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走廊的兩側牆壁,不像一二樓是簡單的刷白,而是出現了滿牆的壁畫。
那些壁畫不是普通的花紋,而是彩色的繪畫。
繪畫的內容偏向於敘事講故事,而且相比較其他地方,要顯得很“新”。
那種新舊的詫異,屬於一眼就能清楚看得出,相當的明顯。
張燁摸了一把牆壁上麵的塵土,沒有其他地方的厚。
這些繪畫應該是這裏荒廢之後,近一兩年才畫上去的。
得到了這樣的結果,張燁就徹底摸不著頭腦,是誰會在一個外表沒有建完,內部暗藏玄機的賭場中,進行這樣的繪畫創作,意義又是什麽呢?
“會不會是通過這些繪畫遮蓋什麽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
有了這個想法,張燁就開始用鋼筋磨尖的那頭,對著一處蹭了起來,但後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噴濺式的血跡。
“從繪畫的內容來看,講的是王母開蟠桃會的神話故事,本身沒什麽問題,但從繪畫工藝來看,創作者不像是普通的工人工匠,即便不是這方麵的大師,也至少是個學院派的。”
張燁看過走廊的繪畫,發現了一間唯一沒有關門的房間,裏邊卻空****的,連桌椅板凳甚至一點木製品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都沒有的空房子很正常,但在這些房間中就顯得尤為的突出。
回到走廊,張燁看了看身後,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便是放心了不少。
不過,在找到上四樓的樓梯時,他在牆上又發現了四個字。
禁止踩踏!
走到了這裏,張燁絕對不可能被四個字嚇退,他邁著慷鏘有力的步伐,也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步步走了過去。
到達四樓,張燁第一眼就看到了標明著換衣室1、2、3等等的字樣。
看到這些,他心中不由地一動,感覺他自己要找的那件紅色晚禮服,很有可能在其中某一間員工換衣室內。
這些換衣室的門窗全都關的嚴嚴實實,上麵沒有任何扣鎖的跡象,但張燁第一眼看上去就明白,想要打開這些門進去一探究竟相當棘手。
門窗的縫隙被焊條徹底焊死,不知道是不想後來人進去,或者是擔心裏邊什麽東西跑出來,所做的措施。
好在,因為有些年頭,這些焊條鏽的發綠,張燁利用手裏的鋼筋,把焊條一段段地撬下來,打開了距樓梯口最近的房門。
塵封了十幾年的房間,散發著一股潮味,隱約還能聞到八四消毒水的味道,多年的催化之下,混合起來相當的刺鼻。
房間裏邊有一排落滿灰塵的衣服架子,上麵還掛著大量的衣服,同樣滿是灰塵,早已經失去了當年的光鮮色澤。
但是,令人張燁直接注意到的是另外兩處。
一處是整整齊齊放著四把椅子,正是他先後見過的那種古老的椅子。
另外一處就是在牆壁上開了一個門。
那門是敞開的,可以通過這個門進入下一個換衣室。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陳設,張燁卻感覺這有點像是老式唱戲的後台,卻又少了一樣關鍵的東西。
鏡子!
觀察了隔壁沒有什麽異樣,也差不多是這樣的陳設,也就是椅子多一把少一把的問題,他便將注意力放在那些衣服上麵。
深夜到這種地方,完全沒有人氣,張燁心裏不免有些打鼓,他但願那件紅色晚禮服就在這個換衣室裏邊,不用他挨個去找。
正準備繞過椅子,到衣服架子上去找,忽然腳下穿起來奇怪的“喀嚓”聲,另外傳遞來的感覺也和其他地方不同。
張燁連忙抬起腳,朝下看去。
在他的腳印下,露出了碎裂的玻璃,被一層灰塵掩蓋,被他一踩徹底支離破碎。
不過,他很快就認出來,那不是普通的玻璃。
準確地來說,那就是他覺得房間裏邊缺少的鏡子。
隨著張燁用腳把地麵的灰塵輕輕掃開,立即露出了一麵摔的四分五裂的大鏡子。
照著殘破的鏡子,裏邊倒映著刷白平行的房頂。
“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麽?有的地方像是刻意打掃過,有的地方去亂擺亂放,還有的地方會像這裏雜亂?”
張燁完全摸不著頭緒,隻感覺因為地上的鏡子存在,整個房間變得比之前大了很多,也空**了很多。
想不明白,他也就不再去多想,直徑走向了衣服架子。
還沒有開始找那件晚禮服,張燁又被一張貼在牆上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照片是一張七寸的合影照,上麵是兩個女孩兒,全都穿著紅色的百褶裙。
其中一個女孩兒眉清目秀,身材較好,年齡也就是二十剛出頭,但臉上的妝很濃,掩蓋了她本有惡清純,給人一種墮入風塵的視覺感。
另外也是一個女孩兒,她的身材幾乎是完美,但最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腦袋不見了。
從上麵的刻痕來看,是用壁紙刀或者秀眉的刀片無數次刮掉的。
在這張合照下麵寫著拍照的日期和名字。
吳小紅!
