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其時天下修道的門派眾多,首推東嶽泰山為大。說起來這五嶽本屬一派分支,若幹年前其祖師爺“無極老人”創派之後門下有五名弟子,各得所傳。後來這五名弟子選那靈氣旺盛的名山大川開山立派,竟把那五嶽先後占據,就此五嶽道派開枝散葉在修道門派中占得一席之地。

近三百年來,隨著蜀山劍派日漸式微,五嶽派逐漸成了修真第一大派。其中尤以泰山派實力最強,掌門丹晨子道行極深,且授徒有方,門下弟子眾多,已是超出了當年盛極一時的蜀山派。眼下尚堪一比的便是峨眉派,隻是峨眉派一向深居淺出,便任由泰山派坐大。

五嶽其餘四派是:

西嶽華山派,掌門靈虛子。

南嶽衡山派,掌門瀟湘子。

北嶽恒山派,掌門清靈子。

中嶽嵩山派,掌門玄空子。

其餘還有昆侖,嶗山,青城,龍虎山,齊雲山等幾大門派以及無名派等諸多小門派。

一百年前天下修道門派共同商議,每隔二十年,凡天下各門各派以及散修都可選一位門中的後起之秀,赴蜀山參加較技大會,目地是相互切搓,同研道法,有利於各派的道法提升,而獲得桂冠者也大有收獲。

原來蜀山劍派有一處靈氣極濃的無名洞府,人若能待一天在此間修行,便勝似在他處修行一年。

但是不知何人在此洞布下了極為厲害的禁製,若是硬破禁製,此洞便會灰飛煙滅。需合天下修道高手之力方能使此禁製鬆動十天,但這十天的修行足夠修道者獲得十年的道行,而較技大會的冠軍便是能入洞修行之人。

其它各派的高手便要合力為他鎮住此洞的禁製,幸苦不說關鍵是所用法力強不得也弱不得,需拿捏到位,否則洞府會與入洞者同時化為灰燼。

這一百年來較技大會的冠軍便在五嶽派中來回轉,這引起了其他各派的不滿。隻是礙於五嶽派的實力敢怒不敢言,私下裏加緊調教弟子並四處搜羅根骨俱佳的人入派。

此次較技大會盛況空前,各派俱派出了年青一輩的好手,連那從未參與的峨眉也派了名女弟子參加。

泰山掌門丹晨子這日一早便沐浴更衣,走入大殿後取四支香插入三清像前,然後默念咒語,隻見那四股嫋嫋清煙漸漸化為人形,竟是丹晨子的四位同門師弟即其餘四嶽的掌門。

西嶽掌門靈虛子問道:“大師兄,一大早便喚我四人元神前來所為何事?”

丹晨子說道:“四位賢弟,隻因事情緊急方才傳你等相商。今日一早為兄收到海外三山的仙鶴傳書••••••”不待丹晨子子說完,南嶽瀟湘子忙問道:“大師兄,所謂海外三山固有其說,隻是我等俱未見過,你可曾查實清楚?”其餘三人也都摧問。

丹晨子點頭道:“那仙鶴上坐著一少年,手持名帖,俱名是蓬萊,方丈,瀛洲三山修道同門上拜。我拆開看來,大意是說海外三山的修道之士聽聞我中原有二十年一次的較技大會,願參與其中共研道術,言詞鑿鑿。”

北嶽清靈子說道:“大師兄僅憑他一麵之詞如何便能判定來人的身份。”

丹晨子道:“此人也見我麵有疑色,便拿出一物往天上一扔,隻見風去突起,日月無光。卻是一塊三尺見方的紅巾遮天蔽日,挾裹著狂風沙石,隱隱雷聲傳來又夾雜著人鬼哭泣之音,聲勢好是驚人。那人揮手收回紅巾又係在腰上,說此物乃海外三山一位得道成仙的前輩所留,隻因此物善收鬼怪魂魄,名叫煉魂。”丹晨子頓了一頓,說道:“四弟,隻怕不比你那鎮山之寶蕩魂鍾差啊。”說得清靈子冷哼一聲。

中嶽玄空子說道:“那法寶看情勢倒是正宗的五雷法所煉。這門技法我中原早已失傳了。”

丹晨子點頭道:“正是。我等所修的乾坤一氣道法原也是脫胎於此。諸位師弟,據聞祖師爺當年打遍中原無敵手。可中原道友以前從未聽過他,突然之間就冒了出來。我曾想過也許祖師爺並不是中原人。”

靈虛子不禁問道:“大師兄是懷疑咱們祖師爺也是海外仙島過來的?”

丹晨子搖搖頭說:“難說,難說。不過這不重要,眼下要緊的是這個少年所習的道法確是五雷法,並非旁門左道。不論他是否來自哪裏哪派,都有理由參加較技大會了。”

其餘四人不禁一愣,齊聲問道:“那少年便是海外三山的代表?”

