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嬤嬤餓狼一般,飛快撲向魏玠。

魏玠麵無表情地側身避開,冷眼看著她摔個狗吃屎,發黃的門牙飛出去,疼得捂著嘴巴滿地打滾。

這方才作罷,另一邊長樂公主的護衛衝進寺廟,百姓們看到他的後背上趴著個半死不活的女人,風吹起女人臉上的白紗,露出駭人的紅疹子。

孟晚溪注意到大部分紅疹子呈現潰爛之勢,冒出發黃的膿水,如河水縈帶在坑坑窪窪的臉蛋上,惡心至極。

百姓們在寺廟裏待了幾天,因為祛穢香可以保護他們不染上怪病,所以已經不怎麽害怕了,可是看到女人的臉後,當即驚恐地四散逃開。

單臉上就如此嚴重,身上有多少紅疹子難以估算,他們沒見過這麽嚴重的,隻怕怪病變得更厲害,自己會被傳染上。

寺廟的院子裏一團糟,魏玠的護衛立刻行動,疏導人群。

公主的護衛徑直來到魏玠麵前,“魏大人,公主殿下為了您不遠千裏趕到榕州,才會不幸染上怪病,您必須全力救治公主!”

這話說的,仿佛是魏玠讓公主得病。

魏玠望著奄奄一息的長樂公主,眸色平靜得看不出有半點感情。

他指著北邊的廂房,“送公主殿下去那裏。”

護衛卻不動,憤怒道:“北邊廂房陰冷潮濕,公主殿下尊貴之軀哪能受得了?魏大人趕緊清退那些卑賤的百姓,收拾出朝南的房子給公主殿下。”

魏玠冷冷問道:“其它屋子住滿了人,而公主需要立刻救治,你們磨磨蹭蹭地,是要置公主於死地嗎?”

“……”護衛想力爭一番,可對上魏玠的視線那一瞬,渾身一震。

麵前的哪是人,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強大冰冷的氣場,像一把把劍刺向護衛,如果再爭辯下去,恐怕隻要吐出一個字,就會身首異處!

“公主殿下為了魏大人……”護衛不情不願地往北麵廂房走出去幾步,才把滿肚子的委屈說出來,“不辭辛勞的連夜趕路,都沒睡過一夜好覺,盼著早日能為魏大人分憂解勞……可憐的公主,要是醒過來後發現自己並沒有得到好報,該多傷心啊!”

另一個扶著公主的護衛,帶著哭腔接話,“別說了,公主殿下心底那麽善良,不會怨怪魏大人的。但是魏大人,您對得起公主嗎?”

兩人為公主的遭遇打抱不平,看見迎上來的孟晚溪時,更沒有好臉色。

說一千道一萬,都怪這個破爛下賤貨勾住了魏大人的魂兒。

他們裝作沒看見她,擦身而過時,故意用肩膀猛力撞孟晚溪。

孟晚溪吃不住男人的力,被撞的連連後退。

魏玠身形一閃,與就在孟晚溪身邊的孟俊明幾乎是同一時間扶住她的胳膊。

公主的護衛立時憤憤不平,酸裏酸氣地說道:“公主殿下重病昏迷,不見魏大人幫忙照顧,對個好端端的人倒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當真是珍愛如命。”

“你們侍奉公主左右,必定也已得了怪病。”魏玠皺眉看著抓著孟晚溪另一隻胳膊的手,偏某個人一點自覺也沒有,聲音越發不善冰冷,“來人,將公主的隨從全部帶到別的地方去治療!”

他手下的護衛立刻圍上來。

公主護衛暴跳如雷,“你敢!”

魏玠道:“如果他們不聽話,為了避免他們之間互相傳染,加重公主病情,格殺勿論!”

“是!”周圍的聲音如雷霆震動。

緊接著,幾個人死死摁住兩名護衛,利索地點了穴道,讓人昏死過去,另有人接過長樂公主,一人抓人肩膀,一人抬著腿,抬豬似的送進昏暗陰冷的北邊廂房。

“你們要造反嗎,怎麽敢如此對待公主殿下!”反應過來的顧嬤嬤氣勢洶洶地衝上來,揮舞著拳頭就要打魏玠,“我要稟告聖上,治你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