張繼雅!
而那個照片上沒有腦袋的正是張繼雅。
張燁意識到自己找對的了,這個換衣室應該正是當年張繼雅在使用的,隻是問題來了、
是誰把張繼雅的頭像給刮掉的?
這樣做的意義又是什麽?
一時間,張燁心中不由地一陣陣打鼓,不過他還是用手機把照片拍了下來,即便看不到張繼雅究竟長什麽樣,但這身材絕對可以作為參考,同時他想著能擁有這樣身材的女人,應該不至於是個恐龍。
接下來,張燁便開始翻衣服架子上的那些衣服。
這些衣服都是十多年前的,但有一些放在現在來看,還是比較流行的,可能是因為全都是一些大膽前衛的設計。
不過,這些衣服放在當年,如果穿著走在街上,不但會吸引不少異性目光,很有可能還會被人指指點點。
“為什麽沒有呢?”
當翻到一大半的時候,張燁就已經有了在這裏找不到的想法,找完之後就更加確定了他想到的結果。
於是,他在房間裏邊又轉悠了片刻,正準備通過牆上的門前往下一個房間時,他的眼皮不由一跳。
那原本整整齊齊擺放的四把椅子,此時換了地方,正堵在了他要走的路上。
地麵上沒有任何拉動的痕跡,如果不是他看到在之前的地方,有三十二個小坑洞的話,他都懷疑是他自己剛才眼花了。
回過神後,張燁連忙後退,心髒狂跳不止,他長這麽大也沒想過,會被幾把椅子嚇成這般模樣,甚至他都不願說出去,一定會被人恥笑。
像女子換衣室這種地方,本來陰氣就重,又發生了這樣離譜的事情,不知道預示著什麽。
但是,從在正門大廳走廊就發現了這樣奇怪的現象,卻也沒有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這或許是想要告訴他一些東西。
“難道是為了阻止我進入這個公館?”
張燁思來想去,隻能想到這麽一個結論,如果說之前兩次不太明顯,那麽這一次徹底堵在他要走進了另一個房間的路上。
稍作等待,也是他在思考,最終還是下決心把椅子搬開,直接走到了下一個換衣室中。
在這個換衣室中,除了也有衣服架子之外,一側的牆上還有一排掉漆的鐵櫃子。
這些櫃子上麵都加了鎖,但從鎖頭鏽跡的程度來看,他手裏的鋼筋完全可以輕輕撬開。
鐵櫃子很有可能放著是這裏女侍者私人物品!
不過,這次不用他一個個地撬,因為那些櫃子上麵都貼有標簽,寫著不同女人的名字。
張燁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張繼雅的名字,不過他倒是找到那個吳小紅的。
在緊挨著吳小紅的櫃子,還有一個沒有標簽的,並不是原本就沒有,而是被用指甲扣掉了,上麵沒有完全扣幹淨,殘留著少許紙屑。
“難道這個就是張繼雅的櫃子?”
張燁雖然疑惑,但心中已經不由地認定,他立即把鋼筋卡到鎖頭中間,正如他所料的那樣,稍加用力就哢啦一下打開。
可是,他心中又有一個問題。
按理說,一般生鏽的鎖子,除非是年頭特別的久遠,否則應該是鏽死,就算是有鑰匙也很難打開,為什麽這裏的鎖子會這麽的脆弱呢?
想歸想,但是他的手已經打開了櫃門,同時眼睛就被櫃子裏邊的一件紅色衣物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條紅色的百褶裙,和照片裏邊的完全相同。
在這條裙子上麵,還放著一個黑色的皮質手環,男款的,顯然十分的突兀。
“這是給誰的?沒有來及送的男朋友嗎?”
“如果這是張繼雅的櫃子,那麽這個男朋友是她生前準備送的,還是現在即將要送的?要是現在的話,那豈不是給我的?”
張燁正想著,忽然他的餘光瞟了櫃子裏邊的另一樣東西。
那也是一張全身照的照片。
照片裏邊的女人身材高挑完美,大概一米七左右的個頭,她擁有者一張清純的臉蛋,雖然同樣穿著紅色的百褶裙,身在這樣的環境中,可依舊猶如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青蓮。
“這個張繼雅原來長這樣,真是可惜了。”
張燁內心中由衷地感歎,他實在不願意相信一個這樣的女人,已然變成了帶著怨氣的厲鬼,不免比她曾經的遭遇感到同情。
可是,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忽然其他鐵櫃子犯怵了“咯吱咯吱”的響聲,好像裏邊有什麽東西想要拚命擠出來,櫃門也肉眼可見的變了形。
更讓他恐懼的是,同時這邊房間裏邊的椅子和隔壁的椅子相繼摔倒在地,最後原本敞開的側門“砰”地一聲,重重地關上。
而這間換衣室的正門,好像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但是,這個鬼地方哪裏有什麽人?
難道是鬼來了?
還是說,推門進來的,會是張燁懷疑跟蹤他而來的殺人凶手——王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