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真相

“那一夜,帝少發了一場斑燒,病的一塌糊塗,所有人以為帝少會死,但第二天,帝少卻恢複了正常,非常的正常,能說話,吃飯,就好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夜非墨對帝少的態度有了轉變,但不管如何轉變,夜非墨還是偏愛大少爺,夜氏家族的家主向來是有能力的人坐,但夜非墨從來隻栽培大少爺。”

“礙於夜非墨,何芯豔不得不收斂,但她卻從來沒有放棄過要徹底的除掉帝少”夜管家轉過臉來看著西然:“你能想想,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到底要把他自己逼成什麽樣子,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撐過謀殺,隻有七歲,再聰明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躲開,即便躲開了,也是一身的傷,帝少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這樣咬著牙從地獄裏逼著他自己撐過來,後來帝少長大了,何芯豔想要再除掉帝少就越來越難,但何芯豔從來不曾放棄過,就算是她跟著夜老爺出國定居,還是不停的下手,製造各種事故災害,那一次山上巨石崩落,你受傷,就是何芯豔安排的意外事故”。

“西然,你從來隻知道夜諺會對你溫柔的笑,會對你好,是愛你的,你還知道什麽”。

夜管家嘲諷的笑了笑:“那年夏天,是你進古堡的半年,因為你貪嘴偷吃了何芯豔給帝少準備的水果,中毒進入休克,所有的人都準備把你葬了,帝少不許,夜老爺斥責帝少,強行要把你的屍體帶離,是帝少紅著眼睛拿著槍,將要抱走你的下人殺死,夜老爺才沒有辦法離開了,然後帝少拿著槍指著那些醫生整整給你做了一整夜的心髒複蘇,你才奇跡的活了過來,西然,你可知道,你一直口口聲聲的說愛帝少,那麽,你可知道,那一年,帝少才八歲,為了你,第一次拿著槍殺了人,西然,這些,你都知道嗎”。

西然張著嘴,卻也隻是徒勞的張著嘴,流著眼淚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這裏麵所有的事情,她就是一絲一毫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肚子很痛很痛,她哭著想要去找大少爺,想要大少爺安慰她,給她肚子,但二少爺很凶的罵她,抱著她就是不許她去找大少爺,後來她一覺睡醒就好了,肚子也不痛了,可是從那天之後,二少爺就不讓她吃橘子,那是她最喜歡吃的水果,可是二少爺就是不讓她吃,就是連讓她碰一碰,看一看都不允許,她就哭著說討厭二少爺,全世界最討厭二少爺,但二少爺隻是抱著她,不讓她離開。

夜管家卻突然憤怒的,尖著嗓子斥責西然:“西然,你不知道,這些你一點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帝少的過去到底有多麽痛苦,你不知道每一天對於帝少而言都是一場謀殺,你隻知道,你的大少爺是好的,溫柔的,是關心你的,其他的,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西然就那麽看著夜管家,眼淚無聲無息就那麽不停不停的流落下來。

車子在海邊停下,海風在車外呼呼的刮著。

西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的車,夜管家卻突然跪在西然麵前:“西然,我從來不曾求過你什麽,我隻求你回到帝少的身邊,再過不久,何芯豔和夜老爺就要回來了,若是帝少的病情不能得到控製,那麽,心智錯亂的帝少隻有死路一條,帝少這一路走的太辛苦,太坎坷,西然,你忍心在此時此刻拋棄帝少嗎?”

西然的身體猛然一震,就是連呼吸都不能的。

海風刮的越來越大,刺骨的落在西然的身上,西然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夜管家已經離開了,天色漸漸的灰蒙起來,雨水開始落下來,越發的大。

落在西然的頭發上,衣服上,刺骨的寒冷。

西然一動不動的站著,任由大雨下滿全身,如同失去了靈魂,眼淚還在毫無意識的流著,混合著冰冷的雨水,布滿了臉。

驀的,西然蹲下了身,緊緊的抱住自己,身體開始**著疼痛,牙齒咬著嘴唇,全是鮮紅的血。

她愛二少爺,她總說深愛著二少爺,為二少爺什麽都能做,什麽都可以不要,可是,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她竟然就是這樣的愛著一個人,竟然可以這樣自以為是的愛著一個人,愛到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心裏竟是如此的荒涼,愛到對這個人的生命安全絲毫沒有設防,愛到總以為這個人給自己的隻有不斷的傷害,隻有不停的傷害。

她居然還有臉說,愛著這個人,她怎麽還有臉說自己是愛著這個人,怎麽能,怎麽能!

