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燃燒了她的青春

飛機下降時,我被美聯航空中大媽大嬸們標準的英語與不標準的漢語吵醒,窗外的陽光穿過雲層射進機艙,我打個哈欠伸完懶腰睜開朦朧的雙眼眺望窗外看見蔚藍的海麵和曲折的海岸線,我知道,舊金山到了。

原本在我的眼前是一個嶄新的世界,而此時的我根本沒有興致理會這一切的不同尋常,走到出口時,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顯立在我的眼前,還是那一抹陽光笑容!但近乎麥色的臉頰好像少了稚氣的味道。

“可欣!很辛苦吧!”子旋突如其來的美國式擁抱差點讓我眩暈,久久地他不原意鬆開。

“子旋!快點回酒店吧!我疲憊的要命!”我推開他的溫暖,義正言辭地說道。

“哥怎麽不送你來?”子旋疼惜地眼神偶爾看上去很像少凱,但是我盡量地躲閃著。

“他說要來,不過你也知道公司太忙,而且我都這麽大人還有什麽不放心?”我一邊推著行李箱一邊神色欣喜地張望著舊金山機場。

“苗苗好嗎?”子旋緩和了一下,關心地問道。

“現在好很多了,手術後的一年時間裏基本應該就剩輔助治療。”我感激地回望子旋一眼,這個身為叔叔的人竟然也這樣深愛著我的孩子。當初苗苗在出生後的三個月裏檢查出患有先天性貧血,如果長期惡化也就是俗稱的白血病,我痛苦到極致,忍住所有的傷痛到處求醫給苗苗醫治,也多虧了少凱的爸媽他們對於苗苗,簡直傾注所有的精力,不惜一切代價,雖然是個女兒稍有遺憾,但是在他們眼裏,有了第三代的生命,生活總是出奇地美好。

“那就好!”子旋長舒一口氣,精神了很多,眉間也漸漸地舒展。

坐在子旋的二手敞篷車裏,微風拂過滄桑的臉頰,感覺不到酸疼,隻剩和煦,或許是因為這滄桑的麵頰已經具有低檔風寒日曬的能力。

子旋開心地把著方向盤,高唱著披頭士的英文歌曲,霎時我方明白為何他要固執地選擇在外留學學習音樂而不回國繼承他父親的集團,那些市儈的商業圈子簡直會把這樣的一個音樂天才埋沒。

麵對他的夢想和追求,我卻無法如此釋懷!

曾經擁有夢想的我早就死了,現在隻剩下麻痹的生命要去工作和維係一個家庭,這是很多女人的宿命,自從有了苗苗以後,我的心仿佛又有了一點生機,為了一個生命的延續,我要不惜一切地勇往直前,不管未來有多少的風雨,我將義無反顧。

“在想什麽呢?”子旋忽然轉過臉問道。陽光仍然掛在臉頰,那一抹驕傲而獨有的陽光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想苗苗!”我坦率地微笑。

“才來就想,這一年你怎麽過?要打多少國際長途呀!”子旋調侃地嘻笑道,嘴角高高揚起,清澈的黑瞳裏沒有任何雜質。

“是呀!我設想一定會很困惑,不過為了工作,我不得不努力充電。”實際上這次到舊金山來表麵上是為了工作來學習語言和國際貿易,其實更重要的是我和少凱之間如果在現在的冷戰時期稍不留神就會被冰封,我擔心這樣的結局,因為我一定要給苗苗一格完整的家,我不得不短暫的離開,讓彼此間冷靜一段。

“開學還有幾天,我帶你到處走走,熟悉下環境!”子旋說話間,車子已經駛進了他的寓所。

“你怎麽不開去酒店?”我詫異的望著他。

“把你住酒店的錢節約下來給苗苗煲電話粥吧!我這裏有為你單獨準備的房間!”一本正經的子旋邊樂嗬地向熟人問好。

“這裏貌似很多華人啊!”我驚訝地望著路過的男男女女。

“是呀,幾乎在伯克利分校的中國留學生大部分都住在這片,除非特別有錢地就去住希爾頓了!哈----哈-”子旋隨即將車泊好,便幫我將行李提起來往他的公寓走去。

“你不也是有錢一族?!”我尾隨在身後樂嗬地笑問道。

“可欣,別挖苦我了!你知道他們的錢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用的!”這驕傲獨立的品性和少凱真實如出一轍。

