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
小蘭叫了一聲男NPC，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朝著門外的方向挪動：“你不覺得這聲音是真的？不像我們錄製的那種嗎？”
“我也不知道啊！”楊哥轉頭看向光碟機，他才意識到張燁一直都在那機器的旁邊。
他思索了片刻，直接走到了小蘭的身旁，壓著聲音問：“小蘭，你除了找打這張紙之外，還有發現什麽其他不應該有的東西嗎？”
“這個真沒有。”
“其他人呢？”
“不知道，估計看到你在群裏發的，應該快過來了吧。”
小蘭抓住了楊哥的一個胳膊，緊張兮兮地問道：“你說是不是那東西出現了？我這才剛剛開業，經理不是說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嗎？早知道給再高工資，我也不跟著團隊過來了。”
“你們說什麽呢？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張燁把光碟機提在手裏，他準備和這兩名工作人員說一下，這東西是他的，那紙張上麵的字也是他寫的，讓他們不要怕。
然而，看到他大大咧咧地提著光碟機，兩個工作人員的臉都僵住了。
“你快把那東西放下。”
小蘭指著他手裏的光碟機，大聲道：“這東西不是我們的，那聲音也不是我們錄製的。”
張燁當然知道不是他們，但現在想要了解一下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麽，又不想馬上說出來，便強詞奪理道：“這是在你們的體驗館，不是你們的還是我的？不會是鬼的吧？”
楊哥一陣的無語，臉色蒼白的完全說不話來。
過了一小會兒，小蘭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們體驗館最開始是開在濱海的，但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情，起初是玩家被嚇進了醫院，被抬出來的時候還說是我們NPC扮演的太過於敬業了，後來還打了官司，可但事實上我們並沒有那位演員，通過玩家的描述，我們發現竟然和報紙上的福林愛十分相似。”
張燁微微皺眉問：“不會是玩家想整你們吧？”
“那隻是第一次，可是從那天開始，很多玩家都看到了長得像福林愛的演員。”
小楊雙手合十，嘴裏念叨了幾句佛號，說：“不過說來也奇怪，隻有玩家看到過，而我們這些NPC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
“既然很有可能是真的鬧鬼了，你為什麽要從濱海城搬到華陽城？為什麽還在裏邊寫滿了過於這個福林愛的名字？你們不怕那鬼怪因此跟過來嗎？”
張燁覺得他們還有什麽沒有告訴自己，便繼續問：“你們兩個不會是在演戲，弄這些東西出來，搞得氣氛這麽緊張，就是為了嚇到我吧？”
“不是！”
兩個NPC都快抱頭痛哭了，異口同聲道。
“我們體驗館起初是在濱海城，那邊是一線大城市，人口是這裏的十幾倍，玩家比這邊多太多了，當初創作劇本的編劇說要結合真是事件增加恐怖感，而福林愛自殺在總部那邊相當的有名，國際上也有不少人知道，隻要看到這個就肯定能起到極大的作用。”
楊哥臉色越來越蒼白道：“我們也不像啊，這不是因為都說我們裏邊有鬼，而且進去一撥抬出一撥，人家是來玩遊戲不是來玩命的，我們也做了改變，但也無濟於事，所以隻能搬離濱海到華陽來。”
“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們想的處理辦法居然是換個地方繼續？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旦有人死亡，你們將承擔什麽樣的責任？你們把人命當兒戲嗎？”
張燁自然非常生氣，這個體驗館已經膽大包天了，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如果不是他第一個以身嚐試，換做其他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
再怎麽說，他對於華陽城也是有感情的，這裏是他和父母搬來搬去的最後一站，也是他認定的家，在自己家出現這樣為了牟利，不管其他人死後的不良商家，他必然要痛斥，然後找機會找證據，揭露這裏的弊端，讓想要到這裏來玩的人閉坑閉險。
小蘭弱弱地說：“可是事實證明，還是有人不信邪的，我們體驗館結合了真實案例，有很多玩家為了破解得到真相，甚至有些都不止來一兩次，三四次的都有。”
