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越說越過分,在陸念腿上摸著的手就要往上延伸,誰成想突然他的腦袋一陣刺疼,緊接著是淅淅瀝瀝的酒從頭上淋下來,淋了一身。
陸念早就在酒瓶破碎的那一刻站了起來,俯視著李成狼狽的樣子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唯一有的,就是在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冷笑。
就這麽一個男人,還想睡她?不自量力!
李成被打蒙蔽了,陸念一直以來就對他沒有表現出厭煩,他都把陸念看作是囊中之物了,誰能想到,陸念居然敢對他動手,還是用酒瓶!
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李成才緩過來,“臭婊子!你他.媽早就不知道被周寒睡了多少次,還在這裏給我裝清高!老子看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既然你這麽不識相,明天你們含念的珠寶展覽沒了!我看你還怎麽在蓉城混下去!”
說了這些還不夠,李成還要站起來扇陸念耳光,結果他的手剛揚起,還沒等陸念動手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給抓住了。
“李總,你這個狼狽的樣子要是傳了出去,或者你逼迫其他女人陪你睡覺的事情傳到了你的老婆那裏,怕是你接下來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齊澤的聲音很特別,即使是威脅別人,也能聽出一絲陽光的意味。陸念微微鬆了口氣,側頭看向從門外進來的齊澤,不由得問道:“你怎麽這個時候才過來?”
齊澤當然是不可能說自己在外麵看了很久,立刻就找了個理由,“外麵沒車位了,我等了很久才等到有車出來。”
空著的一隻手摸頭,齊澤看起來特別的無辜。然而在陸念轉頭的那一刻,他卻是揚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滿以為陸念會為了公司忍辱負重,沒想到她居然是直接拎起瓶子給李成腦袋開了一個洞!
李成就是個典型的鳳凰男,家裏沒錢,在蓉城讀書的時候受到了一個白富美的喜歡,後來拋棄了自己以前的女朋友和白富美在一起,這才走上了人生的巔峰,最後成為了美聯珠寶展覽公司的老板。
在商場裏沉浮了三十年,李成最大的靠山還是他老婆家裏,所以齊澤威脅他把錄像給他老婆看是時候,李成差點就被嚇尿了。
要是被他老婆知道,他一定會受到懲罰,公司說不定都會被收回去。
直接轉臉就求饒,“別!我明天按時舉行展覽還不行嗎?這個錄像你別給我老婆看,我這就讓公司裏麵的人開始準備,連夜就準備好!”
齊澤沒說話,而是看著陸念,“陸總,你看?”
陸念深吸一口氣,沒看渾身狼狽猥瑣的李成,看一眼都覺得眼睛痛,“李經理,還煩請你記得自己的話!”深吸一口氣,陸念麵色陰寒的盯著李成,“都到了這個地步,想必李經理也不會介意告訴我到底是誰在針對我。”
李成身體一抖,垂著的臉難看得厲害。他不想說,但是顧旭朗手裏握著他的照片,肥臉抖動了兩下,就說了一個名字,“是秦世輝。”
秦世輝?齊澤心下疑惑,那是誰?卻見陸念身體瞬間僵住了,就是暗黑的酒吧也遮不住她難看的臉色!
蒼白得厲害,讓人很是憐惜。
齊澤心裏突了一下,堅硬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正要問陸念是不是認識秦世輝,就見她拿起包包轉身就走了。
齊澤也想跟上去,但是他還事情沒處理完。
他低頭看著惡心的李成,彎下腰放低了聲音,俊美的臉在包廂明暗的燈光下就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鬼,“李成,我警告你,不該打的主意就不要打!否則,以後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輕拍了兩下李成的臉,齊澤這才悠悠然的追著陸念的背影出去了。隻留下李成癱坐在地板上,身體都有些抖。
剛才那個青年說的是真的,要是他再繼續對付陸念,接下來在蓉城,他自己怎麽消失的都不知道。而且,他的來曆早就被清除得幹幹淨淨了,那個青年到底是怎麽查到的?
齊澤的話瞬間熄滅了李成想要把陸念坐過牢的消息發出去的心思。
他不敢再去招惹陸念了。
秦世輝給的情報裏麵也完全沒有寫陸念身邊居然有那麽厲害的角色,隻是說周寒和陸念之間的感情完全是假的。
媽.的!李成的臉變得陰狠,秦世輝,你害我!
包廂走廊門口,陸念等到齊澤從裏麵出來,這才一起離開。
齊澤見陸念表情恢複平靜,有心想問秦世輝是誰,而陸念已經開始說話了。她一邊走,一邊問他在裏麵和李成說了些什麽。
“啊?沒說什麽,隻是讓李經理好好準備明天的展覽,因為這次的珠寶是我們一起設計的,所以我知道要用什麽樣的風格能夠更好的展現出我們公司珠寶的風采。”齊澤早就想好了托詞,陸念這麽問,他立刻就回答上來了。
“是嗎?”陸念眉頭微皺,總感覺有些不對,但是又找不到到底是哪裏不對,最後隻得放棄,轉而說起別的話題,“對了,剛才真謝謝你了,不然今天這事還真談不下來。”
齊澤知道陸念是在感謝他及時趕到,還用照片威脅李成的事,頓時臉上揚起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沒事,公司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是突然想起了報紙上麵那些狗仔威脅某某明星的報道,才用了這麽一個借口。”
“借口?”陸念驚訝,定住,側頭看齊澤,“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拍照?”
