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一陣金屬相交的聲音激蕩天空。天上各種光芒閃爍,直比夜空中的一輪滿月還要明亮。

“師父你看,大師兄畢竟法力高明些,就數它的法寶最亮。”一個女子興奮的喊著。隻見一座小山頭下聚著數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幾個相貌清奇,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有二十幾個年青人正各自念動咒語,指揮著隨身法寶在空中比拚。

一棵鬆樹下站著一老一小,老者雙眉如劍,麵色白淨,頜下一縷短須,看上去不過五十多歲。旁邊站著名二八少女,身著紅衫,皮膚白晰長得很是俊美。老者手拂短須,點頭笑道:“雯昭,你看你大師兄以一抵三,竟也不落下風。這二十年工夫畢竟是沒有白費。”

雯昭笑道:“大師兄天資聰慧,師父您又精心教導,自然是功力大增啦。”說完又調皮地眨眨眼睛,“下月的蜀山較技大會大師兄也是穩操勝劵囉。”

老者微微搖了搖頭,“不可小看了其他門派,五嶽五子都有高徒。泰山丹晨子座下的徐浪二十年前便是冠軍。雖說上屆冠軍不得參加本屆比賽,可那丹晨子教授有方,門下能人輩出。”

“那峨眉靜慧師太座下的高徒還是個女娃子,叫做童靖瑤的。前年一個人力戰千年蛇妖,倒是打出了名聲。”

“另外,嶗山,青城,龍虎山,齊雲山,都是人才濟濟。更有蜀山劍派,雖說已是今非昔比。可自從換了掌門後也呈現出了一翻新景象,不知年青一輩中是否有道行深厚的。其他小門派雖說人才凋零,可也保不準這二十年會出個好苗子。就如同我們無名派,出了你大師兄丁衝。”

雯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師父,咱們門派取這個名字當真是好笑。您老人家幹脆給改改好了。”

老人聽後歎了口氣,“你師祖當年欲創新門派時,名山大川都已被占,好不容易發現了這座無名山,靈氣淳厚,是修行的好地方,卻被些熊精給占了。你師祖好言相商不料那些畜類竟要加害於他,無奈之下你師祖用法力將其製服後放置在後山,任其繁衍生息。因為感覺是奪了他人的地方,故將這無名山做了門派的稱謂。你又不是不知道,卻在這兒胡鬧,小心為師懲治”。說完做勢要打。雯昭吐吐舌頭,告饒道:“師父,徒兒再也不敢了,就饒了徒兒這一回吧”。師徒倆正在說笑,隻聽天上一聲驚呼,一個黑影筆直掉了下來。

眾人大聲疾呼,包括老人在內的三五個人早已飛身前往查看。那黑影離地麵不足十丈時卻突然如箭般竄了起來,竟不顧危險鑽入了正在緾鬥的法寶中。黑影身後閃現一道紫芒,攔腰打去,隻聽“吱”的一聲,一物墜落下來。

“小心,”老人大喝一聲,單手捏決,打出一記清心蓮花咒,隻見一道白光閃現,一朵蓮花盛開在半空*諸多法寶擋在外麵,卻將那黑影包裹在其中,然後徐徐落下。

眾人急忙圍了上來,隻見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男孩渾身顫抖,滿身的血汙,衣服已是破爛不堪。口中卻是大喊大叫,神色驚恐不安之極。

那老人揮手收去蓮花,摸摸男孩的額頭,又把了脈,皺眉道:“好厲害的屍毒,好在中毒不深。”說完飛快地從懷中掏出一粒丹丸塞入男孩口中。

這時一名俊朗的青年上前問道:“師父,你看。”大家看到他手裏提著一具幹癟的僵屍。

“掌門師兄,”一身著黑袍的老者伸出缺了三個手指的手掌,顫聲道:“又是那廂兒來了吧。”

老者沉重地點點頭道:“是那白毛僵屍。不想一百年過去了他竟還在害人。哼哼。”此言一出眾人不禁一陣**。

雯昭忍不住問道:“羅師叔,究竟怎麽一回事,你的手指為什麽少了三根,一直想問你可沒敢說。”

羅師叔微怔片刻,長歎一聲道:“一百年前,掌門師兄帶我四方曆練。一日錯過了打尖的時辰,在一處荒郊野外露宿。我那時年青沉不住氣,趁師兄打坐之時溜出想四下看看。走了不到二裏看見一叢樹林,裏麵發出奇怪的聲音。我便鑽入查看,這一看直把我嚇得半死。”羅師叔不禁摸了摸殘掌,接著說道:“那樹林正中坐著個其醜無比的白毛僵屍,渾身發出死屍的惡臭,頭大如鬥,雙眼如炬,口生獠牙,正抱著人頭在啃食,那鮮血腦漿四溢。四周還躺著些死屍,大多都已被它吸食幹淨了。”聽到這裏幾名年青的女弟子忍不住要吐。雯昭卻是一臉的興奮,“快說啊,師叔。後來呢。”