張燁冷哼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為什麽不繼續才海濱城開下去，跑到我們這樣的小城市裏邊來撈錢，你們居心叵測，良心都壞透了。”
張燁完全不理會音響裏邊不斷發出痛苦的哀嚎聲，現在他被怒火已經衝的有些激動，就仿佛完全屏蔽了那樣的聲音一般。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兩個體驗館的工作人員麵麵相覷，又看向張燁，一時間不是如何回應。
張燁已經開始朝著他們一步步地走，而兩個人因為理虧，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理大於天，這是亙古不變的硬道理，是人都要遵從。
“在一些玩家看到了福林愛之後，有一段時間我們的體驗館是受到了追捧，歡迎程度空前，隻不過好景不長，出了那樣的事情不說，而且也引來了福林愛家人的不滿，他們漂洋過海已經把我們給告了。”
小蘭把日式恩慈劇本殺體驗館最為隱秘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已經被張燁的氣勢嚇壞了，而張燁在十分鍾前，已經把胸前收音器給關閉。
她繼續說：“經過我們的協商，她的家人提出了巨額的賠償，另外還要勒令我們盡快修改劇本和布景，我們的負責人同樣把名字取掉，但是賠償和修改並沒有做，因為那樣實在造價太高了。”
“最後，我們還是走了法律有效途徑，再後來怎麽處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我們的體驗館在海濱城關了，整體搬遷到了華陽城。”
到了這個時候，小蘭幾乎不可能說謊，而且張燁也清楚，體驗館要做那麽大的改動，還要經過審批是非常繁瑣的，一旦任何一項不合格被封掉，名利都會嚴重受損。
楊哥吞了吞口水道：“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們，是公司決定的，收拾了道具，我們也嚐試過換到其他大城市，但是口碑已經出了問題，沒運作半個月，便沒有什麽玩家。”
頓了頓，他說：“我們的負責人認為，問題還是出在福林愛的身上，可能是離得太近了，所以從沿海城市海濱城，搬到了華陽城，希望在這裏能夠東山再起。”
兩個演員已經退到了門外走廊，他們直勾勾地盯著手提著光碟機的張燁，紅著臉滿是愧疚之色。
“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來你們還是為了賺錢，繼續保持著沒有下限的操作，你們捫心自問一下，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張燁本是來砸場子的，以為日式恩慈劇本殺體驗館是為了營造氣氛，所以編造了一個不存在的鬼，沒想到還真的有鬼在裏邊飄**。
“等一下，你不要再動了。”
忽然間，小蘭發出了大聲的嗬斥，甚至其中還夾雜著驚恐，但是下一秒就被一聲更加恐怖的聲音給淹沒了。
“啊，不，不要，你們不要殺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人。”
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但是這一次和之前都不同，包括張燁在內也是一陣，三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楊哥，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小蘭微微地抬起手臂，顫抖地指向房間內：“我怎麽聽得聲音好像是裏邊發出的。”
那個楊哥也慌了神，他也聽出來了，這次的聲音不是通過音響播放出的，就像是發出聲音的人就在房間裏邊的某個角落。
一時間，兩個人一起看向張燁的身後，好像真的看到了什麽。
張燁心中一緊，皺著眉頭問：“怎麽了？是我身後出現什麽東西了嗎？”
“不是你身後！”
楊哥說著，直接“噔噔噔”幾步退到了走廊的對麵的牆壁，死死地靠著，下意識和張燁拉開了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身後，你這是做什麽？”張燁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問。
在他接觸這一行之後，不管體驗館出了什麽問題，也不論真的有鬼與否，他每次都是第一個衝上去的，而不會像他們這樣。
