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中。
那個老者傻傻呆呆,多少有些老年癡呆的症狀,另一個青年麵部表情極其豐富,時不時還會做鬼臉。
這兩個男人除了關在籠子裏,他們的手腳自由,卻沒有向他開口求救,隻是蜷縮著盯著張燁這個不速之客。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飄瘋了,密密麻麻一條接著一條。
張燁手持工具錘,站在鐵籠子三米開外,問:“你們三個人在這裏關了多久?”
聽到張燁這個問題,鐵籠子裏邊他們生態各異,表情也是不同。
那個嘴角還掛著血跡的老者,一個勁地咗著手指,好像在回味著什麽。
唯獨那個女人,眼睛瞪的如同銅鈴,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掙紮著。
其中表現最為反常的就是那個青年,他全程都直勾勾地盯著張燁,幾乎不怎麽眨皮。
“這醫院荒廢這麽久了,竟然還有三個人被關在精神病院中。”
張燁緩步朝著關著老人的鐵籠子走去,發現放著兩個碗,和第一棟護士站裏邊的碗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老人察覺到有人過來,他也不害怕,盤腿躲在籠子中間,繼續盯著他的手指咗來咗去,都已經咗的發白了。
“他應該是在第一棟轉移過來的。”
張燁端詳了半天,也沒有從這個老人家的身上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盯著他的頭皮嘀咕道:“頭發這麽短,而且有的地方還少了一塊頭皮,應該就是他吧?”
他當時進行過詳細的對比,其中是有花白頭發的,再加上有頭皮應該就是這個老人家的,但是他明明記得是有四個人的頭發,但眼前隻是卻少了一人。
“難道就是空著的這個籠子裏邊的人嗎?”
張燁掃了一眼那個女人,停在了青年的身上,他的頭發比一般正常男人的長,有點像是搞藝術的,隻不過因為很久沒有搭理過,亂作一團頂在頭上。
“為什麽老人的頭發有被剃過的痕跡,他卻沒有呢?”
一時間,他更加小心翼翼,估摸著剃頭的是凶手做的,他是在玩自己的獵物,但為什麽會放過長這麽長頭發的青年男人呢?
青年男人是凶手嗎?或者說他是凶手的幫凶?
張燁被自己心中所想嚇了一跳,他在二樓的窗戶往三樓上看,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那張臉非常的不正常,隱約覺得有些畸形。
一個能在精神病院中隨便行走,而且還能監視跟蹤他,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凶手,但現在又多出個青年人,所以他覺得凶手有可能有幫手。
張燁緊握著工具錘,緊接著他的腦海中出現了更加糟糕的猜想。
假設這一棟裏邊除了他自己,剩下的人全都是凶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這樣的情況概率並不大,因為他的視線隨著想法,移動到了那個始終恐慌的女人身上。
兩個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能嚐試著把女人嘴裏邊的破布取出來,或許從她的口中能夠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要緊張,我是來救你們的。”
張燁看了看鐵籠子上麵的鎖頭,他又沒有打開的鑰匙,而且看模樣比外麵的那個鎖能難砸開,天知道要砸幾個小時才能把人放出來。
這個女人對於活人感覺極其恐怖,張燁越是靠近她,這個女人犯病的情況越嚴重,嘴裏不斷地支支吾吾,情緒愈發的激動,腦袋搖晃個不停。
“你冷靜點,我是好人,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害你們的。”張燁蹲下了身子,正準備把她嘴裏的破布揪出來,那個青年突然開口說話。
“你要是扯掉她嘴裏的東西,保證早上比鬧鈴還要吵。”
一瞬間,張燁轉頭看了過去,那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戒備,還是隻對張燁是這樣,他的眼神中充滿不屑和厭惡,好像張燁即將要做的事情,會令青年極度反感。
“她為什麽要吵?”張燁並不怕他們說話,就怕他們一言不發。
隻要肯開口,他就有可能從他們的話中找到需要的情報信息。
“沒錯,她確實吵。”青年男人仿佛在重複,又好像不願意和張燁多交流。
“能不能說說原因?她是受什麽刺激了嗎?”
張燁連續問了兩句,青年便選擇閉上嘴,直到張燁重新把手伸進鐵籠子中,準備把女人嘴裏的破布揪出來,青年才猛然開口。
“我不知道,但你不能那樣做?”
聽到青年這樣說,張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你知道什麽?這個女人你認識嗎?還有這個老人家,你也認識嗎?尤其是這個老人家的籠子裏邊為什麽有兩隻碗,而你們的隻有一直碗呢?”