羅師叔卻半閉上了眼睛,“那僵屍看見我後扔開了死屍,站了起來,足有一丈多高。張口竟會說人話,‘吃了你足可抵三百個凡人’,說完便撲了過來。我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忙縱身跳在半空,豈料那怪物竟駕風追來。我祭出法寶打在他身上如擊敗革,不能傷其分毫。唉,隻怪我平日裏不愛修行,也是活該。那僵屍張口咬來,我揮手去擋竟被他生生咬去了三根手指。這時幸虧掌門師兄聞聲趕來中,用紫電神芒刺中了他的左眼。那僵屍好生凶悍,張口吐出屍氣鋪天蓋地而來,師兄用清心蓮花咒將我罩住,轉身與其緾鬥,那僵屍終究不敵,駕風而逃。”說完之後羅師叔哽咽道:“掌門師兄後來為了幫我驅除屍毒,白白耗費了近二十年道行,不然那屆較技大會豈會輪到他丹晨子拿到冠軍。哎,師兄,都是我害得你呀。”說完不禁老淚縱橫。

老人默默聽完羅師叔的描述。正色道:“我柏鼎天身為無名派第七代掌門,從執掌本派那一天起便謹遵師命,修真之人要將俠之道義放在第一位,那天若不撞見僵屍,他還不知要害多少人。師弟,你其實做了功德一件。至於較技大會的名次,合該天意吧不可過於追究。”眾人聽聞肅顏道:“謹遵掌門教誨。”

這時那男孩神智稍清,望著諸人大聲叫道:“各位神仙老爺,快,快去救救我家公子,他被擄走了。”說著便要爬起來。

雯昭一把按住男孩,“別亂動,否則屍毒發作的更快。”那男孩被按得動彈不得,口中仍大呼小叫,“各位神仙大老爺,我家公子被一個白毛老怪抓住了,求求你們快點去救他。”

柏鼎天轉身對眾人吩咐道:“羅師弟,田師弟,你二人各帶領名下弟子隨我前往,衝兒隨你劉太清師叔攜其他同門留在此地嚴陣以待保護道觀。不知那白毛僵屍的嘍囉還有多少,需倍加小心。”丁衝與劉師叔忙點頭稱是,眾人均感到無形壓力。

雯昭一把拉住柏鼎天的衣角,撒嬌道:“師父,帶上我吧。我從來沒見過僵屍,讓徒弟開開眼界嗬。”一名叫碧琪的女弟子笑道:“師妹,你當是看耍猴呢,當真危險得很。”丁衝也勸道:“小師妹,你道行尚淺,不易前往。”豈料柏鼎天竟點頭答應了,雯昭不禁喜出往外。

柏鼎天招呼眾人駕起法寶騰空而起,其師弟田有為抓過一把風嗅了嗅,說道:“掌門師兄,文道師兄,那廝在東南方向約三十裏處。”柏鼎天微一揮手,隻見十餘道各色光芒閃過徑往東南而去。

受傷男孩見狀忙拜伏在地,“都是神仙,都是神仙啊,公子有救了。”碧琪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叫什麽名字?在這兒做什麽?”

男孩道:“我叫阿根,我隨公子赴京趕考。路過羅仙鎮時天色已晚,可公子趕考心切竟不打尖,我主仆二人趕路沒多遠,聽得半空中傳來怪叫聲,隻見黑壓壓一片大小怪物飛過,有的手裏還抓著人。那領頭的白毛老怪眼尖,一伸手竟將公子吸住給抓走了。我被一個小怪攔腰抱起跟在後麵,隻嚇得我尿了褲襠。誰知那怪物沾了尿漬如同雷擊一般,從空中掉落下來。後來他想逃跑被你們給打了下來。隻是不知道我家公子被抓到哪裏去了,是否尚在人世。嗚嗚。”說完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碧琪心軟勸道:“阿根,你先別難過了。隻要你家公子還活著,相信掌門師伯一定會救他回來的。”

劉太清皺眉道:“這些僵屍大都會駕風,也不知道那白毛從哪裏聚集的如此之多。凡僵屍會駕風者至少是千年以上的才行。那種生成白毛的僵屍少說也是三五千年以上的了。若白毛褪盡化身成了夜叉惡鬼便是不死之身。神仙也奈何不得。”

丁衝跺腳道:“早知僵屍眾多,應該讓師父帶上紫電神芒。劉師叔,那如此多的僵屍聚在一起抓人,卻是為何?”

劉太清望著夜空沉吟起來,突然他一拍額頭,叫道:“糟了,今夜是望月之日,陽氣最弱,陰氣最足,乃僵屍拜月的好時辰。隻怕那白毛僵屍今晚便要化身成了夜叉了。”

眾人聽聞俱都大驚失色,阿根小聲問道:“如此一來便是大大的壞事了?”

劉太清冷冷道:“有好有壞,好事便是今夜子時以前你家公子應該無事。”阿根聽了長籲了一口氣。

“壞事便是我們淌了這趟混水,隻怕都要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