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借任文敏這把刀,除掉孟晚溪。

而任文敏因貪贓枉法、殺害無辜,直接押去京城,交給大理寺來審問,魏玠不會知道有人通風報信過。

哪知道會被孟晚溪攪局。

如果讓魏玠知道是她做手腳,會將她的行為視作一種“背叛”,他們之間青梅竹馬的情誼必將裂開一道永遠無法彌合的裂痕!

好在經她這麽一提醒,魏玠心疼孟晚溪的這份“情意”還是有好處的,他招招手,示意所有人進這間院子的廂房。

她立刻招來手下,小聲吩咐。

眾人來到屋內,一名護衛送來幾杯熱茶,大夫很快趕過來,為孟晚溪清理傷口。

“傷口很淺,魏大人無需擔心。”大夫麻利地摸上藥膏,叮囑不可沾水。

孟晚溪發現魏玠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傷口,眉頭微蹙著,似乎不太高興。

能讓他不爽的,無非是因為不能沾水,所以玩不了某些花樣。

這種時候想那檔子事……她一陣反胃,輕聲提醒道:“魏大人,任大人有話要對您說。”

魏玠這才移開視線,“任大人,因孟姑娘相勸,本官才願意聽你解釋,若你再敢有一字半句的虛言,本官定不會輕饒你!”

孟晚溪驚訝魏玠特意把自己抬出來。

魏玠神情淡淡,但不怒自威的氣場讓在場眾人屏氣凝神,不敢大意。

任文敏顧不上幹裂的嘴唇,放下茶盞。

賀輕容眼皮子重重一跳,任文敏差一點點就要喝下茶水了,怎麽又是孟晚溪壞了她的事!

她心慌意亂,思考該如何把髒水潑到別人身上時,任文敏已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地道出。

“……正如下官之前所言,虎行幫長年在周邊流竄,滋擾百姓,早有剿滅他們的打算,所以下官叫人潛入虎行幫中收集情報,得到一份贓物清單,其中很多東西已經尋不到失主,索性假裝貢品被虎行幫竊走,借魏大人的力剿滅虎行幫,以贓物頂替貢品,免去湘州勞民傷財之苦,其實是一箭三雕。”

任文敏說著,從懷中摸出一串鑰匙。

“這些是刺史府所有上了鎖的地方的鑰匙,魏大人如若不信,可以一一檢查,哪怕將整個刺史府翻個底朝天,下官也絕無怨言。”

魏玠讓護衛接過鑰匙,問道:“此事還有誰知道?”

任文敏在他灼灼嚴厲的目光之下,鎮定自若地答道:“此事關係重大,故而除下官、長史與掌管倉庫的司戶參軍之外,隻有下官信得過幾戶富商知曉,其中一些‘貢品’正是借他們的名義獻上的。”

魏玠道:“寫下那幾戶富商的名姓,本官會派人查證。”

“是。”任文敏爽快地寫下名單,遲疑了一下,問道:“魏大人,下官的妻女……”

魏玠掃一眼名單,交給護衛,“本官不會為難她們,但在查明之前,本官會派人看管刺史府內外,嚴禁進出。”

任文敏這才鬆口氣,一番解釋下來,喉嚨口更是幹得厲害,於是捧起茶盞。

賀輕容的腦子裏亂糟糟的,因為無論怎麽撇清幹係,魏玠一定會順著蛛絲馬跡查到自己頭上來,此刻看見任文敏終於又要喝茶了,頓時如黑夜中見到黎明曙光,驅散走所有恐慌!

“還有一件事,本官不明白。”魏玠清冷的嗓音幽幽響起。

任文敏掀開杯蓋的手頓住。

賀輕容差點吐血。

魏玠抬眼,淩厲的視線掃來,“任大人是如何得知孟姑娘在東邊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