“你和少凱都是一樣煮熟的鴨子嘴硬!要是你老爸扔了錢在地上,你們都不屑去撿吧!”我繼續嘲諷這可笑的驕傲。

“不過我要是在街頭賣藝,很多外國友人給的錢我都會要哦!”子旋轉過臉喜形於色。

走到他的寓所,打開門進去,一間普通的兩居室,和中國城市的大多數格局沒有什麽差,唯一就是在客廳的位置有碩大的一個吧台,上麵擺滿了各式的紅酒和酒杯以及一些別致的紅酒架,看來國外的人總是這樣會享受生活。

“你不是還有一個室友嗎?”我探頭緊張地詢問道。

再看看子旋鎮定自若的神情,早就學會了美國人慣有的聳肩攤手姿勢:“他上個月回上海了,聽說他的女朋友和別人好了,所以他要回去追回來-----”子旋一副玩味的樣子,仿佛他從來不知情為何物。

不過在現實社會,可能最廉價的就是愛情了,現代人的思想怎麽快活怎麽活,哪有真正的死去活來,沒有人再願意做那樣的傻子,無知而可笑!

“你住這間,我大概整理了下,這是以前我的房間,現在我已經搬去弗蘭克那間了!”子旋隨即將行李箱拖進房間。

走到裏麵仔細一看,房間雖小,但是品藍色的牆紙看上去也寧靜很多,很適合現在的我。

“很好!那把吉他是你的嗎?”我望著子旋指著掛在牆壁上的那把木棉吉他。

“對,不過很久沒彈了,上麵都快長毛了,嘿嘿!”子旋隨即將它取下,一邊漫不經心地擦拭。

“不如給我彈奏一首吧?我也很久沒摸這玩意了!”我饒有興致地懇求著他,在我夢想著作一個音樂人的時候也曾經無數次把玩過這些愜意的琴弦,隻是當歲月告訴我沒有資本去以它作為職業生涯時,我才漸漸淡化去我的記憶和夢想。

“好吧,我就為我們尊貴的客人彈奏獻唱一曲!”滑稽的他還行了一個天鵝般的擺手姿勢,甚是可愛。

隨著這輕快略顯憂鬱的吉他弦音,子旋唱起了剛才駕車時候聽到的披頭士的《YESTERDAY》隻是有了吉他的和弦聲,感覺更加深情和悅耳。

我徜徉在這樣美妙的音樂裏,仿佛就在昨天我也曾幻想過這樣的人生,今天卻背道而馳,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的我除了偶爾的悵然,再也不能有一點自己的奢侈幻夢。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子旋深情地彈唱微閉的眼睛,睫毛可愛地顫動,仿佛一副美麗的肖像畫。

“啪!啪!---”一陣熱烈的掌聲送給天才的子旋,我所有的疲勞瞬間溶化,消失殆盡。

“好了,你先休息下,很累了,我還有些書沒看完,等會來叫你吃飯!”子旋將吉他拿開,轉身欲離開。

“好吧,不過我還要給少凱電話!”我從口袋裏順勢取出手機。

雖然我知道這一聲問候其實無足輕重,但是秉著對家的責任,好像我應該走這樣的程序。

“少凱,上班了嗎?”我貌似關切的語氣,雖然不敢想象昨天晚上睡在他身邊的又會是哪位處女,但是潛意識裏我仍然幻想他是獨眠一夜。

“剛好起床!你到了嗎?見到子旋了嗎?”和往常一樣的關切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嗯,他剛接我到他的寓所,你---昨天有給苗苗電話嗎?”一提起苗苗,我近乎崩潰的聲音顫抖著。

“你才走就放不下啦!好好學習,我還有會要開,等下來不及了,下次打給你!”那端少凱匆忙掛了電話,這端的我卻瞬間揪緊的心蜷縮在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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