐姐掉淚呢,見了珊瑚趕緊給她倒茶水武氣淩天。

珊瑚上手摸了摸惜月的頭,見她人雖萎靡,倒不似立時就不行的樣子,心裏明白幾分,嘴巴一翹,說出來的話就有些意味深長,隻拉著小樂兒的手寬慰她:“你姐姐的事兒福晉是知道的,如今且叫她好好的養病罷。”

其餘的話不能多說,“好好的”這三個字卻下了重音,小樂兒一聽就明白過來,拿眼看看床上躺著的姐姐,重重點了頭。

等到珊瑚往東院裏去了,這才知道年氏“又”病了。這事兒鬧了出來,她就知道不好,原想著不過發落一個丫頭,她那時正在氣頭上,惜月也硬氣,竟沒告一聲饒,等人暈過去再來報的時候,都已經掌了燈了。

誰知道她身子這樣弱,年氏怕人死在自己院子裏這才讓把人挪出去,之前還說隻有進氣的,眼看著就要閉眼了,還想著出去之後一死,自己賜下些金銀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人都死了,她咬死了說這丫頭衝撞了自己旁人還能怎辦?誰知道這丫頭竟又挺了過來,竟還鬧到了圓明園去!

被那拉氏抓住了把柄哪能善了,她都能把話說的那樣難聽了,還不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踩到泥裏去!年氏左思右想沒別的法子,隻好往床上一倒,額上戴著兔毛抹額裝病,對外隻說是惜月把她給氣病了,先把水給潑出去,她總歸是主子,奴才把她給氣病了,雖罰得很了些,也不是全沒道理了。

珊瑚在簾子外頭行了禮,抬眼兒一瞧,見桃枝桃葉兩個一個把著簾子不叫她細看,一個拉著她的手為年氏分說,隻說惜月怎麽怎麽就氣著了側福晉,年氏已經一天一夜水米未沾唇之類。

珊瑚麵上也端了笑:“側福晉身子原就不好,更該知道保養才是,怎還為了個丫頭把自個兒給氣病了,下頭人真有什麽不好,就算不報給福晉,也該報給管帶嬤嬤,犯不著自己生氣。”

年氏生得一付弱相,去了胭脂就似生了病一般,聽見珊瑚的話虛軟一笑:“哪好為了個奴才就巴巴的跑去園子裏頭去麻煩福晉呢。”說著就咳嗽幾聲,顯得提不起氣來的樣子。

珊瑚到底沒有珍珠的手段,聽她這樣說,心裏先罵了兩回好不要臉,嘴上也不說旁的,隻又把保養的話重提一遍,想著趕緊回園子裏報給周婷知道。

剛要轉身,鼻子一動,她在惜月屋裏頭還能聞見薑味藥味兒,怎的年氏這裏,竟連個藥碗也沒有,當下抿了嘴角,隻等著回去邀功,真病還是假病,見了太醫自有分說。

胤禛回來的時候,周婷已經叫人去請太醫往年氏那兒去了,惜月那裏是個醫上,給年氏看病的就是禦醫了,兩邊有些路程,消息來往不很方便,直到胤禛回了家,那邊才傳了消息過來。

禦醫是唐仲斌的同僚,都不必經過瑪瑙,請個小太監把人叫出來一說,唐仲斌自然就把事都給辦了,本來年氏就沒病,平日裏太醫們總要說重個兩分,這回實話實說,年氏其實就是餓的,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低血糖。

她為了裝病餓了一通,太醫一摸脈就知道了,她的弱症有一半是裝出來的,寫了脈案開了藥方兒,幾隻手一遞就傳到了周婷跟前。

胤禛今天本就帶了壞消息回來,他許了周婷跟大妞二妞一同坐船出去,誰知朝上發了件貪沒案,康熙把事交給他來辦,隻好留在京裏頭順帶兼了國事,叫太子三阿哥幾個跟著康熙去江南。

胤禛自然以外事為重,心裏又頗覺對不住妻女,周婷還好些,大妞二妞卻是鬧開了,天天盼著什麽時候能坐大船,他正為難著不知如何跟妻子女兒開口,就見小張子湊在蘇培盛耳朵邊嘀嘀咕咕,皺了眉斜他一眼:“禿嚕什麽?”

小張子腦袋一縮,蘇培盛眼珠一轉,垂了頭:“是府裏頭的側福晉罰了個丫頭,那家子下人鬧到福晉跟前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