青年男人沒有主動回答,而是說:“我能告訴你,但你不要讓那個女人開口,她肯定會吵翻天的。”
青年男人再度強調,張燁好奇心越來越重,立即答應下來說:“好,但你不能撒謊騙我,要不我隻能讓她開口了。”
“我這個不喜歡撒謊。”
青年男人靠在籠子的鐵杆上,聲音帶有磁性地說道:“我旁邊的老人家脾氣不好,氣大容易傷身,所以身體也不好,他家老婆子走了,就剩下他一個人,全靠自己的兒子養活,他的兒子是個醫生,工資不高,又沒有多少油水可撈,勉強是可以養活老人,但後來老人家不知道怎麽想,在媒人介紹下套了個新老板,他兒子沒有反對,老兩口就住了出去,不過每個月還是會給錢的。”
“隻不過世事難料,老人家的兒子據說因為接觸精神病患者,結果有一天身為醫生的自己也瘋了,而且還傷了好幾個醫院的病人。”
“於是,他兒子工作沒了,患者家屬肯定不信,所以家裏那點東西都被分光了,勉強才把事情給壓下去。”
“老人家的兒子瘋了之後肯定需要治療,公立的醫院雜七雜八的費用很多,那樣的數目難以承受,而他兒子以前工作的醫院比公立的低,所以院長好心讓他住院治療。”
“醫生變成了病人,從而性格越來越古怪,一直到這家醫院都倒閉了,結果還是沒能把他治好。”
“在他兒子住院的時間,老人家的身體越來越差,加上年齡又大,出去工作也沒有人要,剩下的積蓄全都給了醫院,老婆子也跟他離了婚。”
“他把煩心事和兒子說了,希望兒子可以振作起來,早日戰勝病魔,可惜過了沒多久,他兒子又在醫院傷了人。”
“一旦犯了病,他的兒子破壞欲極強,最後沒了辦法,老人家隻能用鐵籠子把自己的兒子就鎖到了裏邊去。”
“隻不過,過了沒有多久,老人家自己也病了,不要說治病了,吃飯都是問題,老人為了看鐵籠子裏邊的兒子,最後就下了個決定。”
“他每一次在兒子犯病送水的,都會放兩個碗,一個裏邊是普通的水,另一個是一碗毒藥,生死有命,畢竟他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他死了兒子也活不成。”
青年男人板著臉,仿佛很久沒有說過這麽多話,臉色更加蒼白道:“現在你明白了吧?這就是老人家的籠子為什麽有兩碗水的原因。”
聽完這樣的說法,張燁不由地想到了護士櫃台下麵的那句話:“你們這些畜生給我記住,那不應該是我要受到的待遇,可你們竟然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我不會原諒你們的,早晚都是要報仇。”
“他是準備報複,而且是帶有目的性的瘋狂報複。”張燁心中不由一怔悸動。
青年男人的話裏邊有很多信息,不像是假的,因為這些信息和張燁掌握的相當符合。
第四棟九個病人中,其中有一個人的情況就和信息相同。
曾經的醫生,目睹了太多病人的痛苦,從而導致心理出了問題,醫生從而變成了病人,而且相當具有攻擊性。
侯尚傑!
張燁的腦海中出現了這個人的名字,看來接下來要順著這條藤去摸瓜了。
八號病房中,患有空間密閉症,從而被隔離資料,危險評定的等級相當之高。
侯尚傑從精神疾病的醫生,自身智商還在,隻是發瘋的時候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平日裏卻和正常人無二。
“那這個醫生侯尚傑會不會就是隱藏在精神病人中的那個凶手呢?”
曾經作為醫生,對於康複中心絕對了解,即便他成了病人,但也有能力去做很多一般病人做不到的事情。
“天時地利人和,地利人和都已經占了,他如果就是凶手的話,那就太難對付了。”
張燁不由地頭疼,這個侯尚傑相當可怕,雖然有了病症,但是他能做出的驚悚事情,絕對不是一般病人能做的,甚至不遜色那些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
他的觀念出現了扭曲,就算是一個完整的人站在麵前,也許也會覺得不順眼。
他很清楚自己患了病,會努力地想要改變錯誤,但侯尚傑並不同,他是要用這種錯誤的危險從而去改變正常人的認知。
醫院的條件有限,如果有人故意做了手腳,那麽被害的人注定有死無生。
第一棟發現了四個人的頭發,但現在張燁隻找到了三個人,少的那個人應該不是醫生本身,怕是已經遇害了。
張燁不由地暗暗感歎道:“現在還沒有到午夜,我也沒有進去第四棟便出了這麽多狀況,今夜確實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