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生變
所以,在這種情形之下,屠夫幾乎是替罪羊的天然不二人選。.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從敵人手上僥幸逃得‘性’命,反過來卻要被自己人追殺,兩頭都不討好,這屠夫的命也真是夠苦的。
瞿南同情地望著他:“你餓成這樣,就是因為被你的同‘門’追殺的?”
屠夫再次打開包裝開始吃薯條,這一次他吃得慢了些,一邊吃一邊對瞿南講了他逃走以後的遭遇。
屠夫所在的‘門’派叫做辟易‘門’,擅長捉鬼驅邪,當日被崔霖霖暗算的老頭子賀老二,是現任掌‘門’的師父,同時也是辟易‘門’中最後一位碩果僅存的長老,屠夫正是賀老二的心腹手下;梵本所在的‘門’派叫做靈泉‘門’,以山‘門’中有一眼靈泉命名,靈泉‘門’擅長的是煉丹識‘藥’。
靈泉‘門’中自殺的那位崔霖霖雖然不是掌‘門’,卻是‘門’中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他身為術堂堂主,掌握著許多連掌‘門’也不懂的煉丹技術。
崔霖霖這一死不要緊,許多絕密的煉丹技術,還有靈泉‘門’近三十年來的靈泉產出,就都跟著他一起下了地府。這讓靈泉‘門’的諸位大佬極為鬱悶,偏偏又找不到任何線索和蛛絲馬跡。
屠夫當日逃走之後,連夜就趕往外省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那兒隱居著一位能工巧匠,屠夫‘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對方才答應幫他在斷掉的手掌上安裝了四隻利刃,使得斷掉的手掌比前的殺傷力更大。
他在那巧匠家裏附近住了將近一年,把這隻手掌練得靈活好使了,這才告別巧匠回到城市中。
沒想到,他剛在自己所在城市一‘露’麵,沒等回到辟易‘門’中,便被同‘門’的幾個師兄弟發現拿下,不分青紅皂白先毒打了他一頓,然後送回山‘門’中,送到掌‘門’麵前。
辟易‘門’的掌‘門’按輩份來講是屠夫的師兄,名叫趙石磊。直到屠夫被押到趙石磊麵前時,他的心底還存著一絲僥幸,以為自己最多領個責罰,事情過了,也就沒事了。
沒想到的是,趙石磊一見他,連話都沒有問一句,直接就喝令把他綁起來殺了。
沒等屠夫‘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他就已經被五‘花’大綁,推到一個小山坳裏。如果不是行刑的弟子中有一個同他‘私’‘交’甚好,以前受過他的恩惠,在路上悄悄地解開了綁著他的繩子,或許屠夫當時就已經被殺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還不如當時就被殺了,也免得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屠夫邊說邊吃,吃完了最後一根薯條,意猶未盡地看看空盒子,隨手丟在車裏。
“本‘門’中人追殺我,靈泉‘門’也追殺我,要我‘交’待崔霖霖的去向,我怎麽‘交’待?其實我也知道,他們主要還是要他們‘門’中的寶貝,我師父和崔霖霖都是擅自把‘門’中的寶貝拿出來的,他們一死,寶貝早不知哪兒去了,我到哪裏去幫他們找?”
瞿南心說你們兩家的寶貝早被我吸收得渣都不剩,你到哪裏能找得到?
他隨手遞給屠夫一支煙,屠夫點著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繼續說:“我玩了命地逃跑,還得小心著不要被暴風和閃電遇到,這一年多來,我就連一口安穩飯都沒吃過,更別說睡個安穩覺了。”
瞿南聽他說得可憐,心裏也有幾分同情他。想想此人雖然作惡不少,但‘性’情直爽粗豪,倒也算條漢子,比那個娘娘腔的死變態梵本不知好了多少,心下沉‘吟’著要不要放他一馬?一時間猶疑不定。
屠夫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他‘陰’晴不定的神情,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他在和瞿南聊天的這段時間裏,已經敏銳地感覺到前麵的年輕人身上那種澎湃的靈力,同一年前的那個菜鳥相比,簡直就像是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一樣。
一年前事情發生的時候,屠夫留守別墅大廳,沒去倉庫,當然不知道靈瞳‘門’上演的那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更不知道瞿南的變化倒有一半要感謝賀老二和崔霖霖的“無‘私’援手”。他心裏隻是覺得不可思議——去年的瞿南,自己要殺他就像撚死個螞蟻一樣容易,可是現在的瞿南,他要殺自己,也比撚死個螞蟻難不了多少。
在這個進步神速的年輕人麵前,雄豪一世的屠夫提不起一丁點兒反抗的念頭,忐忑地坐在車後座上,等待著瞿南的裁決。
瞿南思忖了半晌,忽然嘿然一笑,向屠夫問道:“剛才那點薯條不夠你吃飽的吧?我再去給你買點吃的。”
瞿南拿出錢包,‘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隨手把錢包擱在副駕座位上,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屠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隻棕‘色’的錢包,眼神遊離不定,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一年多來屠夫被追殺得很緊,幾乎是無處容身,身上帶的錢早已‘花’得一幹二淨,銀行卡也早已被凍結,到現在沒被餓死,隻是因為他經常在夜裏潛入人家偷吃,或者像今天這樣,守在飯店外麵搶些吃的和錢。
剛才瞿南拿錢的時候,屠夫看得很清楚,那個棕‘色’的錢包裏有厚厚的一遝粉紅‘色’的大鈔,足夠自己買一張飛機票遠走高飛,找個人跡罕至的偏僻地方躲起來。
隻是,該不該,或者說,自己有沒有這個勇氣拿這些錢呢?如果惹惱了這個年輕人,自己會不會雪上加霜,就連今晚都活不過去呢?
