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附近找到一處洞穴,生了火後,發現在洞穴深處有一汪清潭,正好方便清洗魏玠的傷口。
孟晚溪捧起一些水,慢慢地倒在他的掌心裏。
看著她小心謹慎,生怕弄疼自己的模樣,魏玠彎起唇角,“別擔心,我不疼。”
孟晚溪輕輕地“嗯”了聲,仍是細致輕柔地清洗傷口,等髒汙與血跡都洗幹淨了,露出的傷口觸目驚心,她的心裏又一陣陣刺痛感。
她不敢多想,從懷裏摸出鶴大夫送的羊皮袋。
幸好早上穿戴好準備去寺廟,才病倒,魏玠沒脫掉她的衣衫就塞進被窩裏,不然要在荒涼的崖底尋找藥草,恐怕難如上青天。
她給魏玠塗抹上藥膏,時不時地輕輕吹幾下,好緩解疼痛,再用細紗布纏繞包紮好。
“葉廣他們會下到崖底來尋我們,”魏玠語氣輕鬆,“我們隻需要守株待兔。”
“嗯。”一打好結,孟晚溪立刻鬆開魏玠的手,慌忙地找出借口,“火不太旺了,等會兒夜裏會很冷。”
她挪到火堆旁,用木棍子捅了捅火堆,讓火焰更旺盛,暖呼呼的熱氣充盈在山洞裏。
明煦的火光裏,又浮現出煙花下,魏玠回眸。
孟晚溪怔怔,木棍子用力捅,進火堆深處,那道人影沒有被擊碎,頑強地映入她的眼簾。
魏玠靜靜地注視著孟晚溪,從懸崖墜落,麵對的是必死無疑的結局,但是她秀麗的眉眼透著平靜堅毅,一如這些時日一來,她帶給他的感覺。
無論陷在怎樣的絕境裏,縱然沉淪頹廢過,她依然頑強地站起來,不屈不撓。
正是這樣,讓他先心動了。
他對她好,可是她一直在躲避或是虛以委蛇,他深知帶給她的傷害太深,讓她不相信他會有真心。
他懊惱極了,竭盡全力地想撫平她的傷痛,不想放棄這抹渴望已久的光明。
“晚晚。”他喚道。
“嗯?”
魏玠望著她眼底跳躍的火光,問道:“你怕嗎?在墜下懸崖之後,或許會死無全屍,無法為家人翻案,更無法與他們團聚,你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你害怕嗎?”
孟晚溪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如實答道:“不怕。”
“為什麽?”魏玠的心有一點雀躍。
他的語氣像閑聊家常,明淨潤朗的嗓音有著讓人卸下心防的魔力,孟晚溪分辨得出他在循循誘導,抿著嘴唇,盯著火焰裏最亮的地方。
夢境居然在火焰中延續,人影熱熱鬧鬧地晃動著,填滿她空落落的心。
她心頭大震,脫口而出道:“因為有你在。”
不知從何時開始,有魏玠在,讓她很安心。
魏玠沒有說話。
孟晚溪無法去看他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這話怎麽能真講給魏玠聽,顯得自己太自作多情。
忽地,眼前的光火暗下來,但是在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時,她的眼睛依然明亮。
魏玠來到她麵前,然後蹲下,身,仰望著她。
“孟晚溪,”他的聲音蘊著柔情,認真專注地盯著孟晚溪,抬起手,捧住她的臉,鄭重地再開口,“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