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一宿沒睡,全靠參湯提神,硬是撐到雲禾悠悠轉醒。

趙太醫不愧是宮裏出來的,施針的手法了得,半夜的時候雲禾的臉色就恢複了血氣。

孟晚溪千恩萬謝,窘迫地發現自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謝禮,隻能無奈地一再表示,“您的大恩,晚溪來日定當竭力報答。”

趙太醫擺擺手,“反正魏大人早就給了賞錢。”

孟晚溪心知又欠下魏玠一個天大的人情。

要怎麽還,夠頭疼的。

送走趙太醫,孟晚溪心中更打定了一個主意。

雲禾聽她們講話,得知居然有太醫給自己看病,迷茫地問道:“我是不是還沒睡醒?”她揉揉下巴,“嘶——怎麽又酸又疼,不是做夢?”

孟晚溪握住她的手,簡單說了昨日的事。

柳茶提了一句,“趕在宵禁之前,送宋大人與表姑娘出城。有護衛一路相送,日夜兼程,他們必定能早日歸家。”

雲禾好奇問道:“表姑娘受傷嚴重,不怕路上死了?”

柳茶冷漠,“已經離開魏府,那就是宋大人照顧不周了。”

雲禾暗暗咋舌,不過要說同情,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氣鼓鼓地揮舞拳頭,“他們要是沒走,我拚上命也得抽死這些蛇蠍心腸的畜生!”

孟晚溪捏捏她的臉,柔聲勸道:“好了,你身體還虛著呢,好好歇著。”

花青也催孟晚溪趕緊補眠,“您要是有個好歹,魏大人定不會輕饒奴婢。”

分明是魏玠不想耽誤了幹那種事……孟晚溪懶得揭破,幹脆和雲禾一起睡。

雲禾感覺姑娘哪裏不對,眼珠子轉了又轉,猛然反應過來,“姑娘,魏大人為你出頭了!”

孟晚溪摸摸她頭發,“睡吧。”

她以為自己能睡個安穩覺,不想做了個可怕的噩夢——

她被一直惡狼追趕,跑了很久還是被撲倒在地,接著惡狼“啊嗚”一口咬住她的伸出去反抗的雙手,津津有味的咀嚼著。

詭異的是,居然很舒服。

“不要!”她“騰”地坐起,舉起雙手,確認是不是還在。

手掌被潔白的細紗布包裹住,裏頭不知道塗了什麽藥膏,清清涼涼的,和夢裏的感覺一模一樣。

對了,昨天抽婆子耳光,加上拽繩子,手掌微腫又擦破了,之後一門心思地在雲禾身上,都沒注意到自己受傷。

大夫正在門外忙著煎藥,是他給她包紮的吧。

不過夢境裏居然把人家大夫變成惡狼也太荒唐了。

孟晚溪搖搖頭,躡手躡腳地起身,“魏大人回來了嗎?”

“回來過一趟,換了衣裳,出門應酬去了。”柳茶一邊答道,一邊端來一直在小爐子上熱著的人參雞湯。

“哦。”孟晚溪用勺子攪動雞湯,思考著自己的一些打算,等雞湯稍涼了些,送到嘴邊,“嗯?”

一股熟悉的香氣撲入鼻間。

內斂沉穩的梵香,屬於魏玠。

孟晚溪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太過真實的噩夢給嚇著了,為了否定,她特意放下雞湯,又細細地聞了聞掌心,詫異地問柳茶,“剛才魏大人來過?是他為我包紮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