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孟母正在老夫人的房內,與林夫人講話。

老夫人哭了半晌後,服下中藥很快就睡下了。

孟母看著老夫人滿頭的白發,感慨道:“人吃五穀雜糧,本就容易生病,更何況年紀大了。”

林夫人歎了口氣,道:“其實,玄祁的婚事我們不想幹涉太多,哪怕他想再晚兩年……隻要他肯成親就好。”

她帶著歉疚的眼神看向孟母,“隻是如今這麽著急,有兩個原因。”

“其一就是明歌那丫頭,一片癡心,等了玄祁這麽多年,我們實在不忍心看她繼續等下去,天天愁苦著一張臉。”

“其二……”

林夫人為老夫人換了條帕子,無奈道:“你也看到了,倘若她身子骨還硬朗著,我與侯爺自然數不急的,可偏偏……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這兩年她的身子狀況急轉直下,我們這才會急著讓玄祁成親。”

“不過現在請了不少有名的郎中前來醫治,我想隻要這個冬日仔細著些,等明年開了春,她的身子骨又硬朗起來了也說不準!”

孟母若有所思,微微動了動眼珠。

“我們一定會好好勸說玄祁的,畢竟誰也不想看這兩個孩子日後分開了。”

孟母微微一笑,點頭說是。

孟母回去後,立即去尋了孟明歌。

孟明歌正坐著發呆,看到母親來了,忙起身相迎。

孟母看她這副頹靡的模樣,不滿道:“明歌,你可千萬不要被這些情情愛愛的牽絆了你的腳步。畢竟,日後你能坐上顧家主母的位置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孟明歌歎了口氣,說:“母親說的我都明白,可……玄祁哥哥對我沒那種心思,我能不愁嗎?”

孟母眯了眯眼,說:“我倒是有個法子。”

“……什麽?”

“立冬了,老夫人這身子骨是不行了,所以他們才如此著急,也是為了她還在世上的時候能親眼看到自己的好孫子成家。”

“所以,咱們應該幫忙添上一把火,讓這老夫人再嚴重些,到時候婚事的籌備自然而然就緊鑼密鼓起來了。”

“您是說……”

孟明歌一驚,忙道:“不行不行……”

她回想起老夫人看到自己時眼底的喜意和慈祥的笑容,再怎麽樣,她都不忍心對一個老人家下手。

孟母瞪了她一眼,說:“自然是要把握好度的,既要讓她的身子狀況越來越糟,又得吊著口氣。”

“不然萬一她一命嗚呼了,你們的婚事就得三年之後了……”

孟明歌一聽這話,內心有些動搖。

“那我們要怎麽做?”

“之前你父親身子也不是很好,咱們孟家要想找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不算難。”

話音剛落,門外,阿秋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孟母見狀,皺著眉嗬斥道:“跑什麽?這樣莽撞成何體統。”

阿秋忙下跪行禮,隨後著急地說:“方才,奴婢無意間偷聽到世子爺與安寧小姐的對話……”

孟母和孟明歌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快說!”

房屋的門被關緊,阿秋氣都還沒喘勻,道:“奴婢不敢湊近,生怕被世子爺察覺到了,所以隻能遠遠躲在樹後,聽得也不清楚。”

“他們二人似乎起了什麽衝突,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奴婢實在好奇,就探頭看了一眼。”

“隨後,奴婢就看見安寧小姐主動拉上了世子爺的衣袖,一男一女拉拉扯扯,這實在不正常!”

還沒等阿秋說完,孟明歌大怒:“安寧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對玄祁哥哥拉拉扯扯的,還是在侯府裏!”

阿秋點頭,說:“奴婢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感覺著安寧小姐好似很生氣。兩人還談論起了什麽……昨晚,闖進她房間之類的話。”

孟明歌柳眉倒豎,激動道:“這兩人果然有問題!叔母好心收了個養女,沒想到卻是個妖豔賤貨,私底下把她兒子勾搭去了……”

孟母輕輕橫了孟明歌一眼,帶著警告的意味。

孟明歌意識到自己失言,忙捂住了嘴巴。

阿秋繼續道:“之後安寧小姐快步走了,奴婢也不敢逗留,慌忙尋了另一條小路跑回來了。”

阿秋說完了,孟明歌低聲喃喃道:“所以玄祁哥哥不願意成親就是因為她……怪不得他對我的態度不似從前那麽好了,安寧從中作梗,隻怕玄祁哥哥永遠都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孟明歌看向母親,道:“母親,咱們去告訴顧家人,讓他們都看清楚安寧的真麵目,讓叔父把她趕出去!這樣玄祁哥哥就不會被她迷惑了。”

孟母抓住了孟明歌的手,無奈道:“你先冷靜。”

“咱們說了,又沒有什麽證據,就算侯爺會信,林夫人一定是不會信的。隻怕趕不走她。”

“就算趕走她了,也無法解決問題的根本。”

孟明歌一愣,仔細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承認:“就算她走了,玄祁哥哥隻怕也不願意和我成親,照樣沒用……”

“所以,你我二人應當分開行動,一方麵老夫人身子愈發糟糕,婚事迫在眉睫;另一方麵,安寧出了事,顧家容不下她,讓她遠離玄祁。”

“那我到底要怎麽做?上次我想設計讓安寧早早嫁給蕭世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的安茹,我還沒找她算這筆賬呢。”

孟母皺著眉,一時不知該怎麽做。

孟明歌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

到底該怎麽做……

一炷香過後,孟明歌眼前一亮,輕聲道:“或許,我可以通過她父親的關係,對她下手。”

此時,安茹的房內。

她怒視著兩個丫鬟,說什麽都不肯接過送來的衣裙。

這衣裙做工雖然精細,卻是個粉紅色的。

若是她能嫁過去當正室,如今就是三書六聘,嫁衣也該早早著手去繡。

她應該穿正紅色的嫁衣。

這粉紅色的可真難看。

兩個丫鬟很是為難,隻能直接把衣裙擱置在桌上,福身離去。

安茹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趴在桌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