齊澤做出驚訝的模樣,俊臉還有些羞紅,不好意思承認,“沒拍,就是騙他的。”
對方的羞澀不是假裝的,而是實實在在的不好意思,陸念在監獄裏呆久了,早就看明白了很多人臉上都有一層假麵具,但是齊澤在她的麵前,卻是非常的真實,一直都很真實。
而且想到之前齊澤說的在外麵找了很久的車位,接著又在裏麵找了很久的房牌號,也沒有時間去拍照。
況且包廂裏麵那麽暗,就算是拍照,閃光燈沒打開,就算是偷偷摸摸的照了照片,也是模模糊糊的一團,壓根看不清人。
心裏突然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陸念拍了拍齊澤的肩,心情複雜的說了句,“還是謝謝你。”
“那個……”齊澤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陸念,“秦世輝是誰?”
陸念身體頓住,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才自嘲的說了句,“是我的舅舅。”
舅舅?!齊澤驚訝,他疑問很多,但是看著陸念,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了某種沉默之中,好久之後才繼續往前走。
酒吧裏非常的暗,人非常的多,他們兩個在裏麵走著時不時的就被旁邊的人擠一下,這也就罷了,在路上還看見更多在走廊上就豪放辦事的幾個人。
陸念看得尷尬,心裏的沉悶突然在這種氛圍下莫名的就消失了很多,她立刻加快了腳步。一個人也就算了,身邊有齊澤,不知道為什麽陸念更覺得尷尬了。
或許像齊澤那樣陽光幹淨的人就不應該接觸到這種東西一樣。
“我們走快點吧,時間也很晚了。”
齊澤落後一步,看得陸念著急的背影看得可樂,也不提醒。沒想到看起來強大冷靜的陸念,看見這些東西居然還會這麽害羞。
不過……
齊澤的目光在周圍尋索了一遍,最後鎖定了酒吧的一個角落,看見那兩個熟悉的人,想起剛才陸念的低落,他眼底閃過一絲掙紮。
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冷笑,接著抓住陸念的手朝吧台那邊走過去,裂開嘴笑道:“陸總,你請我喝杯酒吧,咱們兩個還沒有一起出來喝過酒呢。”
陸念愣了愣,不知道齊澤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不過他們兩個似乎還真是沒有一起出來過,而且……這個時候回去,照她和周寒的關係來看,在別墅裏也是壓抑難受。
況且,剛剛得知給自己下絆子的人是自己的唯一親人,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想了想,陸念點頭,“可以啊。”
此時,齊澤已經和陸念坐在吧台前了,“服務員,來兩杯招牌酒。”
齊澤熟練招呼調酒師的樣子讓陸念有些感興趣,“你來過酒吧很多次嗎?看起來對酒吧裏麵很熟悉。”
齊澤和調酒師說完話,聽見陸念的話就側頭回答,“是啊。小時候我和我姐沒錢的時候,在國外為了賺學費,我在酒吧裏當過一年的服務生。”
為了錢在酒吧裏工作,這種經驗陸念是沒有的,酒吧裏也不像表麵看著的這麽幹淨,在國外更是龍蛇混雜,一個小孩子混跡在裏麵,生活得是多麽難過。
然而這種難過的生活從齊澤口中說出來,就是簡單的輕鬆的一句話,甚至沒有任何苦難的意思,很輕鬆。
一直以為陽光的齊澤應該是從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裏,或者幸福的家庭裏的,沒想到,他也有這麽難過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麽,陸念心裏突然有些沉甸甸的。
齊澤見了,嘴邊帶著陽光笑容,逾越揉了一把陸念的頭發,“你該不會是心痛我吧。”
陸念呐呐,下意識否認,“怎麽可能。”她沒有察覺,齊澤已經沒有叫她陸總了。
“嘿,沒事的,過去的就是過去的,現在的我過的很好。”裂開嘴,齊澤露出大白牙,“別擔心我了。”
齊澤這開朗的樣子,突然就讓陸念沉重的心輕鬆了起來,嘴角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和齊澤在一起,陸念總是很輕鬆。
而這個時候,陸念並不知道,在酒吧的某一個角落裏,有兩個人正久久的盯著他們這邊。在旁人看來,陸念和齊澤的關係非常好,相處非常融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呢。
周程喝了一口酒,和周寒一起看向吧台那邊,仍舊是一副儒雅的樣子,“大哥,看起來你的小妻子正和別的男人打得火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