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任夫人大驚,起身就往外走。

丫鬟道:“大姑娘這兩天夜裏總睡不安慰,早上說太困了,起不來,直到二姑娘來找大姑娘讀書,才發現大姑娘發著高燒,昏迷不醒。”

“快去找大夫!”任夫人她們急忙去看望大姑娘,叫丫鬟送孟晚溪回住處。

路過庭院時,孟晚溪看到月洞門外,賀輕容手裏提著鞭子,神采奕奕地望著某處,但是被圍牆擋著,看不出她在看什麽。

習武之人敏銳,賀輕容忽然轉頭望過來。

她們的視線對上了,但賀輕容隻是不屑地翻了個大白眼,便轉過臉去,裝作沒看見,既不出言侮辱,也不借著練武揮鞭子恐嚇她。

孟晚溪沒放在心上,徑直回到住處。

魏玠居然還在。

他輕袍緩帶,長發草草地用錦帶束起,哪裏有大楚首輔的威嚴,倒像個閑雲野鶴慣了的隱士,正親自指點著花青把飯菜擺放好,孟晚溪最喜歡的幾樣都擺在她會坐的位置前。

見她回來了,他甚至露出溫和的笑容。

他對她好對她壞,孟晚溪的心裏都不會掀起一星半點的波瀾,如同一個被操縱的傀儡,木愣愣地在桌邊坐下,看著麵前的小碗很快堆積如山。

“和任夫人談的如何?”

魏玠關切的嗓音煞是好聽動人。

“任夫人十分喜愛我做的香,打算送給相熟的夫人們一些。”孟晚溪悄悄地觀察著魏玠的眉眼,如果夫人們都喜歡她的香,這門生意的規模就得擴大,到時候開店鋪的想法也會再一次的提上來。

魏玠神色稀鬆平常,“所以,你將來打算開店賺錢?”

孟晚溪始料未及,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心裏想什麽,說出來便是。”魏玠的眸色依舊溫柔,甚至因為染上了笑意,而格外的動人心魄。

都被魏玠發覺了,再隱瞞下去猶如跳梁小醜,孟晚溪舔了下有些發幹的嘴唇,輕聲道:“魏大人身處首輔之位,樹敵頗多,必定需要早有防範。我開的店鋪吸引貴胄官宦們的妻女前來,閑談之際,若是能探聽一二消息,對魏大人或許有些許幫助。”

魏玠意義不明地輕笑一聲。

孟晚溪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趕忙又補充道:“就如沿路賣香一樣,我在幕後,非必要時,不會親自出麵。店中的人手也另作安排,必不能叫人發現與我,或是魏府的關係。”

魏玠不緊不慢地把碗碟往她麵前推了推,“這件事重要,但你的身子更要緊。”

“魏大人……”孟晚溪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了,可還是想知道魏玠的想法。

魏玠道:“此事自然要等回到京城再辦。”

這相當於魏玠鬆口了!孟晚溪心中歡呼雀躍,想了想,主動給魏玠布菜,“魏大人也吃。”

“嗯。”魏玠卻沒動筷子,而是捧起茶盞,淺淺地抿了一口。

合上杯蓋時,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敲在孟晚溪的心間,讓她一個激靈,歡喜之意在心中消減大半。

還是別高興的太早,李嘉言的事讓魏玠不滿,展現出之前未有過的霸道至極的占有欲,所以現在仍陷在夢裏,看她相當於看著那位畫中之人,自然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