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的心中掀起驚天駭浪，不由地瞪大了雙眼。
這四個字從魏玠口中說出來，太不真實了。
她猛然攥緊衣角，指尖透過厚布料紮進掌心裏，疼痛提醒她所聽所聞都是真的。
“魏大人，”她的聲音無法抑製地顫抖，快要無法清晰地吐出字，她的手攥得更緊，強硬地讓自己繼續說下去，“你真的看清楚了嗎？你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是你書房裏那副畫上的女子，因為我和她眉眼相似，所以你將我帶在身邊以解相思之苦……”
“我看的很清楚。”魏玠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覆在孟晚溪的手背上，一點一點的掰開緊攥的手指，“我不能瞞你，我與畫中的女子確實在年少時互相愛慕過，萌生過談婚論嫁的念頭，但在我們拜見長輩之前，聖上破例冊封身為宗室女的她為淑平公主，前往大梁和親，距今已經過去十年之久。”
孟晚溪詫異地看著展開的五指，沒想到自己偷偷的小動作會被魏玠發覺。
她耐心地靜靜聽魏玠講述過往。
“曾經，我拚盡一切爬上權力的巔峰，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她。我想讓大楚更繁盛強大，足以碾壓天下，而我手握大權的話，便可以左右聖上的想法，如此一來，或許可以一雪大楚的恥辱，迎接她回來。然而，現實很無情，相比我，她更愛在大梁獲得的權力。”
“她不想回到大楚做個籍籍無名的宗室之女，她想坐到大梁萬萬人之上的位置。我心有不甘，以為自己一直念念難忘對她的感情，四處搜羅與她相貌相似的女人，明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可笑，自己早該放下這份毫無意義的感情……直到你出現。”
“你某些方麵確實和她很像，但真正的你與她截然不同，你純澈堅韌，像一團幹淨純粹的火焰，照耀著我。然後，我發現自己無法壓抑心中湧動的別樣感情，我知道自己早已沒有把你當做她的替身，而是心悅於你，孟晚溪，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不知怎地，孟晚溪的眼睛酸澀的厲害，淚珠不自覺地從眼角湧出，滑過臉頰後留下滾燙的痕跡。
魏玠的指腹輕輕地掃過她的臉頰，擦去淚痕，“對不起，晚晚。因為一己私心，傷害你太多，我願用這一生來補償你。”
如此溫柔的魏玠，從未在其他人麵前展露過。
孟晚溪看得到他柔情似海的眼眸深處，藏著的不是畫中人，而是她，且隻有她一人。
孟晚溪怔怔地看他許久，忽地笑了。
原來不是他犯癔症，也不是她在做夢。
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上一世，她卑微的懇求魏玠的一絲絲憐憫，求而不得，鬱鬱一生。
這一世，她放棄了，卻為想到這個男人愛上了她。
“謝謝你，”孟晚溪頓了頓，“阿玠。”
在曆經生死之後，方知一片真心的可貴。
魏玠幾次冒著風險幫她，更是舍命相救，她的心到底不是石頭做的，哪會不動容呢？
“更應該謝謝你，”魏玠傾身而來，抱住孟晚溪，“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孟晚溪“噗嗤”一聲笑了，“怎麽我們反倒變得更客氣生分了。”
“哦？”魏玠揚起唇角，眼中的笑意更深，唇峰輕輕地擦過孟晚溪的臉頰。
她感覺到滾燙的氣息從耳邊延綿到鼻頭。
外麵細雪紛飛，但洞內暖意濃濃。
“那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柔軟的唇緊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