想到暴風和閃電那令人恐怖的實力和手段,再想想年輕人剛才表現出來的強大力量,屠夫咽了一口吐沫,強迫自己的眼光轉向車外。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瞿南才提著一大包食物,慢悠悠地從麥當當走了出來。
他走到車前打開車‘門’,看到屠夫還在後座上坐上,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失笑:“看來你還真是餓急了,竟然真的還在等著。”
從大包中拿出給黑貓買的裝著薯條和可樂的小塑料袋另外放好,瞿南又拿起錢包,把錢包裏的大鈔分為兩半,想了想,把多的一半放在裝食物的塑料袋裏遞給屠夫:“喏,拿著吧,趕緊離開這座城市,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藏起來,以後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別再作惡了。”
屠夫不太敢相信地接過食物:“真的……連這些錢也是給我的?”
瞿南笑著拍拍方向盤:“算你運氣好,社裏昨天才剛發的獎金,夠你用一段時間了,”他正‘色’說:“以後別再作惡,否則被我知道的話,你會後悔今天沒死。”
屠夫連連點頭,粗豪的漢子也不會說什麽感謝的話,低著頭提著東西鑽出了車子。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裏,瞿南搖了搖頭:“嘿,給他逃跑的機會他不逃,非要我背上個放縱他逃走的罪名。”
他把手裏的煙吸完,發了一會兒呆,這才發動汽車,向家的方向駛去。
城市的夜空被各種霓虹燈映照得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變得昏黃晦暗,看不到一顆星星,路兩邊的櫥窗裏燈火通明,裏麵模特身上的衣服在燈光下美輪美奐,不似人間所有。
瞿南的車剛剛轉過街角,就看到遠處的小巷裏有一個人跑出來,然後若無其事地站在巷口,朝四周張望著。他隨意地看了一眼,下意識地踩了腳油‘門’,準備加速。
但是下一刻,車子立即刹住了,然後開始快速地倒車,直到小巷口邊才停下。
巷口的那個人很警覺地看了這邊一眼,不動聲‘色’地向車子方向走了幾步。借著昏暗的路燈的餘光,瞿南看到,這個人的灼灼的眼神極為警惕。
離得近了,瞿南發現自己剛才的感覺是對的,這個人的身上有著一股凜冽的殺氣。
剛才吸煙時車窗開著,瞿南一直沒有搖上去,這時他也隱隱約約地聽到小巷裏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和**碰撞發出的沉悶的聲音,夾雜著男人低聲的慘叫。
這慘叫的聲音很熟悉!正是剛才還在和自己說話的屠夫!
瞿南立刻明白眼前這些人是什麽來路了——不是辟易‘門’就是靈泉‘門’,或者二者聯手。
他立刻打開車‘門’跳下去,一言不發地向著小巷裏衝了過去。
守在巷口的那人在瞿南下車的同時就感覺到了瞿南身上那充沛澎湃的靈力,他不敢怠慢,後退一步做出一個阻攔的姿態,厲聲喝道:“來的是哪裏的朋友?靈泉‘門’在這裏辦事,希望朋友給個麵子……”
瞿南不等他說完,就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靈泉‘門’的這人臉‘色’一變,手裏已經擎出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刃,惡狠狠地朝著瞿南捅過來!
靈泉‘門’這人並不知道瞿南是個什麽來頭,但是從瞿南身上的靈力可以看出,眼前這年輕人靈力修為極高,完全不符合他這年輕的麵孔。
修行的人臉可以看起來很年輕,但年長的人眼神中的滄桑可不是能裝出來的,瞿南不僅臉孔年輕,眼神也同樣清明,一看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年輕人,那麽,他身上那澎湃的靈力是從哪兒來的?
這人心裏清楚,像瞿南這樣的年輕人不是大‘門’派中重點培養的對象,就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