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任文敏兩眼血紅,大罵道:“禽獸!”
壯漢們不以為意,更囂張的挑釁。
“任大人,我的耐心有限,數三聲後你還不答應,我就撕碎了她的衣服!”
“不要!”任文敏叫道,“你們以前走了歪路,如今正是改過自新的時機!我懇請你們不要一錯再錯了,想一想遠在家鄉的爹娘妻兒!”
“呸!”壯漢一口老濃痰吐過來,“收起你那無聊的說教吧!我們既然沒有逃走,而是闖入刺史府,就是要與你同歸於盡,為老大報仇的!”
“瞧,魏玠來了,任文敏,還不按我們說的去做?!”
魏玠由護衛攙扶而來。
任文敏剛想求助,但見魏玠臉色略色蒼白,身子跟抽去了筋骨似的虛軟,微蹙起眉頭。
這幾天,偷偷派去打探的人回稟來的消息叫他大吃一驚。
魏玠居然與隨行的寵姬夜夜笙歌,荒yin無度,今日一看,顯然身子都快被掏空了!
受聖上重用的首輔魏玠,竟是如此荒誕的好,色之徒?
任文敏的眼中頓時浮現出憎惡之色,看看魏玠的腳步,又瞥眼院子裏的壯漢,“魏大人,請您想辦法救救我妻兒吧!”
魏玠慢悠悠地看向院子裏,輕咳兩聲,“包圍這裏,找準時機下手。”
任文敏看著魏玠的人分散出去,一名衙役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又塞了一樣東西在他手裏。
任文敏臉上的焦慮之色瞬間消失了,不卑不亢地向魏玠作揖,“魏大人,您是不是也認為下官貪下了貢品,栽贓給虎行幫?”
魏玠麵不改色地反問:“任大人何出此言?”
任文敏道:“魏大人可否隨下官去別處談一談?”
“不管你妻女了嗎?”魏玠問道。
任文敏對壯漢們喊道:“本官現在就和魏大人好好談一談,你們不許對我妻女無禮!”
壯漢不肯,“有什麽不能當著我們麵談的!任文敏,你敢耍花樣,我現在就欺辱了你妻女!”
任文敏冷眼看著壯漢動了動刀,妻女們被嚇得哭聲震天,但那刀尖隻是在領口虛晃一槍,他冷冷嘲笑一聲,一開始沒看仔細,險些就被糊弄過去了。
他從袖口抽出一條紅布,“魏大人可認得這個?”
魏玠定睛一看,紅色的綢緞上是精貴雅致的團花牡丹紋,是他親自畫了圖樣,命布料坊趕製出來,全天下隻有他手裏有。
製成的布料,其中有一部分做成衣裙,就穿在孟晚溪的身上。
任文敏看魏玠的眼底驟然聚起冷光,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側身讓路,“魏大人,請吧。”
魏玠垂下眼簾,踢走腳前的一粒石子,再抬眼看向任文敏時,眼中依舊冷光閃爍,可是這一次看得任文敏莫名地心驚肉跳。
哪是凡人的眼睛,分明是一把利劍,一個眼神足以洞穿人心。
任文敏一時間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的正確,他看看手裏的紅布,鎮定心神。
走到這一步,沒有回頭路。
他帶著魏玠沿著小路往西邊去,賀輕容追上來。
“魏玠哥哥,聽說刺史府中出大事了,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魏玠道:“沒有……”
他打算讓賀輕容去任夫人那邊看著,但話都嘴邊又咽下去,默許她跟在後麵。
賀輕容眸色深深地看向任文敏。
但願這一次的結果,不會讓她失望。
沒一會兒,一行人來到一座空院門前,剛一推開門,魏玠就看到孟晚溪與柳茶被繩索捆綁,架勢與任夫人那邊別無二樣。
任文敏速速後退幾步,與魏玠拉開一些距離,冷冷道:“魏大人,既然彼此心知肚明了,那就沒必要再做戲了。懇請您拿上所有贓物,帶領使團繼續上路,對湘州的事隻當沒發生過吧。”
魏玠漫不經心地笑了,“你以為憑她就能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