後座,夜諺麵無表情的沉默著。

車子在一座大宅子麵前停下,古色的紅木大門矗立著,門的最上方寫著’西宮’兩個字,筆法狂狷,行雲流水,而門外站著一排的保安。

西宮家是唯一一族跟夜氏家族實力不相上下的,也是夜氏家族的死對頭,兩家是完全的水火不相容。

保鏢將車門打開,夜諺從車上下來,臉上是他一貫的溫和,西宮家的保鏢道:“請稍等”說著轉身進去通報。

西宮家的宅子非常的大,房子都是仿造古代的宮殿,即便是一個細微的角落都是布置的非常的精美,不難看出,這裏的主人是一個非常講究完美的人。

保安走到一處恢宏的宮殿前,站在外麵恭敬道:“家主,夜氏的大少爺在門外想要見您”。

紅木製的長塌上,一個長發男人似睡非睡的閉著眸子,男人穿著一件純手工鏽的黑色的麒麟長袍,嫋嫋升起的檀香飄起,將男人原本就絕美的臉朦朧的更是美幻絕倫,絕世無雙,隻是明明是比女人更加傾城的臉,卻是沒有絲毫的女氣,相反,卻透出一種陰冷狠毒。

門外的保鏢一直維持著鞠躬姿勢,一動不敢動,他們家的家主是出了命的狠毒殘忍,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一命歸西,但對他們這些伺候的人而言,直接的一命歸西是一種奢望,運氣好一點的,是保個全屍,很多時候,都是在受盡非人的折磨之後才能死去。

西宮銀冷哼了一聲:“那就讓他等著”。

“是”保鏢應到,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保鏢回來,道:“我家家主現在有事,請稍等”,說完根本沒有絲毫讓夜諺進去的意思。

“好”夜諺二話不說回到車上等著,但兩個小時過去了,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動靜。

副駕駛的一個男人臉色氣憤,好似在壓抑什麽,最終驀然回過頭來,對夜諺道:“大少爺,那個西宮銀就是故意的,我們都等了那麽長時間了,他連請我們進去都沒有,我就說了,長春島有什麽好的,換一個也行”說話的就是剛才在辦公室的男人。

“火牛”夜諺的臉冷了下來,名叫火牛的男人不敢說了,隻能是磨著牙惡狠狠餓去瞪著窗外西宮家的保鏢。

整整四個小時,才有下人來請夜諺進去,氣得火牛一邊走一邊破口大罵。

“你再說一個字,就不用跟著我了”。

這一下,火牛徹底變了臉色,慌忙道:“大少爺,我火牛這條命是你救回來得,要不是你,我早死在垃圾堆裏了,這一輩子我火牛哪裏也不去,就在大少爺的身邊”。

“那就給我閉嘴”。

“好,好”火牛這一次再也不敢說話了,就是連用眼睛瞪人都不敢了。

在進到屋子裏麵,夜諺道:“記住,不管等會兒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許給我說一個字,你要是說了,我絕對不留你”。

“大少爺,我火牛決計不說半個字,要是說了,就不是人”。

夜諺應了一聲,走進屋子,俊美的臉上帶著優雅的笑,看著在榻上的西宮銀道:“西宮家主,好久不見”。

西宮銀緩緩的睜開眼睛,一雙絕美的紫眸閃著冰冷的寒光,悠悠道:“要是天人相隔,永不相見,我會很開心”。

夜諺隻是笑,道:“想必西宮家主一定知道我這次來是為了長春島,不知道西宮家主如何才能割愛”。

西宮銀揚起唇際,明明是笑的表情,卻是寒光四濺:“割愛的辦法還是有的,隻是就怕夜大少爺做不到”。

夜諺的黑眸極快的閃過一抹亮光,道:“不管是什麽要求,我都答應”。

西宮銀緩緩道:“這樣啊,那就立字為據,隻要夜大少爺簽字,答應我的要求。長春島就是夜大少爺的了”。

夜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西宮銀讓女傭擬了一份協議,給夜諺,夜諺看也不看的就簽了字,看得一邊的火牛滿心焦急,恨不能衝上去將那紙撕了。

夜諺簽完字,道:“字我已經簽好了,說吧,要我做什麽事情”。

西宮銀不緊不慢的端起陶瓷杯,喝起茶來,放下,道:“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小的要求,夜大少爺隻要動動腳就好,隻是啊,你們夜家的人向來狂傲,唯我獨尊,連低人半分都不肯,就不知道夜大少爺會不會信守承諾了”,說著有意的看向桌上的協議。

“是什麽?”

西宮看著夜諺,慢慢的吐出兩個字:“下跪”。

夜諺的身體猛然一震,旁邊的火牛已經破口大罵:“大爺的,你是什麽東西,居然也配叫--”

“火牛”驀然,夜諺吼道,看著火牛的眸子滿是寒冰,憤怒將火牛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想起方才的話,火牛硬生生將這滿腔的憤怒憋回去,雙手拳握的青經暴跳,咯咯作響。

西宮銀看著火牛陰冷的笑了笑繼而轉向夜諺:“夜大少爺,如何?”

夜諺的拳頭死死的握住,直直的盯著西宮銀,沉默著,一字未發。

“看樣子夜大少爺是要食言了,果然這種協議簽不簽都是一樣的,那麽,走好,不送”西宮銀冷冷的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