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頓時板起臉,冷喝道:“以後少聽花青胡說八道!”
其實那話一說出口,雲禾就後悔了,忙拍拍自己的嘴巴,“是我多嘴亂說話,姑娘見諒。”
孟晚溪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再打嘴,正色道:“雲禾,以後別再說這樣的傻話了。你想想看,愛慕魏玠的長樂公主和賀輕容,她們是什麽身份?他都不當一回事,我一個卑微的罪臣之女又算得了什麽?以他的身份地位,會娶名當戶對,能為他的權勢帶來助力的女人。”
“哪怕我喜歡上魏玠,但他會喜歡我嗎?謝家讓我清楚的知道,一廂情願地付出不一定會得到好報,這樣的教訓,我不會讓它在我身上發生第二次。”
雲禾神色一凜,心疼地挽住自家姑娘的胳膊,“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您也別再想起謝家那些混賬東西了。”
孟晚溪拍拍她的手背,“好了,我們過去吧,不然魏玠又要懷疑我們是不是奸細了。”
雲禾連連點頭。
孟晚溪回到屋內,魏玠正坐在桌邊,橙黃的燭光照亮簡單的飯食,菜色變得誘人。
他用帕子擦好一雙筷子,放在對麵的碗上,“洗好了來吃飯。”
孟晚溪順從地洗了手,坐到魏玠對麵。
他們的飯食是護衛另外做的,一隻切割好的烤野兔和兩碗濃稠的赤豆粥。
魏玠夾一隻兔腿給她,“今日你隻顧著煎藥煮粥,沒來得及和鶴大夫學習,明日你專心去學。”
孟晚溪下意識地往壞的方麵去考慮,可轉念一想,瘋癲如魏玠不可能把她推到別的男人身邊,所以他是真心要她去學點醫理方麵的知識,在製香上有更高的造詣?
“怎麽了?”魏玠十分優雅地吃下一塊兔肉,才又開口,“鶴大夫心情古怪,你怕他?”
哪有你可怕?孟晚溪搖搖頭,但不急著表明自己的態度。
魏玠又道:“你自己不是說技多不壓身嗎?多學習東西,對你自己對我或許都有助益。”
聽到最後這句話,孟晚溪一個激靈,又很快壓下心裏騰起的異樣。
她這才點頭應和,“魏大人說的是,而且您上次給我的婆率膏,我到現在還沒好怎麽用,這一次跟隨鶴大夫學習,說不定能找到靈感。”
說完,沒等到魏玠接話,她抬眼看到他正慢條斯理地吃著紅豆粥。
她便默默吃飯。
半碗粥下肚,魏玠冷不丁地開口,“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要幫你煎藥煮粥,為什麽不跟長樂公主回去?為什麽和你留在這個窮山僻壤的地方?你都不好奇的嗎?”
一連串發問,讓孟晚溪愣怔。
“你直說無妨。”魏玠的語氣格外溫和。
孟晚溪當然知道——因為他的癔症還沒好。
不管魏玠的態度有多好,她不會傻到真說出來,選擇毫無感情地拍拍馬匹,“聖上是大楚江山子民的君主,而您是他的臣子,身負皇恩,在外為聖上愛護子民,沒什麽好意外。”
魏玠放下筷子,清脆地聲響,卻重重地敲擊在孟晚溪的心上。
她戒備起來,知道他不喜歡她的答案。
魏玠抬眼看來,燭火在他漆黑的眼眸中跳躍,意外地沒有冷霜,而是鮮活的,且柔似春,水。
她壯著膽子說道:“我就是這樣想的。與大梁議和,是大楚的屈辱,百姓定然不服氣,對聖上心懷怨懟,而您一路做好事過去,扭轉民心,讓他們繼續忠心於聖上。”
“孟姑娘真是玲瓏心思。”魏玠意味深長地歎息,重新拿起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紅豆粥。
孟晚溪莫名覺得他有股幽怨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