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抓住鞭子,冷聲道:“我的容貌,與姑娘行凶無關。”
女子冷哼,不吃孟晚溪這套。
她刺史之女賀輕容,在這地界上想如何就如何,從來沒有人敢違抗。
“靈蛇”再次抖動,孟晚溪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拉扯起來,身體騰空翻騰,重重落地。
這一次,帷帽掉了,發髻散亂。
塵沙飄揚,落在她臉上身上,迷住了眼睛。
孟晚溪難受地趴在地上,眼睛裏糊了沙子,睜不開,身上疼得也起不來。
雲禾和煙雪叫著“姑娘”,想上前幫忙,被幾個男裝少女反剪是雙手,挾製住。
賀輕容眯眼打量,“一副狐媚子樣,讓我瞧瞧你的九條尾巴。”
她再次抬起手,細長的鞭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漂亮地弧線,看似輕巧地掃過孟晚溪的裙擺,但鞭子掃過之後,裙擺應聲裂開一道長口子。
“你們看仔細了,那兒是不是藏了狐狸尾巴!”
無數道視線匯集來,那種窺探的刺冷感讓孟晚溪羞憤難當,幸好冬天穿得厚,裏頭還有一條褲子,但是又能抵抗得了多少下狠辣鞭子?
一鞭子不夠,第二鞭很快來襲。
孟晚溪隻能抱著頭,辨聽鞭子揮動時帶起的風聲,勉強扭動身體躲避,“你打殺無辜百姓,大楚國法嚴明,你以為自己能脫罪嗎!”
“無辜?你有臉說自己無辜?殺你是為民除害,伸張正義!”賀輕容纖纖手腕靈巧轉動,又一鞭快準狠地抽下去,“挨千刀的狐狸精,還不快快顯出原形!”
速度太快,孟晚溪沒能躲過去,疼得頭皮都要炸裂。
她咬咬牙,強撐著一口氣嘲諷道:“一口一個狐狸精,莫非你愛慕魏大人而不得,把怨氣都撒在我身上?!”
賀輕容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迅速瞟一圈周圍,下手更狠,“笑話!隻有你這樣的賤骨頭,才會挖空心思依附男人!”
鞭子抽開的不僅是衣衫,羞恥感已經算不上什麽,皮肉撕裂的疼痛感強烈到身體像被硬生生撕扯開了。
“啊——”孟晚溪扛不住了,痛呼大叫,慘白的小臉上冷汗連連。
賀輕容覺得不夠,抖了抖鞭子,繼續抽,“自從你出現,就沒一樣好事,我不僅要你顯出原形,更要趕走克煞萬物的災星黴鬼,決不允許你害人!”
在場的人裏,雲禾和煙雪哭成淚人,連連向賀輕容求饒,賀輕容置若罔。
其他人冷漠而麻木地看著,誰也沒有勸說一句或出手阻撓的意思。
賀輕容眼角餘光瞥眼一道熟悉的人影,故意高聲喊道:“魏玠哥哥,你來啦?”
聽到“魏玠”二字,孟晚溪稍稍抬起頭來,目光卻沉下去。
她對魏玠不抱任何期望。
和宋楠瑩不同,這名女子敢囂張跋扈到當眾打人,意味著身份家世必定更顯赫。
“鬧什麽?”
孟晚溪感覺到獨屬於魏玠的冷冽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但是他清潤的嗓音連一絲起伏也沒有。
賀輕容翻身下馬,腳步輕快地來到魏玠身邊,“這種賤人向來欠揍的很,不打罵她,她會得意忘形到不知天高地厚,卑賤如螻蟻的東西以為自己可以爬到天上做人去。我關心魏玠哥哥,你家裏頭又沒女主人,我這個做好兄弟的迫不得已代勞一下。”
說著,她像個爺們似的攬住魏玠的肩膀,豪氣萬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怎麽樣,兄弟我夠意思吧?”
魏玠問道:“手累不累?”
“我可不像那些裝病弱可憐的小姑娘,為了博男人同情,臉麵尊嚴都不要了,自甘下賤!”賀輕容高傲地抬起尖尖的下巴,乜斜一眼孟晚溪,“這點小事不過是活動活動筋骨,要不是怕魏玠哥哥心疼,我還能再給她來上幾百鞭子。”
“有什麽好心疼的,倒是你,因她而生氣,別傷了身子。”
賀輕容嘟囔道:“我就不喜歡你擔心這擔心那的。”
魏玠喚狗一般對孟晚溪招招手,“你惹賀姑娘不高興,還不滾過來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