“啊，不，不要，你們不要殺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人。”
然而，接下更為離譜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男性的聲音又從另外一個位置發了出來，仿佛是在移動一般。
張燁可以想象的到，在房間的地上或者牆壁上再或者天花上，正有一個男人不斷地挪動著身體，並發出這樣重複的怪異聲音。
然而，過了不到三秒鍾，突然有一個黑影出現在小蘭的麵前。
“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體驗館，小蘭完全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詭異的事情，整個人什麽都不管，抱著頭就朝著走廊遠處跑去。
“小蘭！”
楊哥嚇得幾乎就像是海報似的，整個人都要貼在牆上，本來有小蘭也挺害怕的，現在隻剩下他自己，還有麵前這個神經質的玩家，他怎麽能不害怕。
張燁瞥了一眼光碟機和音響。
光碟機的運作燈還亮著，就仿佛一隻血紅的眼球，光盤還在緩緩地轉動著，但是那個聲音卻已經從房間裏邊，移動到了走廊中。
“看來它從光盤跑出來了！”
按照張燁的經驗來說，這是唯一的解釋，而他也對光盤裏邊存在的厲鬼有了自身一個大致的猜測和推斷。
單純的怨念，還有級別較低的厲鬼，是無法從寄宿的人或者其他物品上脫離的，就像當初的小小那樣，如果不是張燁，她隻能待在華陽公寓的家裏。
這就意味著，出現的東西比小小要強，就像鏡子裏邊的怪物，還有半仙體質的碟仙，這兩者是可以在特定的情況下，離開宿體到外麵的，但也不能長時間的離開。
再有就是像第四棟那個踩著肩膀變高的怪物們，它們大多數需要踩在生人的肩膀上，不過離開也能存活相當可觀的時間。
戰鬥力最強，級別也是特別高的紅衣厲鬼，那是不需要附著於任何東西上，這樣的鬼怪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鬼。
“這個光盤裏邊的怪物，戰鬥力應該在碟仙和踩肩膀怪物之間，完全遜色於紅衣厲鬼，應該還踩肩膀的怪物不相伯仲。”
玩家沒有慌，身為NPC的男人小楊也忍不住發出了吼叫聲，他也跑了。
然而，張燁感覺這個厲鬼很不一樣，它仿佛是在這個布景場中尋找著什麽。
“怪物一直叫聲很痛苦，應該是死前遭遇到了極大的折磨。”
張燁從抽中這個光盤，這是第一次拿出來，本來是想要嚇嚇裏邊的NPC，沒想到這怪物竟然可以出來。
然而，以往的經驗告訴他，想要這隻厲鬼聽他的，那就是幫助對方把怨念和執念消除，這樣才有可能像張繼雅、小小和碟仙那樣反過來幫他自己。
張燁之前事情太多，一直沒有找到和裏邊厲鬼交流的機會，這是兩者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麵。
好奇心也在驅使他，讓他特別想去了解，那不為人知的過去。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詭異的聲音在走廊中飄著，之後便朝著入口的方向而去。
“它到底在找什麽？同類嗎？”
張燁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他覺得光盤中的厲鬼，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個體驗館裏邊還有其他鬼存在，對陰氣吸引了過去。
這樣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形，便把光碟機和影響，一股腦塞進了背包裏，然後便是朝著聲音的方向追去。
楊哥也聽到了聲音和他的方向截然相反，他立即就掏出手機，摁下語音鍵大叫道：“那個鬼朝著入口的方向去了，在那邊的同事快跑。”
本來身為布景場內的NPC演員不會害怕，但是聽到楊哥這麽一喊，所有NPC都慌了神，他們相信同樣身為體驗館的工作人員，是絕對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開玩笑。
隨著楊哥喊完之後，他朝著那厲鬼相反的方向，也是出口的方向跑去，至於群裏邊不斷的疑問，他完全管不了了。
“大老爺們不處理問題就知道喊，那有用嗎？”
張燁一陣的無奈，他追的方向是厲鬼去的方向，而且基本上和那個聲音保持不超過三米左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