丹晨子點頭稱是,說道:“不可小看此人,看似一個孩童,修道隻怕不下一百年了。這一屆較技大會的冠軍歸屬難說了。”

當柏鼎天帶領諸人找到白毛僵屍時,已是快到子時。空中一輪明月照得大地如同灑了一層鹽霜。而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已令道行稍淺的幾個弟子差點嘔吐。

柏鼎天讓大家用隱身咒隱去身影浮在半空。隻見那一眾僵屍在白毛的帶領下齊刷刷跪拜在西方,身後約有百十人被捆綁在一起。

“僵屍拜月!”柏鼎天倒吸一口冷氣。心想,這白毛的道行怎會進步如此神速。上一次自己將其打的原氣大傷,不死便是萬幸了。可是一百年過去了,竟然要化身進階為夜叉了。看這情勢敵強我弱,心中不由打起鼓來。

此時,隻見那白毛僵屍張口吐出黑色屍氣,爾後又吸了回去,如此反複多次,渾身的白毛竟透亮起來。隻聽他口中敖敖亂叫,身後一幹小僵屍便回身抓住那些擄來的活人,扔在白毛的身前。

白毛僵屍隨手抓住一個老頭,那老頭看得他那副尊容大叫一聲昏死過去。白毛僵屍張開大口便向他的喉嚨咬去。柏鼎天見狀正待施法救援,卻聽一人大喊道:“放開!”人群中一個身著白衣,書生模樣的人掙紮道:“放開,快快放開!成何體統。”

白毛僵屍怒睜雙眼,說道:“快要死了還要廢話。”聲音好似枯樹上的老鴰。

書生忙道:“是這樣的,剛才幾位妖兄捆綁的過緊了,我身後的這位姑娘貼我太近了,有失禮儀。萬望大王能高抬貴手,略略鬆開些才是。”

半空中的雯昭聽得差點笑出聲來,說道:“這小書生要不是讀書讀傻了就是被嚇傻了,都死到臨頭了竟還說出這些話來。”柏鼎天衝他擺個手勢,示意她禁聲。

白毛僵屍搔搔頭上白毛,“你嫌綁得過緊,很好。那我就先吸你的血了。”說完丟了手中的老者。卻好似抓小雞般一把將書生拎了起來。

白衣書生嚇得麵無人色,口中卻說道:“人有人道,妖也有妖道。你就算要吃人,也應該以禮待之。如此這般即便我們被吃了,也是心不甘情不願。”

白毛僵屍聽完後使勁晃了晃書生,恨聲道:“我隻說一遍,我不是妖。”

白衣書生忙點頭,“知道,知道。反正不是人。你看這樣好了,大王你將這些人放了,你看看這幫人一個個嚇得骨酥肉軟,有的還又拉又尿。哦,呸呸,非禮勿言,非禮勿言。這樣子吃起來口感一定不好,不如做個好人,哦,做個好妖。哦不不不,做個非人的好人,在下情願讓大王吃了,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停在半空中的柏鼎天不由暗自點頭,心想這個書生雖然書生氣十足,可是心地確實善良。今晚一戰自己這一方必然遭受重大損失,可是除魔衛道本是修道中人份內之事,如果撒手不管必遭天譴。想到這兒柏鼎天向眾人小聲說道:“田師弟及門下弟子在此處掠陣,待我等不敵時前來接應,餘下的人隨我下去除去這幫孽障。”說完,率先衝了下去,羅文道及門下弟子忙緊隨其後。

白毛僵屍正待大開殺戒突然聽得空中傳來異樣聲,大吼道:“小的們,當心。”話沒說完,隻見空中飛來十幾件法定,打得幾個小僵屍倒地而亡,眾僵屍頓時亂成一團。

柏鼎天等人落下身形,即被眾僵屍團團圍住。白毛張口吐出屍氣撲天蓋地而來,腥臭之味愈加濃烈。

羅文道見了,奠出法寶,卻是麵巴掌大的蒲扇,揮手之間變得一丈見方。那蒲扇迎著屍氣扇了過去,將那團屍氣扇得無影無蹤。原來羅文道自從上一次被白毛僵屍所傷之後,便將原來的法寶舍棄,而煉製了這把蒲扇,一心想再遇到此怪時報仇雪恨,今日竟是派上了用場。

白毛僵屍仔細看了看羅文道,不禁大聲叫道:“是你們。”今晚本是他化身成夜叉的大好時機,召來眾多僵屍為他護法,吸取天地陰氣,待喝了九十九個活人的鮮血後,褪盡白毛便可成為不死之身。不料被那一百年前的“故人”壞了好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不禁凶性大發。

白毛僵屍抖抖身體,那一身白毛如同鋼刺般直立起來,雙目赤紅似要滴下血來。手上的指甲瞬間變長十寸,在月光下發著暗暗的幽光。白毛直盯著羅文道,口中大喊道:“殺啊!”,如同瘋虎般急撲過來。

羅文道衝柏鼎天叫道:“掌門師兄,你帶領大夥對付小僵屍,這白毛我來對付。”

柏鼎天此時正和四五個僵屍纏鬥在一處,無法抽身。便大聲回應道:“羅師弟,你要多加小心!”

羅文道雙手捏訣,那法寶蒲扇便定在半空不停扇動,將大小僵屍所吐屍氣扇走。白毛僵屍已然撲到近前,羅文道忙回身疾走。白毛伸手一抓,隻聽一聲巨響,方才羅文道所處之地竟然陷了下去,形成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