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異議!
旗嶽誠說完,看似無意地掃了旗瀛一眼。
“我請大家相信。隻要我們團結一心,一定可以讓旗氏從這次經濟危機之中挺過來!”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台下立刻掌聲雷動。有許多公司中的老人不禁想到自己年輕時和旗嶽誠赤手打天下的日子,不禁內心澎湃。
旗嶽誠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我這幾年年紀大了,身體也愈發的不中用。總坐在這個位子上,隻怕會拖累旗氏,所以我決定,從今天起,旗氏總裁的位置就交給犬子旗瀛。若是各位沒有什麽異議,那麽……”
他的話還沒說話,會場大門突然被人“嘭”的一聲被人打開。
旗燁身穿一身全黑的西裝,從場外走入。在他身後的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名保全人員。
他的臉上還留著打鬥之後的痕跡,唇邊有抹血絲,被他不經意地擦去。
他走得很慢,一邊走著,還一邊漫不經心似地環視著場內所有人。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會場裏變得無比安靜,隻看見他一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直來到主席台前。
“旗先生,對於旗氏集團總裁的位置交給誰,我有異議。”
他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像是在倘大的會場中投下了巨形炸彈,這句話,在每個人耳中來回的響起,久久不散。
旗燁站在主席台下,他雖然是仰視著旗嶽誠,卻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的眼中像是封藏著萬年前的堅冰,任誰也無法摧毀,任誰也無法看入他的內心深入。
“你有什麽異議?你根本不算旗氏中的一員,你說的話,沒人感興趣,也沒人想聽。”旗嶽誠從主席台裏走出,來到旗燁麵前。
他俯視著麵前這個年輕的男人,他和自己有著相似的輪廓,但他比自己更加桀驁不馴,像是一頭無人可以馴服的野狼,嗜血,貪婪,狡詐,多變,他窺視著不屬於他的寶藏,為了達成心中的目標,他可以付出一切。
旗燁是他的兒子,但對旗嶽誠來說,他卻更像是個陌生人。不,他甚至比不上一個陌生人。至少陌生人不會對初次見麵的人懷有如此深厚的敵意。
自他五歲之後,就再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他看他的眼神,永遠是陰霾的。在旗燁心裏,他從未當他是他的父親。
若一定要把他們兩個搭上關係的話,那旗嶽誠就是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沒人想聽嘛?我看未必。”旗燁微笑,全黑的瞳仁之中,有一抹金色的火焰跳耀。
他向後退了一步,從隨身帶著的公文包中掏出厚厚的一疊打印紙。
“旗燁!你要做什麽?!這是什麽東西?”旗瀛心中一沉,他衝上前去,想要阻止旗燁的動作。可是,卻晚了一步。
旗燁手猛地一揚,紛紛亂亂的白紙,如雪片般四下散開,飄落在各個股東的身上。
“是什麽東西,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低沉的聲音中,還夾雜著些許笑意,像是一個頑童看到自己的惡作劇成功,滿心歡喜。
陳果果撿起離著自己最近的一張打印紙,紙上沒有太多的文字。隻是印了兩張證件,一張是旗嶽誠和一個叫葉穎的女人的結婚證,而另外一張,看起來像是一張遺囑。隻不過或許是因為原件年代太過久遠,使得複印件上的字跡斑駁,有許多地方都看不清楚。
“葉穎就是我母親,你和她在75年結婚,80年離婚。我想問一下總裁先生,你和黃珍華又是什麽時候結的婚?”
這個問題看上去和這次會議,和下任總裁的位置沒有任何關係,但不知為何,旗嶽誠和黃珍華的臉色卻突然變得煞白。
黃珍華緊抿著嘴唇,還想保持鎮定的姿態,但她微微顫抖的雙手,早就泄露了她極度的不安。
“怎麽不說話了?”旗燁繼續微笑著,他轉過身子,用手指指著黃珍華。
“旗嶽誠年輕時根本是個一無所有的小職員,但是後來他因為貪念我外公的財產,假意和我母親結婚。在我母親懷孕的時候,他們這兩個奸夫淫婦勾達在一起,狼狽為奸,一起合謀害死了我的外公,侵吞了原本屬於葉家的財產,然後……然後他們又逼死了我母親!”
“若是沒有我母親,沒有葉家,根本不會有旗氏的今天。這張遺書,就是當年我外公去世前留給我母親的,上麵記錄了旗氏集團第一筆啟動資金的來曆,隻不過我母親當時沒有看清旗嶽成的為人……”
此話一說,滿場嘩然。
有些老股東確實曾經聽說過旗嶽誠在與黃珍華結婚前,也曾有過一段婚姻。但大家一直都以為旗燁的母親是當年插足在兩人婚姻裏的第三者,誰都沒想過她就是那位最初成為旗嶽城太太的人。
如果事實真的像旗燁所說……那破壞別人婚姻,真正的小三,應該是黃珍華才對。而旗燁的母親,這麽多年,一直忍受著別人的指指點點和流言蜚語。
“你住嘴!”旗瀛一手打開旗燁指著自己母親的手指。“你有什麽證據,一張複印件能說明什麽?”
“能說明什麽?你怎麽不自己去問問你的好母親?問問她當年到底做過什麽事!”旗燁繞過旗瀛,來到黃珍華麵前。
陳果果站在他身邊,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戾絕之氣,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撕毀。
“你以為你幹的那點事情天衣無縫,讓誰都查不出?你以為你把家中老仆都趕出去,就沒人知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當年到底做了些什麽?”旗燁狠狠地逼近黃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